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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淮北宸王终章

孟甘萝终究还是回到了皇宫,最开心的莫过于苏常葇,苏常葇的肚子微微挺起,将孟甘萝搂在自己的肚子那里,孟甘萝和她肚子里的孩子,都被苏常葇牢牢护住。她的父皇,也难得的来到他们身边,难得的对她和颜悦色。

孟甘萝想着,许是他们心疼她在外头漂泊太久,谁也不知道她究竟经历过什么,宫里的宫人妃子都默契的闭口不提,这件事也就这样过去了,只是她同孟姝宸,再无可能。

她满整五岁的那一年,孟姝裘出生了,苏常葇却死了,一个生,一个死,母子两个走向极端,孟姝裘被那婆子高高举起,未曾落下,便被那高高在上的天子拦截下来,孟甘萝一声的伤,恶狠狠又凶巴巴,将孟姝裘护在自己的怀里,谁也靠近不了。

这一次,皇帝真的怒了,一把将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摔在地上,倒也是掉了两滴眼泪,皇帝抱着浑身血淋淋的苏常葇,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再一抬头,竟与孟甘萝对视,皇帝心中怒意横生,一巴掌打到孟甘萝的脸上,“你算个什么东西?朕死了,你以为你活的下去?”

踉跄几步,来到苏常葇身边,将她抱起来,却不知往哪里去了,外头的梅花灼灼的开着,香味浓郁的能让人呕出血,听说,那是皇帝同苏常葇一块种下来的,统共不过五六年,如今也是物是人非。

她抱着孟姝裘,又爱又恨。

曹洛瑶不过被关了几天,几天之后又被放出来,带着满腔的恨意,又不知从哪将苏常葇的尸体刨了出来,那个丧心病狂的女人,从来没有放弃过折磨孟甘萝,孟甘萝被宫人绑的牢牢的,她要让孟甘萝看着,她是如何将苏常葇毁掉。

曹洛瑶将鞭子扬的极高,又重重落到苏常葇的身上,苏常葇已死,自然发不出什么声音,血肉横飞,溅到孟甘萝脸上,一声声的哀嚎,全让孟甘萝替她叫了出来。苏常葇的身上早已没什么完好的地方,血渗透在土地里,创口处露出森森白骨。

“来人,烧了她,让她到阴曹地府,也不得安生!”一把熊熊烈火,将苏常葇烧个干净,长发披头,糟糠塞口,掘墓鞭尸,曹洛瑶将事情做绝,德妃微微动了动身子,复又回归平静。

她被人放下来,缓缓的爬到那一堆火旁,伸一伸手,却什么也摸不着,“娘!”撕心裂肺。

锦雀将孟甘萝抱回了芳缕殿,孟甘萝神志不清的发了好几天高烧,太医不愿意来看,皇帝也对他们不管不问,锦雀日日以泪洗面,道是苍天无眼,第六日的时候,孟甘萝浑身冰凉,彻底的昏厥过去,锦雀想尽百般办法,终是得不到皇帝的一丝垂怜,她抱住孟甘萝,茫然的看着这破旧的宫殿,是,没救了么?

锦雀呜咽两声,在梅树下头挖了一个小坑,准备将孟甘萝埋进去,却在抱住孟甘萝的时候,突然被孟甘萝回拥住,锦雀僵了僵身子,怀里的小人眼里渗出眼泪,喃喃的唤了声娘,竟然又活了回来,无需人医治,孟甘萝慢慢好转。

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孟甘萝越发怪异,只是从前她的所作所为,锦雀或许还能懂些,如今锦雀却像是一点都看不懂。除了每日都在宫殿外头晃悠,便是在芳缕殿照养孟姝裘。

某一日,孟甘萝带回来了一个十岁的小公子,锦雀不认识,却也知道,这人的身份绝不简单。孟甘萝唤他,“青云。”锦雀大惊,当朝柳丞相的儿子。那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两个人像是关系极好的样子,柳青云每次进京,总要来找孟甘萝,又因着柳青云,孟甘萝同柳丞相又有些牵扯,这过程中,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怖感在四处蔓延,孟甘萝变的越来越不像是一个孩子。

