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流言
孟甘萝面色严肃,坐于堂侧,殿下吴照义冷汗涟涟,“吴卿,你好的很,派人屠我边境三城,企图挑起我国与邻国争端,你说,本宫该如何处置!”
呼啦啦,一叠文书都被摔到吴照义脸上,有血迹从他脸上淌下来,吴照义跪的笔直。金如兰不但交给了孟甘萝解药,还将文书交给了孟甘萝,吴照义,必死无疑。
“无知妇人尔,牝鸡司晨,北朝亡矣!”吴照义抬头,目光如炬,“乱臣贼子,其醉当诛!今日本宫倒要看看,吴将军的骨头有多硬?”说罢,抬了抬手,元宝儿会意,大喊,“上刑具!”
文书上字字句句,皆是吴照义的笔迹,几年前金氏一案,证据应早已被他销毁,文书一事,纯粹是意外所得,若是不知情,中了吴照义这老贼的计谋,北朝危矣。
几个侍卫应声上殿,肩上抬得刑具压的他们喘不过气,诸朝臣打了个冷战,孟甘萝抬眼看了看孟姝裘,孟姝裘的双腿微不可闻的得颤了颤,孟甘萝心底叹气,“背国通敌者,按国律,当诛九族,子孙世代为奴,念此贼人心思歹毒,特行刮骨之刑。”
吴照义也像疯了一般,突然挣脱钳制着他的侍卫,直直的冲着孟甘萝去了,“老子今日先杀了你这妖女,再以身殉国也不迟!”未及孟甘萝身前,吴照义便被挡了回去,何如卿手握长剑,立于孟甘萝身前。
一剑刺入吴照义腹中,血喷涌而出,溅了些许到何如卿的脸上,万分妖冶。
“臣护主心切,冲撞了公主,请公主降罪。”孟甘萝挑眉,“何卿救驾有功,何罪之有?”
何如卿行了一礼,退了下来,刚好挡住已上前半步的柳青云,柳青云面如纸色,退了回来。
孟甘萝冷冷的睨了吴照义的尸身一眼,“欲弑君篡位,罪加一等。着挫骨扬灰!”
那一日,满京城都在传那殿上如何血腥,几位大臣吐了又吐,甘萝公主始终面不改色。血渍到金銮殿的地缝里,再难清刷干净,北朝开国以来,君主第一次,于金銮殿上杀人。
听闻待到吴照义当真被挫骨扬灰后,公主特令群臣,回府之后,抄《为臣》三百遍,独何氏公子,公主特准其抄了六百遍。
“公主因何独独让何大人抄了六百遍,何大人立了功,不应当是好好奖赏一番才是?”绿歌同孟甘萝熟了,有什么话也敢问出来了,小拳头绵绵的锤在孟甘萝的肩上,倒也舒服的紧。
孟甘萝享受的眯了眯眼睛。“生的那般好看,将来必定是祸水殃民,本宫不过是提前罚他一罚罢了。”绿歌眨巴眨巴眼睛,对于孟甘萝的这番说法极为不满。怎的人生的好看了便要罚?
第二日,京城上下都开始传,说是孟甘萝垂涎于何如卿的美色,因而故意罚他恁多,可惜妾有情郎无意,何如卿公子并不买甘萝公主的账。
有人听了咬牙切齿,有人听了面目含春。孟甘萝将她宫里的人好生整顿,她是不在意这流言的,反正她的名声已经坏成这种样子,只是宫里竟有人碎嘴,这便是她不能忍的。
到最后揪出来的,竟然是锦雀。
孟甘萝好生的反省了一番,自觉最近自己未曾做错过什么,锦雀竟然故意的将这话散播出去。
“锦雀,你因何这般做?莫不是本宫亏待过你?”
.“公主待奴婢自然是厚爱,奴婢对公主的心也是日月可昭。”锦雀跪下来,眼里却无半点悔意。
孟甘萝啜了一口茶水,她自然是相信锦雀对她的衷心的。“你又因何败坏本宫的名声?”
“公主,您已然臭名昭着,无需奴婢再败。”
孟甘萝转头,对着红鸾道,“去拿本册子,锦雀前半年的俸禄没了。”
锦雀倒吸一口冷气,“公主,您竟狠心至此!”说罢,便是泫然泣下,仿佛孟甘萝当真做下什么万恶不赦呢事情。
“那你倒说说,说的好听了,本宫便不怪罪于你。”
锦雀偷拿出一只眼睛瞧了瞧孟甘萝,见她不似说笑,这才道,“再过几日,便是公主的生辰了,公主已然十五,过了及笄之礼,公主便该寻夫家了。奴婢瞧着那何家的公子正值风华,品行端正,您昨日又那般说,做奴婢的自然要为公主分忧。”
孟甘萝笑的慈祥,锦雀心中一喜,想是孟甘萝不在罚自己的俸禄,谁料孟甘萝又扭过头,对着红鸾道,“后半年的也没了。”锦雀一声哀嚎,便昏厥在地,不省人事。
秦月甄来回的在何如卿身边踱步,走了几圈,忽的停下,来到潜心抄书的何如卿身边,拍了拍掌,兴奋道,“如卿果真好手段,如今北朝公主都已倾心与你,你回头只需再加把力,何愁甘萝公主不把江山拱手相送!”
何如卿抬眼看了看秦月甄,又低下头来继续抄书。秦月甄无聊至极,坐了下来,没话找话,“之前还说自己对人动了心,如今芳心已然到手,却又不做表态,莫非?如卿是欲拒还迎?”
何如卿嗤一声笑了出来,“成大事者,几多绝情绝爱。甘萝公主,可并非是无牙的老虎,她罚我,另有其因。”
“其因为何?”秦月甄撇了撇嘴,白骨扇摇了两下。
“我也想知道。”说罢,便不再言语,低头专心抄书,心中对孟甘萝又有一层认识,若是可能,他还真是不愿与孟甘萝为敌。
转念一想,心中又道,若是将来他为帝,孟甘萝为后,岂不更妙?
今后如何,全凭造化。他如今要做的,不过是养精蓄锐,等一朝两人刀剑相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