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八章 有孕
季辛魅被苏白卿喂下了削减功力的药,即使是洗一天喝语霜不按住他,他也接近不了皇上。
被按住在地上的季辛魅冲着皇上大喊道:“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的母妃,还说什么明君,你就是一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皇上脸色黑得不成样子,“你个逆子,竟敢如此说朕?!”
当季辛魅说出那些事的时候,皇上已经认准了他就是赫连子墨了。
季辛魅扬天长笑,“哈哈哈,逆子?!我可从来没有当你是我的父亲,你又何必假惺惺,这么多年,你又何尝当我是你的儿子,我苦心是筹备那么多年,我就是要让你的儿子一个一个死光!”
皇上气得从岸桌后走到季辛魅的面前,瞪着他说道:“那些都是你的哥哥,你竟然不顾手足之情。”
这话说了,不说季辛魅觉得诛心,就是苏白卿都觉得不妥,不说是季辛魅,这事情如果换了自己,怕是会比季辛魅还要疯狂,自出生就没有得过父亲的宠爱,现在又来要求他做一个孝子,到底是勉强了。
“手足之情?我季辛魅生来无父无母,只有养母媛太妃,何来手足,你可是当真可笑。”季辛魅笑道。
皇上气得鼓鼓脸颊鼓鼓,“当初你走出冷宫,此事是媛太妃一手策划,你以为媛太妃养你长大是为了什么,当年媛太妃为她的儿子算计,差点就杀了朕,不想却错杀了她自己的儿子,先皇得知之后,一怒之下将她打入冷宫,她自来就恨毒了朕,她就是想要将你亲手养大,让你对朕充满怨恨,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计谋到底是成功了。”
季辛魅喝道:“我不准你这么说我母妃。”
皇上气得一巴掌打在季辛魅的脸上,“什么母妃,媛太妃是你皇爷爷的妃子,你如何也叫不得她母妃。”
季辛魅脸被打得偏向了一边,吐了一口血水,才转过头来对皇上说道:“我管她是什么辈分,她养我长大,没有她就没有我,你虽是我的亲生父亲,可你什么时候对我有过疼爱,何时对我有过责任,她比你,不知强过多少倍。”
皇上气得连连倒退,苏白卿扶住了皇上,生怕皇上气出个好歹,说道:“父皇,这事改天再议吧。”
皇上却很倔强,说了这件事一定要今天就说个清楚。
“赫连子墨,你是被媛太妃洗脑了吗,别忘了,我才是你的父亲,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当真你以为你能在冷宫活下去是因为媛太妃的养育?别傻了,她那时已经是被弃冷宫的妃子,哪里来的银钱能让你吃饱,我承认,对你,当年我确实怨毒了,若是没有你的出生,玉儿的母妃不会这么快就郁郁而死。”皇上和季辛魅说话的时候,不再称之为朕,而是我,这代表,他是在用一个父亲的身份和季辛魅说话,而不是皇上。
季辛魅却是一个字都不相信,“我季辛魅虽然自小就是个没人疼爱的,但也不至于痴傻,你以为这样骗我,我就会信了?”
“事到如今,我何必骗你,你左肩处有一块红色胎记,我有没有说错,我若真是不把你当回事儿,又怎会记住这事?”皇上说道。
季辛魅瞪着他沉默了,他的左肩处确实有一块胎记,这事只有媛太妃和他自己知道。
“你在冷宫中的日子虽然过得不如玉儿的好,可你却是过得最为安心的,你的童年从来不用担心别的妃嫔的算计,我想着,你一个孩子,又没有母妃,我看着你也只能想到萧淑妃,没有我的疼爱,你势必过的还不如冷宫的好,所以我让你在冷宫过着,等你长大了,左右就是封你做一个藩王,也是全了我们父子情分。”
“我万万没有想到,媛太妃竟然如此利用你,我当然留她不得。”
当年的皇上以为媛太妃对赫连子墨如此好,定然不是好事,所以就派人要去杀了媛太。
,而媛太妃自从赫连子墨走出了冷宫碰到皇上回来之后,也知道了自己不会活得太久,索性就用自己最后的一点私己收买了给赫连子墨送食物的那个宫女,让她告诉了赫连子墨他的身世,当然里头,有真有假了。
可皇上从来没有想过的一个可能就是,媛太妃确实没有想过要借赫连子墨来害皇上,她真的孤单了,对这个孩子是真的倾注了自己的感情。
她将他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疼爱,但是皇上却认为她不会有好心,而当赫连子墨回来之后,媛太妃知道自己活不长久,想到了以前的事情,对皇上的怨毒又起了。
所以才会有了季辛魅知道的一切,也才会有了季辛魅逃出宫去,宫里的人知道的不真切,就凭着自己的猜想,又传出了另一个样子的事情。
十几年来的怨恨,不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了,而且当年皇上确实对不起赫连子墨,所以皇上最后还是挥挥手,让苏白卿将他压下去了。
苏白卿让席义天和语霜将他压回去了之后,对皇上说道:“父皇,您别气了,这件事说来是一桩误会,误会解开了,说不准就没事了。”
皇上瘫坐在龙椅之上,“以前你三哥谋反的时候,朕就觉得朕不是一个好父亲,后来你四哥被杀了,朕就想着自己妄为帝皇连自己的儿子都保护不了,再到你二哥,玉儿,朕是不是很失败,如果当初,朕不是那么绝情将你六弟丢到冷宫,或许这一切的事情都不会发生。”
苏白卿犹自劝道:“皇上,当年的事情实在是过于复杂,您是为了母妃,儿臣实在不好说什么,只不过,季辛魅的身份到底没有查明,父皇还不用气急,说不准他也只是冒充的呢?”
