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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 霍亦威慑上庸郡 陈祗兵发平康县(下)

正谈笑间,只见荀展走了进来,霍亦一惊,急忙起身拉着荀展的手臂问道:

“北地王出了甚事?”。

荀展出身微末,先前跟随霍亦南征,成为心腹,后来回到成都后荀展又得到北地王刘谌的赏识,故而成为霍亦与刘谌两人的智囊与联络员。

“文公宽心,北地王并无甚事,只是”,荀展看了周围的几人。

霍亦见状大笑起来,连忙给荀展介绍,分宾主而坐,并告诉他马秉、陈济、黄崇都是自己人,但说无妨,荀展这才放心下来。

“文公,确有一事,甚为不妙,北地王遣我来此告于文公”。

“有甚事情,文兴快快道来”,霍亦感到一股不祥的氛围环绕着自己。

“汶山郡西羌叛乱,天子已派陈祗前往平讨矣”,荀展连连叹气,众人听了都是一惊,陈祗已经是北苑都督,执掌朝廷羽林,如今又要率师西进平叛,内外兼修,如此一来,像当年董卓那样完全把持朝政只是时间问题,几人连忙看了看霍亦。

霍亦其实现在没有想这个,忧心的说道:

“陈祗虽精练,然行兵急躁,羌人西至高原,民风刚敏,若肆意虐杀,于平讨甚为不利也”。

“既如此,如之奈何?”,马秉问道。

“如陈祗得胜,回兵之下成都,行逆天之事,车骑将军身在汉中,霍将军远在阆中,救之莫及矣”,陈济缓缓说道。

“事已至此,不如暂且观之成败,在做商议”,一边的黄崇关起大堂之门说道。

霍亦朝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许,转而对众人说道:

“子陵之言甚是,何人辅佐陈祗?”,说着看看荀展。

“句按为先锋,杨戏为参军,向广居、傅佥为左右护军,此必黄皓之意,欲收服两人也”,荀展略显担心。

“哎,若是以阎宇为帅倒是可以,只是陈祗此人有秦时白起之残忍,却不如其才,我料自此西征必败!”,霍亦第一次露出如此失落的表情,毕竟事实摆在面前,如果不得胜,西羌族必然兴兵之逼成都,这样一来,魏国必然不会坐视,蜀国就要危险了,众人沉默下来,大家都知道这事情的重要性。

烈日炎炎,正午时分,平康县东。

“将军不可”,向广居进言到:

“羌将库比聪先前败于我军,退回汶川,如以我天军屠戮平康县,羌民叛心定矣,如此不利久安也!”。

“不然,叛军既敢反逆,早已下定决心,岂是安抚就有用处的?我屠平康,真好使羌民胆裂,吾军之所到,必然归降也!”,陈祗洋洋得意起来。

“将军,广居之言不无道理啊!”,杨戏也出来劝阻了。

这时傅佥怒气冲冲的跑进大帐里来:

“陈将军,士兵烧杀抢夺,掳掠妇人,吾止不住,将军为何不下令停止屠城?”,傅佥脸涨得通红,一把将剑插进土中。

“我自有道理,岂是汝可知?”,陈祗不屑的说道。

“你!真不足与谋也!”,傅佥气血攻心,一把又将佩剑拔出,看着陈祗。

“放肆,休要胡言,还不退下!”一旁的杨戏叱责到。

陈祗瞥了一眼怒发冲冠的傅佥,不禁向后退了两步,心想这傅佥是霍亦的铁心部下,如今不服自己将令,不如找个机会。。。

傅佥看了看杨戏,一边的向广居又朝着自己使了个眼色,示意他退出帐去。

至晚,向广居找来傅佥一起商议事情。

“子奕,陈祗骄横且残暴,我料此次西行将不得全胜也,我等当好自为之,无愧于心即可”,向广居对着傅佥说道。

“兄长之言是也,吾只行本职,其他不管便是”,傅佥也表示赞同。

“哎,不知文公如今怎样了”,向广居一脸忧愁。

“兄长不必担心,文公之才,定不能有差错”,傅佥一边喝酒一边听着不远处的烧杀与惨叫声,是的,蜀兵的暴行还在继续,一时间整个平康县笼罩在无尽的阴气之中。

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远处的天空一片血红,似乎是一夜的屠戮,让散发的鲜血染红了平康的天空。

“启奏将军,有敌兵杀到”,一名小校冲进陈祗帐来。

陈祗仍为起身,不屑的说道:

“定是昨夜屠城未屠尽,今日复屠之,不必在意”。

一连三次来报,陈祗都不以为意,直到杨戏火急火燎的冲进来,陈祗才惊醒过来:

“现敌兵兵至何处?”。

“陈将军,羌兵之首库比聪见我军屠城,愤恨不已,于是联络南北民族,合兵四万余拼死赶杀而来,事已急矣!”,杨戏急切的说着。

这时向广居也跟着进来,问陈祗如何抵挡,陈祗心中大怯,自己所率一共才两万人马,如何抵挡得了羌兵四万,于是当下发令让傅佥换下句安负责断后,自己赶紧整顿人马,准备撤出平康县,来躲避羌兵的锋芒。

傅佥得了将令,也不敢违逆,傅佥心想一味的防守肯定挡不住羌人四万大军,不如迂回其后进行扰袭,使其不敢大举攻击前方的蜀军,虽然非常的冒险,但是自己心里清楚,如果大败,那么就会一直败到成都,那就万劫不复了,想到这里,傅佥急忙率领所部三千人马自平康县左插到羌兵中路。

下午时分,傅佥发起号令,蜀军一鼓作气,杀入羌兵中,展开了巷道混战,库比聪听闻中路中埋伏,立马回军救援,傅佥率领众军,往来冲杀于羌兵之间,羌人大多勇猛,但是傅佥身经百战,并随霍亦学习枪法,有着一身好武艺,霍亦也经常夸他说:“子奕之勇,已过乃父多矣!”。

如今身陷敌阵,傅佥嘶吼着奋力拼杀,眼睛已经充满血丝,每遇一人便是一枪,斩敌杀将不过三合,但是和预想的一样,敌人越杀越多,蜀兵则是越来越少。

向广居得到傅佥消息,急忙对陈祗说道:

“将军,如今傅佥杀进羌兵中路,吾等正好复军回杀,也好相应傅佥!”。

“胡言,此时复回,定然全军覆没,不如赶紧退回蒙当山拒守!”,陈祗大怒说道。

向广居心里暗骂了一声,这陈祗分明是不顾傅佥生死了!向广居想率领所部前去救援,但是转念过来,如果大军有失,则成都不保,进退维谷之时,向广居遥望着西北,那片天空此时愈发的血红,似乎是兄弟傅佥。。。

向广居眼中擎泪,叹着气拨马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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