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双月

二人沿河走一直走到傍晚，依然未能走出森林。沿途夜珈有尝试到达树梢眺望，却只看到茫茫林海。

“看来只能露宿了。”谈佑道，“多捡点树枝生个火吧。”还好火折子还带着。

夜珈点头。然后几个起落间，大堆树枝被打落下来。这让正准备弯腰捡树枝的谈佑尴尬收手。

树枝一下就够多了，但毕竟不是枯枝，生起火来不时会爆出火星。夜珈会意后，立即将剩下的树枝弄干了。

谈佑甚至觉得夜珈是不是根本不需要火折子就能生火。

是夜，二人呆坐在火光前，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好久。谈佑想多了解些这个世界的信息，却发现对方除了修炼，基本什么都不知道。聊到最后就变成了谈佑单方面地讲起了故事，内容无非是一些在现世耳熟能详的故事。

夜珈却听得津津有味。

谈佑讲着讲着就睡着了，夜珈见状也不打扰，回味了几遍故事内容，也逐渐进入梦乡。

柔软的带状黑影在地面上悄悄接近，它相当谨慎，走两步，停一下。每次它停下来，就会变成枯枝的样子，与环境融为一体。到达二人身边，它又停住了，这次停的时间比较久，然后忽然单足仰首而立。

谈佑像是做了噩梦，眉头紧锁，脑袋微晃，却并没有醒来。一旁的夜珈也睡得很沉，修炼者原本睡眠极少，也许是被谈佑感染，难得地放松起来。她毕竟还是个孩子。

黑影这次只是停顿了半息，忽然嘴部渐渐裂开，缓缓张大。

它的嘴越张越大，原本核桃大小的头部直接变成西瓜大小，然后一口向谈佑脑袋咬去。

就在刚罩住了谈佑的脑袋，即将合拢的刹那，只见谈佑脑门上金光一闪，黑影被震飞了出去。

“啪！”“吱！”黑影弹在树干上发出了怪异的声响。夜珈一下惊醒，寻声一掌空拍过去。

“吱——”原本正在掉落的“带鱼”再次被打在了树上，“轰！”一阵火焰腾起，“带鱼”疯狂扭动，然后掉在地上翻滚。

夜珈像是在控制着火焰，任凭它如何翻动，火焰丝毫没有熄灭的迹象。

“啊——！”伴随着一声拟人的刺耳尖叫，“带鱼”开始迅速膨胀，越是膨胀越是透明，直到变成水牛大小，“嘭！”地一声，炸裂开来。二人被喷了一身黑色粘液，一股恶臭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方才的尖叫声依然在树林里回荡。谈佑心里“咯噔”一下，一种不妙感莫名袭来。

这时，夜珈也皱了皱眉，道：“好像不太对。”但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谈佑抹掉了脸上的黑色粘液，被熏得难受，左右看看没有其它动静，便直接跑河里去了。夜珈闭眼在那站了好一会，也跑下了河。

实在太臭了。

洗完后，感觉好了很多。

夜珈这次很快将二人身上的水份烤干了。

谈佑真想跟她把这方便的一手学到手。

地上脏得不能睡了，但夜还深。二人将火堆收拾了一下，挪了个远点的地方继续休息。

然而谈佑是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夜珈又开始打坐，谈佑则枕着手看着夜空。从稀稀朗朗的树叶中，他终于注意到了高挂的月亮，而且是两个，一个亮金色，一个银白色。

除了月亮，并没有看到任何星星。仔细看去，两个月亮上都有一些细小的纹路，复杂而繁琐，一股熟悉感从脑海深处莫名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