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保护费
然后阿正才告诉我，老板就是咱们门店总店的最大股东，而且他还有一个身份，那就是红姐的老爸。
红姐的老妈好赌，在外面欠了一屁股债要红姐还，她老爹居然还是门店的老板，这世道，真他妈混蛋。
我更好奇的是，红姐有这层关系，完全不必再酒吧里过得这么忙碌，以她老爸的资本，完全可以让她在更好的环境之中。
我忽然想起了那天红姐接到的那个电话，她不想要那个人的钱，难道就是她的老爸？
一切都不得而知。
也是这一顿饭让我开始看明白我带的这帮手下的潜力，阿正很细心，山猫做一切都很有条理，汹小白干事麻利。我按照刚子之前招募时用的两个方案，划出来五千块备用资金，交给他们去办。山猫很快将一切安排好，大概在第二天中午，老虎交代给我的宣传已经开始步入正轨。
红姐打来了电话，问我做得如何，我风清云淡地告诉她，一切比我想象中好得多，商业街人多，一下子就可以搞得风生水起。
“红姐，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我把从山猫那里得来的消息告诉她，得到的是红姐长长的沉默。
“小双，大家都有自己活着的意义，我不想依赖别人活着，如果因为有便利就放弃了自己的路，那样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红姐声音有些平淡，想必这些话她早就想对我说了。
只是没有机会罢了。
我忽然发现，大家都是一样卑微的，红姐也不是那样高高在上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而她跟我，在本质上是一样的，我的笨拙她的执着，大家都只是想办法生存下去一点一点往上挤的下层百姓罢了。
有了这两个活动的营销宣传，酒吧的名声很快就打了出去，我让山猫继续雇佣这附近大学城的学生进行宣传，然后找到了老虎。
老虎远比大皮那样的人靠得住，在我司外搞宣传跑断腿的时候，新场子已经在他的安排下布置得井然有序，从装修到器材的选定，甚至连红灯区都要一手操办，经他手的东西没有一件是会出现瑕疵的。
我忽然很佩服这个老大，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能跟着老板这么久。
老虎坐在吧台前，指点江山，倒了两杯酒。
“小双，你过来。”
他知道我回来了，提前在等我。
我坐到他身旁。
老虎看着已经开始有些模样的场子，说：“我全程监督出来的，很好看，对不对？”
我点点头，“比主店不遑多让。”
老虎说：“我把宣传的工作交给你，其实只是在试试你的能耐，小双，你没让我失望，但你的能力还没到你的位置，这个二把手还是你的，但份量有多少，你得自己掂量。”
我笑了，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我从来没想过可以走捷径，既然一切都是重新开始，那么我也理所当然应该从最基础地开始做，因为这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酒吧开张的前几天，迎来了一批不速之客。
从衣着来形容，是街边混混一般的打扮，但其中很多是中年人，眼神凶悍，走得很急很稳，进门不问，先占了位置坐下，点酒，喝了半晌。
老虎沉声说：“是收保护费来了，小双，你去摆平。”
“我？”我愣了一下，然后被老虎推了出去。
“看好你，给我摆平。”老虎回过头去，自己喝酒，指挥楼上工人把器材搬进去。
我咽了咽口水，回过头看向那一桌。
然后我就笑了，这不是那天找红姐的那几个无赖么？
我大刺刺地坐了过去，把一串钥匙放了上去。
光头的胸口有一道纹身，这是那天要钱的头子。
他看了我一眼，哟了一声：“这不是那小少爷么，咱们可真有缘分。”
我淡定地说：“大家明人不说暗话，我家的场子，几位给个面子。”
“噢？原来是小少爷您的场子，那么咱们就好说话了。”
光头把手搁在桌子上，眼睛散着狡黠的光芒：“我们以后罩着这一带，小少爷那么有钱，一个月五万，不成问题吧？”
五万，这是明摆着在抢。
我笑了笑，“你做跟我说笑？”
光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眼，忽然笑了起来。
我问：“笑什么？”
光头说：“你既然愿意跟我们谈，那这场子，你能不能说了算？”
“我家的场子，你说呢？”
光头说：“好，大家是爽快人，老实跟你讲了，这一带，其它的店面，每个月都得给我四万，但你们这家店占了比别人多一半的店面，所以要多收一万。”
我在心里暗骂：“老子多占一点，难道是占了你家的？”
面不改色，淡淡地说：“五万，只是小事，但想从我这拿到钱，你得说清楚你到底能做什么。”
光头冷笑：“你在质疑我？”
手握成拳，一副随时会动手的样子。
老虎往这边瞥了一眼。
我打了个响指，说：“山猫，把我的黑卡拿来。”
山猫恭恭敬敬地拿出来一张黑卡，偷偷看了我一眼。
这张卡，是假卡，是我让山猫找到行家特意为我赶制出来的。
我朝光头晃了晃黑卡，说：“这个是透支额度足够在市中心买一栋楼的卡，我可以确定地告诉你，你要的钱，在我看来都是一个零头，但我刘某人做事有一个原则，你可以跟我拿钱，但拿了我的钱，却不能不办事。”
光头的眼睛都亮了，“好说好说。”
其实我早就听说过这一带有黑社会在收保护费，但他们想从这些大店混到钱并不容易，所以找上我们这样还没开张的店是最简单的。
我看着光头财迷的眼睛，说：“有一件事情我想拜托几位，事成之后，这笔钱我会给双倍。”
光头没有立刻答应，缓缓靠近我，一字一顿地问我：“什么事情？”
我沉着声，慢慢地开口：“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过周大皮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