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回 斗朝堂费祎继任 再南征霍亦建功

一晃而过的四年，在霍亦看来实在是太漫长了，漫长到觉得自己已经是员老将了，这期间，魏嫣或许知道霍亦的意思，与张浩成亲了，而张浩本人也升任别部司马，卢逊则升任绥南将军。

这一日上朝，霍亦像往常一样手执笏板议事（笏板就是古代官员上朝时手上拿的玉牌或者竹牌），这回皇帝先发话了，刘禅长出了胡须，仪表还算过得去：

“近日大将军病亡，加之向朗、李恢相继病逝，朕心实痛，卿等且议大将军人选”。

“启禀陛下，臣以为陈祗精于政事，敏于军兵，可堪大将军一职”，众人视之，乃是谯周，霍亦心里暗骂了一声，环顾四周，只见诸臣无不惊愕。

“启禀陛下，丞相及大将军在世之时，皆以费祎为重，且祎性格谦素甚廉，丞相深器之，望陛下明察”，说话的正式董允，董允轻蔑的看了一眼谯周，又看了看站在后主身边的黄皓，口里闷哼了一声，这黄皓一向惧怕董允，此时不敢抬头，这时费诗、向宠、郤正等臣尽皆看出来支持费祎，后主看了看武官之列，意思是想听听武官们是什么想法，霍亦资历深浅不敢先发言，这时镇南大将军马忠上前进言到：

“陛下，臣以为费文伟才干敏达，为大将军之不二人选也”，霍亦乘机与关彝、董宏、李遗等出言附和。后主见支持费祎的人如此之多，也不多想，当下封费祎为大将军，录尚书事。进封远在汉中的姜维为左车骑将军。霍亦暗自叹了口气，幸好费祎胜出，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这时殿外来了急报，来人正是卢逊，只见卢逊被架着进来，逊看了霍亦一眼，满是忧虑之情，待到后主发问，卢逊叩拜而语：

“绥南将军，领云南从事卢逊启禀陛下，南中豪族刘胄叛乱，席卷南中七郡牂柯、越嶲、朱提、建宁、永昌、云南、兴古。太守吕凯多次上书，却不见回音，如今太守吕凯被害，云南失守，臣冒死突围得脱，前来请罪”。霍亦听得心中怒火烧心，心想一定是被黄皓给扣押了急报，这时大将军费祎站了出来：

“陛下，此事必定有人从中作祟，坏我军国大事，然事已如此，当立即派兵平定叛乱”，这时霍亦明显感觉到很多人都将目光投到自己的身上，就连卢逊也回过头来以企盼的眼神看着霍亦。

“启奏陛下，臣愿领一军出征”，说话的正是阎宇，要说这阎宇的官爵可是比霍亦要高不少，很可能自己争不过这个家伙，霍亦心中着实没底，保险起见，决定暂不发言，这时费诗说到：

“陛下，南人多惧李恢，今李恢已死，任有平西将军霍亦，臣以为霍亦将军堪当此任”。刘禅听了也一下子振奋起来，心说怎么把他给忘了，这时北地王出言道：“父皇，儿臣以为，霍将军性情舒均，持重内敛，有大将之风，平叛之事不只靠莽里，需多智尔”，要说对于这北地王刘谌，霍亦和他倒是没有多少交情，毕竟是皇子，霍亦知道和皇子走得太近不是一件好事情，但是既然大家都推荐自己，而且自己也想立功，于是郑重的向刘禅叩首说到：

“陛下，臣请领一军南下平乱，若不能胜，提头来见！”，霍亦这话说的掷地有声，众皆骇然，一下子连阎宇都没了底气，这回是南中七郡叛乱，非同小可，而且已经迁延日久，想打赢实在是不大容易。

刘禅听了倒是十分开心，有问到：“霍爱卿，如今蜀军多屯与汉中诸郡以备北伐之用，成都之兵所剩不多矣，朕予卿三万可否？”

说实话，三万人马着实太少，但是现在蜀中确实缺乏兵力，况且南中诸郡还有任在抵抗的军士不下万人，只能硬着头皮上了，当下接下了军令。

这次霍亦挂帅，以傅佥为先锋，李遗为中领军，向广居和卢逊为左右护卫使，董宏、马修为参军，左右军监军荀展和杨戏。翌日就准备开拔。

这一夜，霍亦在家中兴奋异常，终于可以再上沙场建立功勋了，而且这次自己挂帅，很多时候有自主权，没人掣肘。卢逊伤势也不重，简单的处理过后又活泛起来，这时有人登门，霍亦出门相迎，原来是关遥，这次关遥没有了往日的嬉皮笑脸，上来就紧张兮兮的将霍亦拉到内屋里说话：

