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破徐质三渡洮水 败陈仓邓艾退兵（下）

过了洮水已经是下午了，霍亦下令埋锅造饭，自己与廖化等喝酒暖暖身子，廖化这次被霍亦所救，心中感激万分，但是霍亦闭口不提此事，自己也只好暂且不说，心中慢慢将他引为知己。

“不知卫将军处形势如何？”，赵广咕噜一口喝了碗中的清酒说到。

“连日恶战，想必死伤也是不轻”，傅佥看了看霍亦，见他闷头喝酒，也不说话，便闭口不言。

“邓艾、王经兵不过二十万，何况郭淮连败于我军，我料邓艾已心生退意，不出三日，必见分晓”，向广居自信的说道。

“哈哈，此番邓艾兵未过陇西，目未及剑阁，便要引兵北还去也”，傅佥一句话把众人都说得大笑起来，连一丝不苟的霍亦也不禁发笑。。。

陈仓，蜀汉大营，正午时分。

“伯约，邓艾拒守城池，任凭我等如何喊骂，只是不出啊！”，张翼气呼呼的走进帐来。

“前日司马懿二子于高平陵作乱，反而被曹爽算计，满门尽灭，我料魏军不久便退矣”，参军王含笑着对众将说到。

姜维仍然沉默不语，等待众人互相讨论，连日以来，数次与邓艾交战，互相各有胜负，而今邓艾已经渐渐不支了，但最让姜维忧虑的事情便是粮草，这次远赴陇西，路途遥远，而蜀道崎岖难行，粮草已经快跟不上了。

“此次曹爽所以能灭司马氏，皆文钦之力也，今司马氏已亡，其党羽被杀者甚巨，魏国三年之内，不敢来犯矣”，这时老将宗预发话了。

姜维想了许久，似乎释怀了，起身对众人说到：

“宗老将军所言甚是，此次邓艾南下不成，加之魏国大变，其暂且无力再次南下，吾正好修生养息，待天时一变，便挥军北伐，长安一举可定也！”。

众将掩饰不住激动之情，尽皆磨拳擦掌，大声叫好起来，多年以来，众将随孔明数次北伐，都未建功，如今魏国动乱，而且司马懿党羽多有能征惯战之将，在文钦、李丰、毋丘俭和王凌等重臣协力下大多被杀，众人便都认为魏国已经没有多少大将了。

忽然校尉来报，说邓艾与王经兵分两路自拓石、磻溪两路奔杀而来。

姜维大喜，转身拔剑而令：

“来的正好，此番邓艾自来送死，省吾攻城之力！”。于是姜维命令张翼领所部绕道凤阁岭直取陈仓，又令蒋斌、王训引一军前往敌王经，自与张护雄、李球、蒋舒等领大军来战邓艾。

萧瑟而干燥的陇西大地上突然尘土暴涨，弥漫在空中，邓艾率领大军杀出，正被姜维接着，双方也未答话便厮杀起来，魏兵中当先二将田章和爰青，一个挥刀、一个舞枪，杀入蜀军阵中，合力直取姜维，姜维很久没有在阵前直接与敌人交锋，怎能不手痒，也不顾许多，挺枪纵马来迎，以一敌二，姜维正值雄壮之年，田章、爰青年方二十，自然不是对手，两人合力也只战了十合，便被姜维杀的大败，姜维气血上涌，来了兴致，在混乱的两军阵中往来冲突，但见魏兵甲胄，就是一枪，忽见张护雄与李球二人正与邓艾大战，未分胜负，姜维勃然大怒，驱马而来。

邓艾战得正酣，突然身边又插进一人，急忙回头一看，不是姜维是谁？当下怒气冲天，力战三人，田章、爰青见状又复杀回救援邓艾，姜维等聚力合攻，势不可挡，邓艾见势不妙，回马就走，姜维等奋不顾身，愤马来追，不出二十步，突然一声梆子响，两翼杀出两对人马，姜维急忙勒马定睛望去，为首的乃是邓艾之子邓忠，另一路乃是魏国大将王浑，姜维心叫不好，当下分兵拒敌，邓艾又回军冲杀，蜀魏两军一踌战。

傍晚时分，两军未分胜负，各自回寨去了，邓艾在寨中，正与众将商议夜袭蜀军，突然来报说蜀将张翼正率军攻陈仓，而王经部在磻溪遭遇蒋斌和王训，兵不能进，邓艾坑着头沉思了许久，对众将说到：

“此番伐蜀又成画饼矣，姜维果然勇略兼备，吾轻之也！”。

于是便在寨子中遍插旌旗，留王浑断后，自率大军回援陈仓。。。

次日正午，狄道之西，霍亦正率领大军向北进发，以躲避郭淮的连续追击，剩下的粮食只能供一顿使用了，霍亦正苦闷着，突然来报郭淮大军北渡洮水追击而来。

霍亦一听，大为高兴，笑着对众将说到：

“我以为郭淮将自东川而来截杀我军，不想竟自后追来，正好补我军粮！”。

“如何补之？将军赐教”，赵统说到。

“郭淮粮草皆置于军后，彼如自东川来，我欲取其粮则需杀透其数万大军，彼自身后而来，正中我埋伏！”，霍亦自信满满的说道。

于是执剑下令，命傅佥引一军埋伏于左边林中，向广居埋伏于右，魏兵追来尽管放过，等见到其后队粮草，便纵马杀出劫粮，又命赵统、赵广率领所部左右埋伏，等傅佥等开始劫粮便挥军杀出，将魏兵一分为二，众将欣然领命而去。

郭淮接到邓艾之命，回守狄道，逼蜀兵退军，如今朝中多事，而邓艾在陈仓久不得胜，再战下去只怕损失更大，于是郭淮便引众军想对霍亦发动一次正面突击，万一得胜，便可挥军南下，与邓艾南北呼应，则姜维必败。

正想着，忽然后队大乱，喊声四起，司马望冲上前来禀报说是蜀军劫粮，郭淮大怒，催军向后掩杀，正在这时，两彪人马自中路杀出，魏兵顿时大乱。

郭淮顿足骂道：“吾又中霍亦之计也！”，没有他法，郭淮急忙吩咐众将节节抵抗，战场之上，最无奈的便是中路受到敌人截断攻击，前部不能舍弃后部而独自撤退，但如果指挥得当，还是可以对敌人形成夹击之势的。

没待郭淮缓过神来，霍亦与廖化引大队人马从正面杀来，只见那霍亦勒马仗枪，大笑说到：

“伯济兄，如今首尾不能顾全，命在旦夕，势已如此，何不早降？”。

郭淮大怒，挥军奋力来战，廖化当先纵马而去，霍亦恐廖化有闪失，于是下令全线出击，两军再一次混战在一起，魏兵连日以来，败于蜀军数阵，哪里还有心作战，加之腹背受敌，这蜀军得胜之师，盛气凌人，锐不可当，刚一交兵，魏军便成溃败之势，踩死踩伤者不计其数，好在霍亦的目标在于粮草，魏军幸免于难，郭淮率领残兵五千余人奔回狄道。

次日，各路散兵尽皆归队，郭淮清点了一下，回来了三万余，加上城中本来的两万余人共计五万，正想再出兵与霍亦输死一搏，忽然又接到邓艾军报，因为霍亦在狄道大胜，姜维在陈仓也数战大捷，邓艾多日不能突破姜维而进兵栈道，故而下令据守城池，待蜀兵退走之后，便退兵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