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登道

传闻姑爷又要登困龙石道，顿时引来一群人围观，大家都要看看苏秽再如何出丑。

在这些人心目中，他们作为周家的子弟，都无法通过困龙石道，苏秽不过一个赘婿，那就更不可能，除非……太阳从西边升起。

苏秽再一次站在石梯之前，他看着那十二级梯级，心中浮起一丝莫明的恐惧，令他的双腿不由自主地抖动了起来。

周怀钦买通书阁看守，把苏秽需要的功法典籍藏了起来，可以说苏秽要遭困龙石道的罪，周怀钦可谓功不可没。

如今苏秽再一次登道，周怀钦当然要来欣赏下自己的‘劳动成果’。

周怀钦眼尖，一眼便看出苏秽双腿在抖，立刻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冷冷道：“人呢，贵在有自知之明，实力低下资质拙劣并不是罪过，但总是出来丢人现眼，那就太恶心了。”

周怀钦因继承权被夺，故而怨恨周玖儿，这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但过往的时候，他还是会做做表面功夫，假装一团和气。

但自从周怀义被苏秽打断双手，周怀钦便不再掩饰对二人的厌恶，就是在道场中也会当众咒骂苏秽，一点亲戚情面也不讲。

若不是周玖儿实力远胜过他，脾气又比苏秽火爆百倍不止，只怕他是连周玖儿也要骂。

周怀钦把话讲得这么绝，在场的其他人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得面面相觑。

大家看不起苏秽这赘婿是真的，但人家好歹是周家的姑爷，大家也还要继续在周家讨生活，明面上多少还是要给一些面子。

此时，苏秽已经开始登道，他一口气连走三步，到了第三级才终于停了下来，他昨天便是在登上第四级的时候昏厥，今天自然不敢贸然尝试。

苏秽这一停便再也没动过，既没有继续往前走，也没有退下来的意思，就一直木头一般，杵在第三级的梯级上。

周怀钦看了一阵，觉得不耐烦了，碎碎念道：“不过是个吃软饭的窝囊废，从一开始便注定了结果。哼，等哪天他摔下去摔死了，本少爷兴许还有兴趣过来看看。”

旁边有人听不下去了，便劝说道：“大少爷，您这么说，似乎、似乎过分了一点儿。”

“那混蛋打断三弟的双手，他就不过分了？”周怀钦回头瞪了劝说那人一眼，又朝苏秽‘呸’地啐了一口口水，一拂衣袖转身离开。

苏秽已经站住有一刻钟之久，看样子还要一直站下去。众人来看热闹，想看的无非就是姑爷从困龙石道上摔下来摔成猪头，如此木头一般直愣愣站着，着实太无趣了一些。

周怀钦走后，人群慢慢的也散了，只有看守书阁的家臣，每隔一段时间过来瞧瞧，看看苏秽昏倒了没有。

苏秽昨日亲身体验了一次，之后又经过一番思考推测，如今他已经能够确定，困龙石道只会对人的精神造成冲击，令人感受到巨大的压迫感和痛苦，却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性的损伤。

毕竟这是周家老祖宗留下来考验后世子孙的，要是令子孙因此而落下残疾甚至伤了性命，那便是本末倒置。

想明白了这一点，苏秽便大胆放心地站在石梯上‘面壁思过’，他这么做，是希望自己能够慢慢适应禁制带来的巨大压力。

苏秽站了一个上午，足足有两个时辰之久，直到午膳时间，他始终没有再踏出一步，而是原路退了下去，回去周家大宅吃饭。

看守书阁的家臣见苏秽要走了，便问道：“姑爷，您不登困龙石道了吗？”

“我累了，也是时候回去吃饭了，总之，我明天会再来。”苏秽说完，朝家臣挥了挥手便离开了书阁。

家臣看着苏秽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这种事情讲的是机缘天赋，靠死磨硬泡真的能成吗？”他随后露出一个讥讽意味浓厚的笑容，没好气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