“此次南中叛乱，声势浩大，将军竟然以性命做保，真是莽夫”。

霍亦看着关遥略显忧愁的俏脸，心生情愫，上前说道：

“官场之事，小姐不知，只是小姐此话是担心我霍某人么？”

“事已如此，将军还开得玩笑？！”，关遥嗔怒，娇哼一声背过头去。

“小姐不是担心在下，怎的如此慌张？”，霍亦原以为关遥会像以往一样出言反驳，不料关遥回过头来，眼中含泪嗔叱道：

“就是担心，如何？想必将军也不会记在心上”，关遥移过凝视着霍亦的眼神，缓缓坐下来。

霍亦被她今天的表现吓了一跳，但是又不想把南征这事搞得惨兮兮的，笑着说到：

“小姐放心，平定南中之乱，我胸有成竹，改日得胜归来，还要请兄长与你一道前来饮酒庆贺呢”，说完哈哈笑起来。送走了关遥，霍亦定下神来与卢逊商议南下战事。

次日一早，霍亦誓师出征，跟过霍亦的兵勇都士气十足，离上次南征已经四年之久，再次南征让大家很是豪迈。大军过了彭山，监军荀展进言到：

“将军以速战奇兵扬名，此番为何大军缓缓整序而行？”

“前番南人无备，吾正好奇兵袭之，此番敌早有准备，故而吾整兵缓行，以正义之师讨背义之贼，无往而不利”，霍亦笑着说，众军拜服，七日后，霍亦抵达南中边境汉源，就地以诸葛武侯之法安营扎寨，秩序井然，章法有度。霍亦布置诸位把守好诸多隘口关防，一面令董宏往来继运粮草，往来于江州和汉源之间。然后布施诏令，收集散兵，一面散言劝解诸城叛军早降。先锋傅佥心想怎么用不到我这个先锋，便着急着来问霍亦，霍亦笑着对傅佥说：

“刘胄豪族叛乱，声势布及各城，现今多有城池已陷，我军兵力不足，若施以个个击破，则各路叛军精诚团结矣，倘若别处叛军分兵断吾粮道、归路，如之奈何？不如聚兵整备，一来聚集散兵已备军用，而来造成我军浩大之势，是敌心生畏惧，三者”，霍亦笑了笑不往下说了，这时监军荀展接着说道：

“三者我军可施以离间之计使各路叛军互相猜忌，四者可以聚而歼之”，言毕转头对霍亦拱手说到：“此霍将军之计，令人佩服之致”，众人这才想明白，尽皆喜笑颜开。

那刘胄占据了云南，牂柯、越嶲、永昌、云南皆在自己的掌控之下，现已聚兵七万余人，兴古、朱提、建宁任然有汉军抵抗，于是又立马增兵给正在攻打三城的康林、缪鲂和杜群，与占据牂柯的胡锦，占越嶲的邱达，占永昌的干荣联合起来，联合众多南蛮兵，震动蜀国，而刘胄也准备一口气夺下益州。这时听闻霍亦帅军到了汉源就不再前进了，心中疑惑，军中多有曾认识霍亦的人私下议论说天神将军霍亦这回生气了，准备一口气夷平南中各郡，吃了败仗在外游荡的士兵听闻平西将军霍亦已经到了汉源，纷纷打起一百二十分精神前往投奔，不过十数日，聚拢的士卒已有一万余，霍亦分配到各军各营加以整合，蓄势待发。

刘胄不见霍亦动静，以为霍亦畏惧不敢进军，于是联络胡锦、邱达以及干荣等叛军汇合于石棉，准备于汉军决一死战，心想只要拿下霍亦，进取成都就一马平川了，于是各路人马一起向石棉移动，于九月初二聚齐，分营安寨。