先是锦妃娘娘,娘家人突然被捅出来说是贪污,数额也是极大的,皇帝震怒,判了锦妃娘家人流放,锦妃自然也是要去求情的。求情的过程,又出了意外,不知是哪个好心人偷了锦妃和宫中侍卫私通的证据,扔到了金銮殿上,让皇帝好生丢人,回到宫中,竟然直接将锦妃杖毙了。

而后是张贵人,张贵人自然是怀了八个月的龙胎,突地被刘贵人推进了太液池,虽是救上来了,却已然气绝,一尸两命,皇上震怒,判刘贵人宫刑,行刑那日,宫中的叫冤声冲破天际,皇帝的脸越发阴沉。

孟甘萝坐在太液池边上,脚丫在清水里泡着,面上说不出来的悠然自在,柳青云静静的立于一旁。

“青云,你如何看?”孟甘萝将脚丫从清水里抽出来,望向柳青云,柳青云低下头,“端看公主的意思了。”

孟甘萝笑眯眯的站了起来,“青云同柳丞相都是聪明人,自然不用我多说。朝中局势二位比我清楚的多,如今曹氏根基已动,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除非到了能够将其斩草除根的地步,我们才可以动手。”

柳青云点头,想来个中关系,他也还算通透,孟甘萝又道,“只是如今曹氏同楚氏抱团,若是想要将曹氏给办了,楚氏决计绕不过,所以,接下来,该是楚氏了。”

柳青云看向孟甘萝,她明明再笑,可他一点都看不出她很高兴。

朝堂之上,剑弩拔张。

柳丞相上前一步,“皇上,多桩事件表明,楚侍郎蓄意谋反,还望陛下秉公处理!”

有人提出,自然便有人不服,楚氏乃是曹氏的得力臂膀,楚氏自然得全力相护。曹太师挑眉道,“柳丞相无凭无据,未免没有血口喷人的嫌疑?谋反重罪,皇上还需得细细定夺,莫要错怪忠良!”

楚无罪一下子扑了出来,“陛下,微臣之心,天地可鉴!”

皇帝揉了揉眉心,有些疲累,这几日不管是朝堂上的事,还是后宫里的事,都让他有些累了,扬了扬手,对柳丞相道,“丞相,谋逆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没有实证,万万不可随意指认。”

下头的人议论纷纷,柳丞相正色,掷地有声,“皇上,臣有证据。”

“呈上来。”

柳丞相背过身子,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交到皇帝身边的太监手里,皇帝一看,脸色大变。

“来人,楚无罪心怀不轨,妄图谋反,将其打入天牢,满门抄斩!”皇帝袖子一甩,再不听楚无罪哭天喊地,匆匆的下了朝。

“皇上,臣冤枉啊,臣冤枉啊!臣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楚无罪被拖着往金銮殿外头去,见皇帝走远,一下子将侍卫挣开,冲着柳丞相破口大骂。“柳沉舟,你个小人,竟然这般构陷于我,我就算是死,也必然不让你好过!”

侍卫又重新将他制住,柳丞相冷哼一声,将太监手中的玉牌夺过来,扔到楚无罪面前,“你且仔细看看,这究竟是什么?”那玉牌乃是墨玉所制,上头有张长相极为怪异的人面,楚无罪一看清楚那玉牌,脸色大变。

“怎么会,怎么会,怎么会,我不相信……”有些颓废,楚无罪突然瞪大眼睛,对着柳丞相咬牙道,“柳沉舟,这是假的,你为了拉我下马,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住嘴!柳丞相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两朝元老,少年丞相,曹太师今日,才真正认识到柳沉舟。“柳丞相果真好手段。”

柳丞相面上和熙,对着曹太师也是和颜悦色,“好说,好说。”转而又对着楚无罪道,“楚大人,我究竟是不是冤枉你,你心里清楚,只是今日有人托我告诉你一句,若是不想连累宫中的贵人,最好您是自我了结了吧。”说罢,柳丞相出门而去。

