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九章 失败的刘立
夜幕悄然降临，刘立等一众刑警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这些人忙碌过的第几个夜晚了。自从市内出现了那个凶残的歹徒，袭击了两伙人，造成了两起人命案以后，他们这些刑警们就没有好好休息过。
此前挺渴望冲在前线的，认为奋斗在一线要远比在后方负责内政、后勤刺激过瘾，有意思的多。可真到了这个时候，这些顶在最前面的刑警们，一个个只觉得自己恨不能把床背在后背上，得空就躺下来睡一觉。
真的熬不住了！
天天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查看一切有可能是歹徒出没的地段地点，人手不够的情况下，一天24个小时，所有人都轮流上岗，每个人一天最起码出警10个小时，负责三个地段的巡逻治安检查。
在这样高强度的工作量之下，每个人都是叫苦不迭。可霍长峰这面是下了死决心的，如果不把那个歹徒找到，他就一直不给任何人任何的休息，所以逼迫的众刑警们只能是坚持坚持再坚持，恨不能把牙咬碎了往肚子里面咽。
霍长峰是真的急了，都快要急疯了。自从许秋与冯丁平纷纷远离了自己的管辖以后，本以为自己得到了真正的解脱，所有能够阻碍自己发威的的人都没了，应该是好事儿。
可现实却大大出乎了自己的估料：自从自己独掌大权以后，之前所有的潜藏着不敢露头的罪犯就像是认准了自己好欺负一样，一个个接二连三地露头犯事儿。
最可气的是：面对各种棘手的案子，自己单独带队以来，一次又一次，总像是没有头的苍蝇乱撞，根本摸不到要领。而且，身为堂堂的刑警队队长，居然还需要借助别人的帮助，加上运气的眷顾，自己才能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将案子看破看透，把功劳揽入自己的怀里。
这就令他一直都很不爽，心里始终憋着一口气释放不出来。昨天的时候，听闻了刘立所带回来的那些有用的线索发现，霍长峰忽地计上心头，想出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足以做到引蛇出洞。
当日晚上他给众人们开启了一个紧急的会议，会议的主要内容就是说明了计划的中心思想与具体行动时间。
本以为既然已经有了计划，那么怎么着也该休息个一天半天再做行动。正当众人眼巴巴地盼着霍长峰下发回去休息整顿的命令时，却听到了一个足以令这些天以来神经紧绷着的他们更为崩溃的消息。
霍长峰用锐利的目光盯着下面每一个人的脸，沉声说道：“为了不让犯罪分子有任何的怀疑，我打算继续我们每天做的事情，就像以往一样。每个人，三个地方，没过三个小时就一换岗，绝不多待一分钟，也绝对不能少待。不过这次把行动的人数定为没组两人，有的路段我经过了细心的排查之后发现，几乎不可能是犯案的区域。所以，你们每两个人一组，一个人在最可能犯案的地段上来回巡逻，其中一个人扮演附近普通的居民，要手持钱包在外面，以此来吸引歹徒的注意力。二人一组，要保持着随时的联系，以便于抓捕时更好的配合。”
“有没有意见？”霍长峰威严地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之中写满了无奈与辛酸。面对这样一人独大的单位，谁敢有意见啊？只要想吃这碗饭，人家就是要你累死，你不也得咬着牙坚持，等着累死的那一刻，给自己的妻子孩子换取一些优惠与便利吗？
既然选择了这个行业，其实就是选择将自己的性命与身心健康交给了上级领导，交给了社会的治安。所以，无论何时，都不要轻易喊苦喊累，更不要轻易反对。
“大家的表现都很好，在连续奋战了这么久的前提下，还能够咬着牙坚持，作为你们的队长，我很满意。你们放心吧，这个案子结束了以后，我会向上级申请，给你们每一位参与进来的警员们邀功的。”霍长峰满意地点着头。
......
