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first blood

她继续豪情万丈的说道：“那时我们有梦，关于文学，关于爱情，关于穿越世界的旅行，如今我们深夜饮酒，杯子碰到一起，都是梦破碎的声音。”

这是北岛在《波兰来客》里写的诗句，顾诺附庸风雅的时候总爱念叨几句，她也有一个梦啊，关于爱情和文学，还有穿越世界的旅行，可是许多年过去了，她说走就走的勇气几乎在生活中消磨殆尽，只剩下了满腹空想。

“曾经我幻想自己拥有水晶鞋，有高贵清冷的白马王子来拯救我这个落魄的公主；后来我还幻想自己的是紫霞仙子，有会十八般武艺的至尊宝不顾一切来寻我；我还幻想自己是名震四海的女作家，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发现除了自我拯救，谁都靠不住。”顾诺和的有些累了，就把头趴在桌子上，两只胳膊抓着啤酒杯，那浊黄色的液体将她亮闪闪的眼睛折射出不一样的光芒。

顾诺开始絮絮叨叨，也不管对面的人有没有在听。

“我前一段时间好不容易背起背包，去了自己想去的地方，刚欣赏了活.佛唯美的爱情故事，就把自己的firstblood送了出去，甚至都没体验到是什么感觉，那人还非要说是我自己爬床。我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回了C市，想要好好的过活自己的小日子，结果开着小破车把我睡了的那个人的豪车给撞了，我就这样被当成了廉价的卖yin女。我顾诺什么时候那么下贱了？！我这么多年来踽踽独行，我觉得自己一步步在变优秀啊，可是为什么这世间优秀的人永远是那么多，我就只能在底层摸爬滚打，惶惶不可终日。”

……

在听了十分钟以后，陈景昭终于忍不住了，清冷的开口说道：“因为你不能喊苦喊累，只要你一停下来抱怨，成功就会离你更远一步。”

“是吗？”顾诺的眼睛里带着亮光，似乎一不小心就能把陈景昭吸进去一样，“可我原来只想有一个爱我的爱人，有一个可爱的孩子，我把自己逼得太厉害了，所以现在只想让自己放松一点。”

顾诺说完以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叹了口气说道：“你说为什么世间深情的人总是最先被抛下的那个？”

“你说谁？”

“我说我自己啊。不瞒你说，我原来谈过恋爱哦。”顾诺装作神秘兮兮的样子，端起杯子来继续喝了一口酒，“我第一个男朋友他长得很帅呢，嗯~差不多跟你一样帅，哎不对，好像没你帅，嗯~我好像都快忘记他的样子了呢。”

顾诺的样子有些娇憨，引得陈景昭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却一把被顾诺抓住了，她还装作若无其事的在人家手上摸了一把，简直就是个十足的小色女，嘴上说的话却是一本正经，“书上说了不能随便摸女孩子的头呢，你要是摸女孩子的头就是喜欢她。”

陈景昭在心里白了她一眼，你还随便摸我的手呢。

“哪本书上说得？嗯？”他清冷的声音差点就让顾诺缴械投降了，但是顾诺没有畏惧，砸吧了砸吧嘴说道：“我自己的书里写的啊，每次男猪脚要表达对女猪脚的宠溺时，总是要摸摸她的头，表达爱意。”

陈景昭也算是服了这个答案，只能用眼神示意她继续说。

顾诺倒也算给面子，松开了他的手，继续灌了一大口酒，“我原来觉得，爱一个人就要一心一意，全意付出，从来不计较后果得失，整颗心都放在了他身上，我就觉得他应该也是和我一样的，所以当他要分手的那一刻，我特别懵逼。”

“我就心想我到底哪点不好啊？结果你知道他给我的理由是什么吗？”

陈景昭也喝了一口酒，冲着她摇了摇头。

顾诺开始笑，从低低的笑变成放声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他跟我说他妈妈不喜欢我。我可真是奔腾而过一万只草泥玛，我不知道原来爱情里还有这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像劳资这种江湖儿女，从来不知道还能有八分喜欢？”

“当我把他变成我的全世界的时候，我就注定要遍体鳞伤了。后来我还尝试着找过男朋友，像他的发，像他的眼，像他的脸，却没有一个再像他那个人让我付出一切了。我是应该恨的吧？他就是个渣男啊。”

“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我想起来还是恋恋不舍，念念不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