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魔煞（上）
白色的天空，偶尔飘过一片轻盈的云朵，伸过手去宛若能抓住一般……
莫寻仙坐下在米纳斯湖畔，这里的确很熟悉，似乎她真的踏着火凤从天而降，对米纳斯说了那样的话……
“寻仙。”身后传来珀的声音，莫寻仙没有回头，只是拍了拍身边的草地。
珀果然落座。
“珀。”
“嗯？”
“我可能不是我。”
“寻仙不是寻仙还能是谁呢？”
“不知道，可能是别的什么人，很坏很坏的人。”
“不会的，寻仙永远都是寻仙，即便会做出什么让人意外的事，也不是个坏人。”
“珀，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是么？我可知道坐在我身边的人是谁哦。”
“还说呢……你看我的这张脸，还是我吗？”
“之前的容颜又怎样，还不是白芷把你按进去的？”
提到白芷，刹那间整个世界都静默了……
莫寻仙揪着脚边的嫩草，而珀，则第一次说了唐突的话……
不该提白芷的。
“寻仙你看。”
莫寻仙朝珀指着的方向看去，但见一缕萤火自不远处掠过……
“这是？”
“你的愿望便都许给了他们。”
“他们？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们又告诉了我。”珀笑道。
莫寻仙狐疑。
珀道，“我们大家会永远都在一起的，所以请寻仙不要再乱想了，至少每个人都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着。”
“嗯。”莫寻仙抱腿坐着，安静的看着米纳斯湖，“珀。”
“嗯？”
“在改变的不仅仅我一个人而已。为什么你的体内，会散发出妖戾之气？”莫寻仙看向珀。
“寻仙也发现了吗？我也终日苦恼于此，不知为何。”
“这样。”莫寻仙蹙眉，“那珀一定要小心点才是。”
“嗯。”
“珀，我一直在想前几天当小白师父变作另一个人之前，我们在灵都城……”
“怎么？”
“我们曾经帮助过一个犬妖，很可爱的男孩子，有一颗非常忠诚又纯粹的心。可后来，这个犬妖因为太弱小而被吞噬掉了，小白师父能帮他的，只有死亡。我当时就在想，不管是什么让男孩子变成这样，都不任何理由都无法饶恕的。我一直都以为那个人是妖主的父君……”
“寻仙……”
莫寻仙低下头，“在连理村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整个村子的人都在惊恐和痛苦中被残忍的一口一口的撕碎吃掉。好好的一个村子，就这么可怕的消失掉。我和小白师父一直都在忙于寻找黑气的源头，找到指向妖主父君的证据，可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原来，我现在才这么认为，根本就不是他。”
“寻仙，你累了吧，先去休息吧。”
“珀不想听我说下去吗？”
“怎么会。我只是不希望你胡思乱想。”
“不，不是胡思乱想，我的头脑从未向现在这样清醒过。为什么我会变作一缕魂魄，为什么我前世的记忆混乱不轻，为什么我竟然越来越多的记忆起思无邪的事情……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我的确就是她。而她又是为何要离开深爱的妖主跳下云海……你知道吗？”
“……”
“理由好像就和那个犬妖一样。”
“他留给了小静儿一生都挥之不去的伤痛，或许小静儿的幸福也在当日停止了。”
“珀，你竟知道这件事？”
“我怎会不知？我根本没有远行，而是在暗中保护你的安全。”
“暗中？为什么要暗中？”
珀轻笑，“自然是不想打扰到寻仙和白芷。”
莫寻仙沉默，“珀。比起你，我从来都不会考虑别人的感受。我总是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进蜀山，离开蜀山，查找黑气下落，甚至留在无天殿……表面上总有冠冕堂皇的理由，可我只是任性而已。有时候我静下来的时候也会好好想想，既然大家对我如此重要，我究竟能做点什么。可是珀……我好害怕。我害怕今天一觉醒来，明日的我就不再是我，如果记忆和灵魂都可以被轻易抹杀，那我……也就等于消失了。就像……就像我的小白师父。”
“白芷……他……”珀摇摇头，“只要寻仙不自己乱来，我们不会让你消失掉的，你也不会消失。”
“嗯。”莫寻仙点头，“有些累了，我回去了。”
“我自己再坐一会儿。”
……
莫寻仙直接去了大殿，沉香早已在大殿外等她。
“想见妖主？”
“是的。”
“你不要进去。”
“为什么？”
“还问我为什么，你不觉得很可笑吗？你已经了解到了，义父根本没办法帮助妖主，所以请你回去吧，不要以此为借口留在无天殿！”
“呵！”莫寻仙勾起唇角一声轻笑，“原来是以当初的约定作为自我说服的理由，来掩饰你心中的自卑吗？！”
“你说什么？！”沉香道。
“你美则美矣，可与这无天殿中的其他人儿又有何不同？妖主凭什么看上你？若不是有他在暗中相助，你能成为无天殿的夜后？一个要挟妖主完婚，甚至连妖主利用你下毒都不知道的人，又凭什么拦着我？！”
“利用我下毒？！下什么毒？”
“原来你到现在还不知道啊。”莫寻仙眼眸弯弯，笑的就像邪恶的新月，“洞中的那个人，根本就没有被自己的力量反噬，他只不过是中毒了而已。一粒一粒的毒，慢慢的深入。而帮妖主施加毒药的人，自然是你。”
“我！你胡说什么？！”
“呵呵，只有你送去的东西他不会怀疑。你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也应该心中有数吧？”
“你想说什么？思无邪！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让你毛骨悚然吗？很抱歉，我只是难以自已而已。眼前就站着一个愚蠢到可笑的人，让我假装不知道，有点不可能。”
“你不要太过分！”沉香抽出剑来刺向思无邪！
而思无邪却勾起唇角轻轻一闪，接着两指把剑夹住。
“住手！”沉玉一招跳开沉香的剑，“你们打什么？”
“呵，沉玉你出现的倒是时候。”而后莫寻仙轻蔑的瞥了眼沉香，“面对我也敢出剑，害怕自己死的不够早么？”
“你放肆！”沉香道。
“呵呵哈哈哈哈，你说我么？哈哈哈，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