刘立与一个名为胖胖的警员分在了一组，胖警员叫“喧”。这组的体格都比较大，其实并不适合去抓捕歹徒，但是人手短缺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阵。
喧年轻，经讨论决定，由他扮演普通的公民，装出一副款爷的打扮去诱引歹徒出现，一旦出现，他们耳朵里所佩戴的高尖端电子设备就会发出重要作用，首先可以像总部以及各个行动的人员们发出求助信号，其次更会接到总部的指示，按照命令依次进行自己应该做的。
车上，刘立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喧受到了感染也跟着打了一个。
“咋的了喧？你这小小年纪的，怎么就这么爱困呢？不会是太胖引起的血粘吧？”刘立眼泪吧擦地玩笑道。
喧苦笑着回应说：“刘哥，你就别在这嘲讽我的体格了，就咱们哥俩谁也别说谁，谁也不瘦。我为什么打哈欠，你不也打了吗？最近大家谁也没好好休息不是吗？”
“人家霍队长不是说了，等处理完就给我们放假。”刘立绝对拥护霍长峰，属于亲信一类的人。
“拉倒吧刘哥，我知道你和霍队长关系好。你实话实说，依着咱们这位队长的脾气，今天这事儿成了还行，要是没成，你觉得我们会不会处境比现在还要累？他不得更让我们加班加点地干了？”
“那我们今天干好，不就完了吗？”
“刘哥，不是我说，可能你觉得我就是个新来没多久的小刑警，但我真的，我以前就是玩头脑的，别看我长得笨，我此前在我们警校的时候，那就是智囊一般的人物。依我的眼光来看，这个办法未必能抓住凶手。”喧坦言道，脸色毫无惧意，显然是不怕实话实说。
刘立被说得一愣，他扭过头来看着坐在副驾驶位上哈欠连天的喧，觉得这个小子有点狂。
“你小子，还挺自信，你能看出来啥？还不能成功？你这个乌鸦嘴啊，可闭上吧，要是被别人听到，我可不敢保证你能怎么样！我们霍队长的计划我们执行就OK了，完成了就是真理。”刘立还是一如既往打着官腔。
喧担忧地说道：“可是，我觉得若果计划不周密，完成不了的话，责任也不应该在我们的身上，我就是害怕到时候霍队长会怪罪我们。”
“放心吧，不会吧，反正我觉得那到时候要是撒气，霍队长也只能找你们这些新来的小家伙们撒撒气，我是他身边的红人，我一定没有事儿。”刘立骄傲地说道。
这么多年了，他的能力就一直很一般，所以职位上面根本就是原地踏步。他本来盘算的就是在仕途上，靠着自己的这张嘴闯出一番成就，可是之前刚正不阿的许秋与冯丁平拦住了霍长峰，他根本就见不到刑警队的一，把，手。
这会儿好不容易让他盼来了机会，而且也终如愿以偿地成为了霍长峰亲近的人，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夸耀自己的机会。
对于刘立而言，自己不是谁的人，没有跟也没有派别，谁对自己好，自己能溜须得上谁，谁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大，自己就是谁的人。
“刘哥，我总觉得咱们的队长不怎么样，没有什么大本事。本来我毕业的时候是冲着许秋才来到我们刑警队的，想和他学点本事儿，可没想到居然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简直是太遗憾了。”喧有意无视着刘立的自吹自擂，他知道刘立不是什么大角色，这样的人没有必要得罪，追求的都不一样。
“喧，”刘立严肃地说道：“作为前辈，我有几点必须要告诉你。一，你刚才的想法太危险，见到什么神仙烧什么样的香，现在是霍队长的时代，不能说他任何不好的言论；二，你有自己的追求是好事儿，但是你得看你的追求是否符合时代的潮流.....”
