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情结

“哎呀，我刚才怎么就没有看见这块木板呢。”

“不知道盈盈妹妹有没有看见……最好希望她没有看见吧……”

拿着脏衣服回到了前院，方盈盈将陈默一的脏衣服放在了一边，可能是刚才陈默一无意提起了方盈盈的母亲，勾起了康康木心中的思念，他又倒上一碗药酒，看着天空的星辰，时不时就喝上一口。

方盈盈说道：“阿爹，阿娘是多少岁就和你在一起的？”

康康木怔了怔，完全摸不着方盈盈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十，十六……怎么了丫头。”

方盈盈想了想，走到陈默一的背包前，借着油灯绽放的光芒，她正准备将背包打开。见状，康康木赶紧跑了过来阻拦，压低声音说道：“丫头，你这是在干什么，怎么偷看人家东西？”

方盈盈对视着康康木，咬着嘴唇说道：“阿爹，再过三年我也可以嫁人了，我不喜欢这片大漠，我讨厌这里的荒凉……”

“丫头，你，你开始还讨厌怎么这么快就变了……傻丫头，你可得看清看明白了。”

“阿爹，我没有变，我还是你的丫头。”

“没有想到我家的丫头长大了，性子跟你娘一样……但这件事阿爹不能向你保证，不过，你放心，阿爹绝对不会拖你后腿。”

痛心与纠结，康康木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

陈默一洗过澡后，穿上了干净的衣服，在康康木的安排下，他睡在了隔壁房间的坑。

这是一张很久没有被人睡过的坑……

第二天大早。

阳光从云层中穿梭照射，暖暖的温度让人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舒服感。

“这是你的衣服，干了。”

“盈盈妹妹，你的眼睛……”

那是一双微微泛着血丝红肿的眼睛，看在谁的眼里都会心疼。

康康木简直是铁石心肠，完全不把这一切放在眼里，看向陈默一说道：“小陈，今天日头不错，这是我们替你准备的干粮，你上路吧……”

“天气不错，适合出行。康康大叔，一直有一句话，不知是怪我脸皮惫是厚，总之，在这一刻，我想起了你在黄沙之中救起我以及之后的事。康康大叔，这一夜，我难以入睡，脑子中太多都是这几天大漠中的经历……总之，我现在不知如何报答，可能需要等到将来……谢谢你，康康大叔。”

单膝跪礼，尊重和厚谢于心念。

这一跪，价值连城。

“缘份。”

“是的，可能一切就是缘分。”

“有一件事我想了一晚，如，如果不是太麻烦你的话，我希望你能帮一帮忙。”

“康康大叔，你可别……你下令，我陈默一铁定照办。”

“没那么严重……我的意思是，你既然要离开大漠，能不能带上盈盈！”

盈盈站在屋梁下，双手握着门前木柱，一双水灵大眼睛看向院中的两人。仔细一看，她的眼神更多偏向在了陈默一的身上。

陈默一一时有些没有回过神。不过，在第一眼看见方盈盈，他就对她有一种很亲近喜欢的感觉……然而，眼下摆在他的眼前的是任务和责任。“康康大叔，你这意思是……”

“我们认识虽然时间并不长，但是，大叔相信你，信赖你。盈盈呢，她有一个哥哥，现在在泰安市。我是这么想的，你就算是出了大漠，离着最近的也是泰安市，你要联系家人什么的，肯定也应该最先去这个地方。所以，我希望你帮一个忙，能不能捎上盈盈带上她？”

陈默一眨巴眼睛，说道：“康康大叔，你的意思是让我带上盈盈妹妹，去找她哥哥？”

康康木道：“算起来他去那里打拼有两三个年头。我是这么想的，大漠的世界适合于我们，并不适合于盈盈这样的年轻人，而且，我也不希望她将来守着这片大漠。如果是太麻烦的话，那么，就不必了。”

陈默一看了看方盈盈，又回过头看向康康木。“这个任务你就交给我吧。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好好好，这是他以前留下的地址……丫头，你也快收拾收拾。”

小小的方盈盈心里早就盘算好，整晚上都没有怎么睡觉的她早就将东西准备了妥当。还没有等陈默一完全反应过来，她已经拎着个包从屋里走了出来。“默一哥哥，你得保护我。”

“呃……当，当然！”

“小陈果然重情重义。不过，我们这里地处偏僻，要去泰安市还得很远的路程，单是你们两人脚程，这得走很久。来来来，你们上板车，我用骆驼送你们一段。”

不过一会，康康木用木板车再加上两头骆驼做成了一架送行板车。

方盈盈和陈默一上了板车，康康木手劲一鞭，两只骆驼顺着大道前行。

一路上，无语。

但是，陈默一心里突然却有些乱了起来。

“盈盈的大哥，就是在这个地方吗？”

“对呀，就是你手上那张写的地址。”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后，大道变得越来越宽敞，附近四周依稀能够看见人家住宅。

“顺着这条道，再往前走不到十里，就有汽车直到泰安。”

“阿爹，对不起。”

“傻丫头，你长大了，以后有时间记得回来看阿爹。”

“嗯，我知道了。”

“那，那个康康大叔，盈盈去找他哥哥，岂不以后就是你一个人吗？”

“不是还有盈盈她娘吗。”

告别是决绝的，两头骆驼拉着的板车绕回原路，在康康木长鞭之驱使下，渐行渐远，直到最后再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