未走出宫门,身后便传来一阵巨响,接着熙熙攘攘,人声嘈杂,“楚大人,撞柱了!”这一声是不悲不喜,柳丞相兀自笑了笑,自古都是忠臣于朝堂之上,以死劝谏,如今就连楚无罪这样的货色都在金銮殿上把自己给了结了,这般轰烈的死法,他还真是配不上。

德妃手中的剪刀颤了两颤,花也被她一下子剪废了,“暴露了么?”强压住心底的不安,她佯装平静。

宫人低着头,“是,楚大人直接在殿上撞柱了。”

停了一会儿,德妃又道,“皇上呢?”

“皇上震怒,下了,下了,满门抄斩……”剪刀啪的掉到地上,那宫人抬起头,“娘娘,您的脚……”德妃的脚上,鲜血直流,德妃黯然的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了,并没有管脚上的伤。

“疼么?”有些怜惜,幽幽的从角落里响起,让她有些毛骨悚然。“我当时,可是要比你疼千倍。”孟甘萝从阴暗处出来,脸上挂着笑。

德妃脸色变了又变,两只手握住孟甘萝的脖子,孟甘萝面不改色,“你当时怎么就没有死呢?你为什么没有死!”

“我要是死了,谁把你们送下去见我娘呢?要不是你一直在皇后身边挑拨离间,皇后又怎么会对我们有那么大的恨意,你们之间的权势之争,同我们通通没有任何关系,你借着我娘,借着那个只想要好好活下去的女人,转移皇后的注意力,转移父皇的注意力,然后,你们好做其他事,我怎么会让你们称心?”

德妃手下越发紧,孟甘萝脸上只微微咳了两声,“你以为,我会怕死?只是我一死,我亲爱的四哥,只怕也活不成了,他会被扣上弑父杀兄的骂名,遭天下人耻笑。”

德妃松开手,颓然的坐在地上,孟甘萝冷笑两声,“你如今所受之苦,不如当日我受十之一二。害我的人,害她的人,我一个都不会当过,你们的死法,也只能比她还要惨烈!”

孟甘萝掏出一粒药丸,塞到德妃嘴里,笑嘻嘻的说,“这药呢,你最好乖乖吃下,不然的话,谁也不知道,你儿子会发生什么事情,”

德妃眼睛瞪大,一仰脖子,将那药咽了下来。随即,蜷缩到一块,浑身又痛又麻,腹中如有百虫啃噬。

“我当日,被你们扔出去,蚂蚁飞虫,闻味而来,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啃噬我的血肉,如今,我将这苦痛还给你。”德妃身上已然开始有创口出现,像是腐烂了一般,过不了多久,德妃便再也发不出声音。

门忽的一下开了,孟甘萝转过身子,孟姝宸飞奔而来,越过孟甘萝,见德妃如此惨相,浑身都是伤口,竟不知如何下手。

“娘?娘啊,你醒醒,宸儿来了,宸儿一定听你话,你醒过来啊……”孟姝辰已然意识不清,见孟甘萝站在一边,不疑有他,问了一句,“甘萝,甘萝你告诉我,是谁,是谁干的?”

孟甘萝低头看他,一脸悲悯,“对不起呢,四哥,是我。”咔嚓一声,孟甘萝的胳膊被他卸了下来,孟姝宸眼神充血,一把将孟甘萝甩开,“是我对你不好么?我已经求过她,她今后都不会动你,你为什么,为什么还不放过她!”

孟甘萝像是不知道痛,扶着自己折了的胳膊,“我娘呢?我娘怎么死的你不知道?”

孟姝宸咽下两口苦泪,恍惚间瞥到孟甘萝的那截断指,粗鲁的将孟甘萝推了出来,“你最好,不要让我再见到你,下一次若是再见,我必然不会饶你。”说罢,门一关,便不再理会孟甘萝。

孟甘萝扶着胳膊,来到芳缕殿,范千叶没一会儿,便进了宫,脸色分外不好。

半个月后,四皇子自请去到淮北之地,皇帝准,封其为宸王。孟姝辰离开那日,大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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