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2章 直到死

“伺候小姐是梅儿的荣幸，怎么会是浪费呢？”梅儿露齿一笑，眼中似乎闪烁着泪光。

“小姐，梅儿从小就跟着你，只认你一个主子，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但倘若你让我选，我绝对不会离开你，也请小姐千万不要丢下我，若是没了小姐，梅儿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她抓紧了顾婧宁的衣袖，似是抓住了唯一的希望，“小姐在，梅儿就在，小姐的孩子也是梅儿的孩子，梅儿会好好照顾他们，直到死的那一刻。”

她是个忠仆。

可正因为忠仆，顾婧宁才更不希望她这一生因自己而缺失了那些美好精彩的东西。

梅儿这一生太平凡，她没有见识过爱，没有经历过恨，更不敢奢望有感情，若不是顾婧宁，她将永远是后宅妇人的一个附属品，像旧了的花瓶那样，迟早被人打碎。

“傻梅儿。”顾婧宁擦去她眼角的眼泪，语调温柔，“我怎么会不要你呢？”

“假如，我是说假如，你有了喜欢的人，千万不要因为我就放弃，一定要追求到底，那是属于你的幸福，我无权干涉，只要你愿意嫁，我为你准备嫁妆，一定风风光光，我虽然是你的小姐，但我们情同姐妹，我怎么舍得你过的不好。”

顾婧宁拈起梅儿织的围巾，反倒围在了她的脖子上，捧起她的小脸，逐字逐句，分外认真的说道，“以后要对自己好，别总想着照顾我们，我可没忘记，你去年为了省布料，连手套都没给自己做一双，大冬天冻的满手是冻疮，咱们家又不是穷人，养活你一个是够了，以后别亏待自己，否则我见到一次，便给你买个金银珠宝，奢侈至极，你不要也得要。”

梅儿被她吓的一愣，她虽然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丫头，但金银珠宝还是太过骇人了，她不敢要，匆匆的摇着头。

“梅儿知道错了，再也不会了，金银珠宝只有小姐配得上，梅儿不敢要。”

顾婧宁哑然失笑，平白的感受到一种无奈与悲哀。

从前的梅儿并不是这样怯懦的，她也是个暴脾气，泼辣开朗，天不怕地不怕，这才护她在顾家有一席之地，可自从经历了顾婧宜的手，她便彻彻底底的改变了，不难想到顾婧宜对她做了什么。

只能怪她太疏忽。

“你这么好，金银珠宝，怎么会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东西。”

顾婧宁抱着她的背，轻轻拍打着她的背脊，“真不知道我们梅儿日后的孩子生出来会是什么模样，我真想看见你过的幸福的模样。”

听说今天父母要回来，泽熙和柔嘉哪儿也没去，一溜烟跟着姑姑飞快的奔了回来。

一打开门，便冲进了顾婧宁的怀抱，叽叽喳喳叫着娘亲，像一只只小绒鸡。

两个十岁孩子的分量已经不轻了，顾婧宁一下抱不动，摇椅晃，幸亏陆云骁从背后将柔嘉接了过去，她才松了口气。

“这段时间在家里，可有听姑姑的话？”顾婧宁点着泽熙的鼻尖问道。

泽熙用力的点着头，乌黑的刘海都因汗湿黏在了脸颊上，他生的愈发俊俏，以往只是同陆云骁五官相似，而今连气质也有了融合的趋势。

柔嘉头伸的长长的，揶揄的看了陆云曦一眼，故意扯长了声音慢悠悠的说道，“姑姑才没时间管我们呢，姑姑这两日和漂亮叔叔好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