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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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话，当然是吃啊。”
方尘回道。
落寒的脸色顿时变得精彩万分，半响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转身就走。
当天晚上，方尘果然就在岸边升火烤起了鱼，香味弥漫了四周。
无数人看见这一幕，纷纷露出了惊讶神色。
龙虎山分发的除了些水果，就是些寻常食物，像方尘这样把龙牙峰当成自己家的整个峰里也找不到一个。
特立独行，逐渐就成为了方尘在众人眼中的标签。
峰上日子缓缓流逝，其中发生了不少趣事。
方尘在河边说出的话似乎终于灵验了起来。
修行永远是枯燥且无畏的，经过最初的新鲜感，大多数人都开始感到厌烦。
开始有异样的声音传了出来。
“凭什么不让我们出峰，在外面不是照样可以修行？”
“对啊，我们是来修行的，又不是来坐牢的！”
“我受够了，我不想待在这里！”
开始这种不满还只是在人群中蔓延，最后越演越烈，终于有个暴躁的汉子站了出来，走进了落寒的屋子。
毕竟是龙虎山上修行多年的仙师，哪怕是个年轻女子，但也有极高的威慑力。
无数人都心怀敬仰与期待的目光注视着，除了方尘，
当时他正在屋子外啃着鸡腿，边吃边用看待傻子和壮士的眼神一直目送着对方进了那扇大门。
砰。
不到三秒，那个汉子的身形便如同炮弹一般飞了出来，重重砸在地上，顿时晕了过去。
落寒的身影缓缓走到了大门之前，如刀锋般冷冽明亮的目光扫视众人。
所有人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规矩已经讲的很明白了，修行和自由选一个，不愿修行，那便滚。”
说完这句话，落寒径直向峰下走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了任何声音。
方尘看见这一幕，嘴角微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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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峰下的一座陡峭山岩处，落寒站在边缘眺望远处云海，眼神中隐隐有着烦躁之意。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来到了这里，穿着一身贴身武服，很是悠闲，与这座洞天福地几乎格格不入。
落寒看到了老人，神色带着恭敬，微微弯腰。
老人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怎么样？”
落寒平静说道：“一切都还好，除了个别人有些躁动。”
老人坐在一块岩石上，笑道：“正常的事，不必强求，我主要是担心你，这次让你来倒是大材小用了。”
落寒面无表情，摇头说道：“无妨。”
老人不知为何叹了口气，说道：“修行一事要讲究个积累，你这一次破境失败未必没有重来的机会，保持平常心才好。”
落寒苦涩一笑，说道：“明白。”
作为龙虎山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落寒的任务本应该就是潜心修行，然后未来面对那些即将苏醒的妖王，只可惜在一次强行破境中失败，伤了灵胎，最后还跌落了境界，一时心灰意懒下才主动担任起了教导这些年轻弟子的任务。
老人换了个话题，笑道：“既然如此，就准备准备三月后的各峰比试把，让那些孩子感受一下如何修行，选几个不错的苗子。”
落寒一愣，随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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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岁月长。
落寒突然发现最近龙牙峰上异常的安静，每人都在默默的修炼着，在没有任何声音。
落寒觉得很奇怪，有一日，她默默的站在峰上一颗树的枝头上，然后终于发现了原委。
只见无数人围坐在某人的屋子前，而那个她印象极深的奇葩就站在屋子门口，正在一脸滔滔不绝的演讲。
看这样子，这种演讲已经进行了很多次。
“修行，就和种田经商当官是一样的，种田不累么？当然累，但是有一样东西是种田比不了的，那就是发展潜力。”
“通俗点来讲，咱们大多数人修行是为了什么？斩妖除魔，维护世界和平？当然不是。”
方尘一脸正经，恬不知耻，说道：“在座的各位跟我一样都只是想通过修行，提高自己的见识，活的更久，赚更多的钱，找更漂亮的媳妇，受到更多人的敬仰。”
无数人不明觉厉，一脸认同。
落寒双拳紧握，咬牙切齿，似乎是无法理解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人群中有一个年轻男子一脸认真的举起手。
方尘转过头，认真道：“道友请说。”
那人说道：“那如果修行一直上不去怎么办？岂不是浪费光阴。”
方尘问道：“你是做什么的？”
清秀男子有些羞涩，说道：“平日里写小说的，专门搜集些鬼怪志异，卖给大家门户的小姐勉强混混日子。”
“再穷也不讨饭，不死终究出头。”
方尘反问道：“你都沦落到写小说赚钱的地步了，还有什么可挑的？
话音刚落，空气中响起了一阵热烈且欢快的掌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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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在远处响起。
人群顿时如鸟兽四散而开。
落寒一步步来到了空地前，望着还坐在门头发呆的年轻男人，不解道：“凭什么他们会听你这个从不修行的人的话？”
方尘又恢复了漠然的神情，仿佛刚才的所有情绪都只是伪装，懒洋洋道：“因为他们觉得我这么懒，肯定是峰上某个大人物的孙子呗。”
落寒默默捂住额头，似乎有些牙疼。
方尘神色坦然，随意说道：“有时候一些过不去的坎，只是心里的认知不同而已。”
“误人子弟！”
落寒冷漠道：“如果所有的修行种子都像你这种心态，华夏早亡了。”
方尘嘴里叼着根草根，听见这话没有丝毫反应，淡淡道：“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有时候修行两个字所需要承担的责任，仅仅只抗负在世上的寥寥几人手中，至于其他人，终究只是修行大海中的小浪花而已。”
这句话有些难以理解，但落寒却理解了里面所蕴含的狂傲与自大，不解道：“那寥寥几人是谁？”
方尘闭起眼，平静说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