他可以说是草根逆袭的一个代表人物了，自己并无多大的本事儿，就是靠着等待与抓时机才走到这一步的，所以教育起后辈来还是有一套的。
说话间，距离着他们这组所负责诱敌出洞的地段还有着三四百米的距离了，刘立把车子停了下来，岔开了那个严肃的话题：“你小子拿好自己的东西，去吧，我就在这儿等着你，只要出现歹徒，你第一时间发出信号，我就开车过去支援。注意安全。”
“哦哦，好！”
喧这会儿其实还没有从刘立的那番言论中反应过来，只是胡乱地点了点头，懵懂着拿起了自己负责诱敌，被人民币塞得鼓鼓囊囊的钱包，下了车。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刘立的视线里。
“这小子，一天天脑袋里就想着那些简单的事情，这个社会哪有你想的那么好混啊！在霍队长的管辖里面还能说霍队长不好？多大的心这是？”
望着喧远去的背影，刘立美滋滋地畅想着自己这组一旦抓住了那个令霍长峰焦头烂额的歹徒，再加上自己是这条重要线索的提供人，那自己的地位指不定要怎么跟着水涨船高呢！光是想，他就觉得刺激的不得了。
黑夜的遮光能力强大到无可诉说，根本无法用任何的文字能够形容。好端端的天就像是被人给吞进了肚子里，路边的几盏明亮的照明街灯也没有任何的用途，根本无法划破这沉重的黑暗。
积累数日的疲顿，加上车内适宜的空调环境以及周边漆黑宁静的夜路，都好像在诱惑着刘立闭上眼睛好好享受地睡上一觉。
似乎有个声音再说：“睡吧，睡吧，睡一觉就好了！就不会感觉到累了。”
他想抵抗，想安心等待喧那喜悦的消息传来，可却不知不觉间脑袋一放，脖子一歪，沉沉地睡了过去。
近日来的疲顿在睡梦中如同被水流冲洗的河沙一样“唰唰”而逝，刘立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可就在这舒服享受之际，却听得有一个声音在远处正歇斯底里地呼唤着他的名字。可具体叫得是什么，他并听不清。
刘立努力使自己回到现实，想要听清楚究竟是谁在叫自己，想要知道叫得内容是什么？迷迷糊糊，半梦半醒间，他猜测说不定是喧那面来了消息，自己建功立业的机会就要到了。
“起来，起来，我要建功立业！”熟睡中的刘立心里却是一顿“咚咚”狂跳，他激动，他兴奋，他想要快些回到现实。
在内心中猛地吼出了一声，他强迫自己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看了眼手表，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自己一觉睡了五个小时左右。
入秋的天边还是隐约可见鱼肚白，只不过是最不明显的那种鱼肚白，距离天亮，还要几个小时的时间。
“刘立，你小子给的这叫什么思路？我们这么多警员，按照你的建议制定了诱敌计划，结果呢？熬了大半夜，却连个人影都没见到，这就是你的思路？”霍长峰的咆哮在耳机里面顿显无疑。
刘立后背冒出了一阵冷汗，感情计划失败了，昨天还对着自己兴奋不已，赞赏有加的霍长峰转眼之间就成为了恨不能让自己成为刑警队中千夫所指的罪人？把这失败的计划全都怪在了自己的头上。
一觉起来，天堂地狱，本以为自己可以美滋滋地等着升官发财，却不曾想成为了霍长峰的替死鬼。众人都因为这失败的计划熬了这么久，霍长峰又当着所有人的面把责任和过失推给了自己。
这明显是要自己万劫不复！
虽然总体的思路是自己提供的，但敲定计划的人不是他霍长峰自己吗？怎么就能因为计划的失败，大家情绪的失落，就把所有过错都推给自己呢？刘立委屈的有些绝望。
“咚咚，”车窗传来了被人敲击的声音，定睛观瞧，是喧回来了。
刘立失魂落魄地摇下了玻璃，耷拉着自己脑袋问：“怎么？回来了？计划失败，对不起，我害得你们搭了这么多精力却白玩了一圈。”
他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傲气，指望霍长峰？或许是他做的最失败的决定。
“刘哥，你是我前辈，难道你还没有看出霍长峰的为人吗？实话和你说了吧，我是张一警校时候最好的同学，他因为冯副队长与许秋的关系受到了牵连，现在整个人都不在刑警队了，但是前天他嘱托我了一件事情，这件事也不是他的主意，而是冯副队长与神探许秋的想法。我们需要你的帮助，只要有你的帮助，他们就可以翻身，而你也是大功一件。都现在这个时候了，你也看清楚了霍长峰的为人了吧？以后的你，应该不会再抱有什么想法了吧？”
黑暗的环境中，明晃晃的路灯下，喧的眼睛里闪烁着满满的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