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落花渊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
“浅潼,你怎么了?”
花颂和扶辰赶来屋子的时候,只看到屋子里一切如常,只是少了一个人,少了一个此时应该好好躺在床上的人,两人同时担忧地望向此时站在床边低垂着头的浅铭,因为刚才的吼声实在悲切。
浅铭看着空空的床,内心焦急,想要冲出去寻找,可昏沉的意识,颤抖的双手无一不在预示着自己在慢慢消散的现实。
“我没事,幽昌怕是自行离开了,我让她失望了,这样也好。”
手握成拳,浅铭觉得还不够,越来越用力,直到指甲嵌进血肉,鲜血淋漓,可是那比之他此刻的心痛,压根不值一提。
那边花颂哪里听得进浅铭的说辞,随即伸手就布置了一个追踪阵法,尝试了好久,这才追踪到了一丝丝强大又陌生的灵力残留。
那幽昌根本就不可能是自己离开的,而是被人带走的,再加上幽昌那个身体,想要瞒着在场三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根本也是不可能的,这是想都可以想到的。
花颂不懂浅铭为什么会那般说,他难道不知道幽昌或者是被人挟持,会有生命危险的。
“你明知道她不会自己一个人离开,浅铭你这么说,我都不懂你现在在想什么?你不是喜欢她么?费尽心力地救她,又把她推开,你是在做什么?”
花颂是个性情中人,虽然平时为人轻佻,但对于自己兄弟的事还是十分在心的,看着这样纠结的浅铭,花颂实在不能坐视不管。
可浅铭也是一个格外固执的人,他决定的事,别人就算再怎么干涉,也不会撼动分毫,就像此刻,就算他心里十分想要去追寻幽昌的下落,想要回复花颂,他不仅是喜欢幽昌,更爱她,但他不能许诺她空头的幸福,他要等。
“我早说了,我的事你们不必插手,现在人治好了,也走了,我也该告辞了,大恩不言谢,我们以后再会。”
浅铭挥了挥衣袖,穿过花颂的身边,就这么毫不犹豫地走了,留下原地怒不可揭的花颂,和若有所思的扶辰。
“你这个木头,刚才怎么一句不说,就这么让那个忘恩负义地家伙走了?”
扶辰摸了摸花颂头上翘起来的一撮毛,无奈的说道:“我们拦不住他的,就像我们永远问不出他心里的那些事,花颂,浅潼他变了,那个温润公子已经不在了。”
花颂垂下了头,语气突然软了下来,“我知道,所以我想帮他,他明明喜欢死了那个幽昌丫头,却放任她被人带走,你说他脑子是不是坏了?”
扶辰摇头,望向了门外,“他活不久了,他只是不想让爱的人失望,与其痛苦分离,不如趁早不要给任何希望。”
花颂瘪了瘪嘴,小声嘀咕着:“真的没有办法了么?”
扶辰不说话,悲伤的眼神却说明了一切,花颂语塞,两个人就这么依偎站在屋里,眼眶湿润,久久没再言语。
海域——落花渊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却还不知道你的,你不会想让我一直喊你喂吧?”
幽昌嘟着嘴,虽然语气还是生硬,可脸上的表情却是生动了许多,明显不那么排斥了。
男子沉眸,似思索了许久,才脱口:“墨熵,已经很久没人唤过我的名字了,现在我告诉了你,你可要记好了,别又忘了。”
“墨熵,这么简单,怎么会忘!”
幽昌一笑就露出了一口小巧的白牙,唇如樱桃,眉如柳,肤若凝脂,眼若新月,一头乌黑的齐腰长发,随意散在耳后,说不出的妩媚,幽昌并不是那种绝色美人,却总能吸引墨熵的目光,不然自己也不会甘愿化身他人守护在她身边数万年。
当墨熵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幽昌已经一个快手来到了墨熵脖子上,只觉得微微一痛,然后紧接着就是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哈哈哈,你是白痴么?都不躲的。”
眼前幽昌偷袭得手,正高兴得手舞足蹈,墨熵无所谓地扭了扭脖子,然后就把幽昌抱了个满怀。
这下幽昌吃瘪了,自己从没有什么和男子亲密接触地时候,除了之前君烨很喜欢搂着自己之外,再无他人,那个她自己心喜的浅铭更是连手都没有牵过,而面前的这个男子三番五次地不是抱就是扯,更可恶地是自己根本反抗不了。
“你又来了,赶紧放开我!”
幽昌还在尝试推着墨熵,而每当她觉得自己已经快推开的时候,墨熵又不可抗拒地粘了上来,直到幽昌无力挣扎。
“你逃不开的,承认吧,我的怀抱很舒服,不是么?”
墨熵嘴角上扬,不等幽昌回答,又紧了紧自己的怀抱,把幽昌禁锢在自己的双臂内,幽昌也不再浪费力气,折腾了这么久,也累了,在墨熵怀里寻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就闭眼休息了。
墨熵感觉到自己怀里的小人没有了动静,随手招来一堆藤蔓,然后编成了一个吊栏,把幽昌小心翼翼地放了进去,加了一层结界,悄然离开了。
幽昌一觉无梦,睡的异常安稳,君烨失踪后,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这么安稳的觉了,醒来的时候却不见墨熵,试探性叫喊了几声,没有回应,幽昌本以为自己会很高兴,可摸了摸自己脸上的笑,实在太僵硬。
幽昌失落的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身下细心编织的吊栏,失魂一笑。
“什么嘛?根本就是在玩我,不经过我允许带我出来,丢在陌生的地方,又不说一声就离开,当我是什么……”
幽昌一边发泄般用力拍打身下的藤蔓,一边絮叨个不停,当意识到天已经完全暗了下去,四周凶残的吼叫越来越多,越来越近,幽昌的精神变得高度紧张。
“我可不好吃,你们离我远一点……”
幽昌看着树干下慢慢聚集的狼群,在心里无声地呐喊求救,更把把她丢在这里的墨熵从头骂到了尾。
可慢慢的,幽昌发现狼群只是围在她所处的地界四周,有的原地驻守,有的四处溜达探查,好像在守护着什么,不过只要不是来找她麻烦的,幽昌已经谢天谢地。
又躺了一会儿,幽昌开始昏昏欲睡,突然一阵强烈的灵力对冲几乎差点把幽昌从吊栏上撞了下去,幽昌刚想抱怨,就听到了一个化成灰自己也不会忘记的声音,司若尘,幽昌猛的坐起,注视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