“不,他就是,他长得跟他的母亲一模一样,朕说到他的胎记的时候,他的反应也做不了假,玉儿,他真的是你的六弟,朕也确实对不住他。”皇上虚弱地说道,言语之中充满了愧疚感,再没有刚才一开始的时候要求季辛魅顾忌手足之情的威严。
苏白卿忙宣了太医,太医为皇上扎针之后,对苏白卿说道:“太子殿下,皇上的身子要是再受刺激,怕是……”
“怕是什么,你说。”苏白卿狠狠瞪着太医,太医也是怕了,但是这话也不能说假了不是。
“皇上若能好好养着,两年寿命无碍,若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受刺激,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太医说完了之后就跪在了地上,磕头道:“殿下饶命,下官只是据实以告。”
苏白卿本是对着太医说的胡话感到大怒,但是想到皇上近来的身子,其实心里也已经有了一个底,“你下去吧。”
那太医松了一口气,“谢殿下。”
皇上休息了之后,苏白卿让宫女去朝仪殿请来皇后,皇后跪坐在皇上的床前,看到皇上的脸色又不好了,回头问道:“玉儿,你对皇上说了什么,怎的皇上的脸色竟然如此?”
“母后,没什么,父皇只要养好身子就没事了。”苏白卿简单抛下了两句话,就走了。
苏白卿没有直接回东宫,而是去了关押季辛魅的地方。
季辛魅瞥眼看到苏白卿的到来,“怎么,狗皇帝让你来杀了我灭口?”
苏白卿皱眉,“他可是你父亲。”
季辛魅转过头去,“我没有父亲。”
苏白卿叹了一口气,“适才你走了之后,父皇恩施愧疚。”
“呵呵,愧疚?!他也会愧疚?苏白卿,你莫不是在说天大的笑话?”季辛魅笑道,虽是笑脸,但是看着竟然如此凄苦。
季辛魅是被绑在铁柱之上,用着铁链将他全身都束缚在铁柱之上,他只能站立,这也是因为怕他武功太高挣脱了一般的绳索。
苏白卿坐在了季辛魅的面前,背对着季辛魅,说道:“其实,我的命运也比你好不到哪儿去,我自幼装傻,若不是如此,怕是也活不到今天。”
季辛魅讽刺地说道:“太子殿下,我季辛魅只是一个江湖草莽,无需你用自己编造的故事来安慰我。”
苏白卿不管季辛魅怎么说,径自说了下去,“你以为你的命运算苦,可是生在皇家,谁就是幸运过的?即使是当初的赫连成文,他的才华难道就比我少,不,以他的才华若是生在一般家庭,那定然是幸福之事,只是生在皇室,权力的诱惑,我们不得不对立起来。”
季辛魅越发没有耐心了,“行了,你若是想要杀我,左右不过就是一刀,我季辛魅也没有在怕,我筹备不悔教和白莲教的时候,就已经想过了今天的事。”
苏白卿站了起来,“季辛魅,你相不相信,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一定要坐那个位子,如果赫连成文是一个为天下的人,能够容得下我和我媳妇儿,我不妨就让他做了太子又如何,可惜他不是,如果他成为了太子,不仅百姓不好过,我和我媳妇儿也不会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