霍亦也不曾闲着，利用这段时间加紧操练兵士，顺便等待董宏的第二批粮草军械。九月初四，霍亦召集将领们议事，中军大帐之中，霍亦端坐于案前，众将领围成一圈

“明日，卢逊引一千兵夜里佯攻邱达寨，李遗引一千军佯攻干荣寨，傅佥引二千兵佯攻刘胄寨，务必一触即退，唯独不攻胡锦寨”，三人领命前去准备了，霍亦得知干荣贪财，又命杨戏持一百金前往干荣寨中，劝其临阵反戈，事成之后许其益州刺史之位。

次日夜里，霍亦与向广居帅大军两万前往接应，留下马修与荀展守寨。三更时分，傅佥率军突然袭击刘胄，胄大惊，立即起兵反击，傅佥率军冲杀了一阵，败退而换，刘胄追赶十余里方还，心情大好，顾左右笑着说：“人言霍亦极善奇袭，以吾观之，不过尔尔，言过其实也！”。等到回到寨中，各路人马都传来消息，邱达、干荣皆受到袭击，幸好全部击退，唯独汉军没有攻击胡锦寨，刘胄大怒，立即传告邱达、干荣，尽言胡锦投敌了，胡锦在见了杨戏之后，犹豫不定，突然听说胡锦投了汉军，觉得刘胄已经势单力孤了，于是决定率军先和胡锦合兵一处，再与汉军对刘胄形成夹击之势，当下便尽起营中万余兵力，打着汉军旗号前来投奔胡锦，胡锦哪里知道，一见是蜀汉旌旗立马挥军迎敌，干荣还没来得及说话双方就大战起来，消息传到刘胄处，刘胄大喜，以为干荣已经率军去剿灭胡锦了，便命令邱达起兵接应，自己率大军抵抗霍亦，胡锦毕竟兵少，渐渐抵不过干荣，这时正好邱达赶到，只见汉军旌旗混杂在寨中，兵马攒动厮杀，以为胡锦真的投敌了，于是挥军进入战阵一起厮杀，建宁、兴古、朱提的蜀汉守军听闻霍亦已经出兵与刘胄开战，士气大振，三路叛军皆攻城不下，霍亦见时机已到，卢逊与向广居、李遗各领五千人马奔袭胡锦寨，自己与先锋傅佥率二万五千精兵来战刘胄，时至清晨，刘胄本来就一夜未免，而汉军正士气澎湃，胄勉强聚兵在敌，双方对圆，胄于马上大骂：“霍亦匹夫，使计谋收降胡锦，而迟迟不敢与我决一死战，真懦夫也！”

傅佥听了火冒三丈，就要出战，被霍亦止住，霍亦“驾”了一声，神驹白义上前几步，战甲在朦胧的晨曦之中显得寒光逼人，着实威风凛凛，好一派将军英姿，霍亦仗枪指向刘胄说到：“汝背义反叛，掠杀百姓官民，荼毒益州生灵，罪不可赦”，身边傅佥对着叛军大喊：“尔等且看后方，火光闪闪，我汉军已经将汝等包围，胡锦、干荣、邱达尽皆束手，罪在刘胄一族，尔等皆免罪，如再执迷不悟，待平西将军霍亦到处，尔等皆为齑粉矣”。

众叛军一听，哄的一声散去一半，刘胄大怒，命子刘况率军来战，又令麾下大将边龙、杨福忠自两边包抄夹击，霍亦一声令下，先锋傅佥纵马挥刀而去，众军士怒吼着跟上前去，霍亦也不歇着，喝令一声，舞动手中银亮枪，脚下白义神驹嘶鸣着瞬间奋蹄而去，一时间两军混战在一起，不一会霍亦已进敌军腹部，亦久疏战阵，然枪法却日趋熟练，左进右出，如入无人之境，那枪法书中的精髓七探盘蛇枪被霍亦使得一气呵成，浑身上下若舞梨花，但见刀光晃眼之处，血肉肢体必然横飞竖倒，傅佥直奔刘况，况也大叫前来接战，方才七合，被傅佥一刀斩于马下，霍亦正战着，忽然见边龙与杨福忠两人一起赶到跟前，霍亦早已杀红了眼睛，视二人为枪下鱼肉，夹了一下马腹，大喊：“反贼受死！”，那白义果然非同一般，在人群中穿梭，被撞之人踞飞出去，边龙先来抵挡，霍亦到跟前猛然底下头去，借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枪向上一个突刺，正中边龙咽喉，龙立时跌马而死，忠大怒来敌，战不三合，也被霍亦一枪刺死，看见霍亦仿佛白无常一般专门索人性命，刘胄不敢抵挡，急忙撤退，率领残部退向永昌，霍亦与傅佥一同极力追赶，另一方面，卢逊等部赶到胡锦寨时，叛军已经杀到天昏地暗，十分疲惫，正好汉军骤然而至，又勉强迎战，不到半晌，被消灭殆尽，斩杀了贼首来与霍亦汇合，亦立即下令攻取南中诸郡，接下来的五日里，汉军所到之处，无不望风而降，汉军士气正旺，牂柯、越嶲、朱提、建宁、云南、兴古六郡尽皆回到汉军手中，霍亦与众军齐汇聚云南，一边驰书凑报朝廷，让朝廷派遣官员前来执政抚民，一边就地平息南蛮人的骚动，众将对霍亦之谋实在是佩服：

“将军只一计就令叛军大乱，致使今日之胜，将军真丞相在世也！”傅佥称颂到，众将也激动的拜服在地，霍亦赶忙让大家起身：

“此次之胜一是刘胄乃无义之兵，且少谋多疑，二是诸位竭力拼杀，如靠我霍某一人，如何得胜？”，于是为诸将记下功劳簿呈送朝廷，众皆欢喜。

这时荀展又来问霍亦到：“霍将军，我军何不一鼓作气势如虎，之下永昌呢？”，众将皆回过头来看着霍亦。

霍亦却自顾自的大笑起来：“吾料三日之内必有人送刘胄前来，诸公宜静待观之”，众人不解，当日霍亦犒赏三军，次日，霍亦与卢逊在云南城中巡视。

“又是断壁残垣一片，生灵涂炭啊”，卢逊边看周围破败的房屋、流离失所的百姓以及还未来得及收拾的反贼和百姓是尸首边拿起笔记着。霍亦心情沉重，一来心里痛恨黄皓扣押边防急报，而来恨刘胄没有人性，占云南，杀吕凯，烧杀抢夺是无恶不为，杀一千次都不够还的，几路人马都去周边少数民族处安抚百姓，剿灭剩余的蛮兵叛贼。走了好一会，霍亦不忍再看，便与卢逊回府，写下南中诸郡生灵涂炭之景，城市破败之象，此次百姓及官兵死伤总计十余万人，而后奏报至成都，不两日，永昌来人捆了刘胄全家送到云南建霍亦，众将都不解，霍亦笑着说到：“岂不闻当年曹操取袁氏兄弟首级之事？”，于是诸将全都幡然醒悟过来，霍亦怒叱刘胄到：“汝犯下弥天大祸矣，灭汝九族亦不能平众怒也！”。霍亦正想冲上去狠狠的揍他，想想还是不能失了大将威仪便按捺住怒火，只见刘胄身后跪着出去亲属，还有一大群妻妾，还都是些美人，霍亦心想刘胄这人真够好色，便下令将这些一干人等全部押解回京，忽然那群人中一位美人含泪抬起头来，用哀愿的眼神看着霍亦说到：

“启禀将军，我们姐妹七人皆前日里刘胄自建宁掳来的”，说完七人年轻的女子尽皆泣涕，霍亦看了也是奇怪，便着人寻找当地百姓来问，原来这几名女子都是刘胄前几天出兵石棉时令人掳到云南来，准备胜利之后回来享用的，于是便将这几名无辜女子留下，其他刘胄的家属宗亲全部押回成都。

留下来的女子笑逐颜开，霍亦令军士将她们解开沉重的镣铐，女子们纷纷向霍亦磕头谢恩。

“快请起，尔等可自行回家便了，本将会派人护送”，于是示意她们退下。不料为首的一名女子闻言又泣涕起来：“不瞒将军，我等亲属尽被刘胄那厮戕害，我们姐妹已无葬身之处也”，霍亦心里着实为这些可怜的女人惋惜。

“既如此，我有些去处，不知尔等可愿去否？”，霍亦对众女子说到。

“我们姐妹性命是将军所救，一切听从将军吩咐”，几位女子齐声说道。

“那好，吾有一妹，名曰魏嫣，去五个她处，剩下两人去我府上伺候便了”，实话说，霍亦府中是真缺侍女，上次为了不让黄皓监视便把女仆人换了个遍，但是贴身侍女还是不放心，用建宁这么偏僻地方的女子应该安全了。

众女子见霍亦有心收留，欢喜得紧，当下一起下拜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