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四一章险象环生
险象环生
进入到别人精心设计的圈套,自己却浑然不觉地在圈套中,等待着布设圈套人的出现,理所当然是面临着双重的危险。
秋实他们眼下正处于这样的情形之中。
假若真的有老天爷的话,老天爷是看出了金牛岭的阴谋,不论是正义的,还是邪恶的阴谋,老天爷都不忍心看到,因此,他很快地变了脸色。
也许有人要因此而咒骂我在拍老天爷的天屁,将正义得不可再正义的计谋说成了阴谋。
很遗憾,阴谋和计谋,在朱一的眼中,是同义词。它们要表达的意思就是一样,只是被一些自以为放屁都能冲出子曰的人们,刻意地将它们蒙上褒贬的色彩罢了。认为将婊子称作小姐,自己与她们紧密地团结在一起,就不会失去脸面。
日头根本就用不着去考虑,秋实此时是怎样的心情,也由不得秋实是否是愿意,大义凛然地钻进了云层。
劲力不大,却又让人感到阵阵寒意的风,断断续续地从山口中吹过来。恶作剧般地搅起地面上的尘埃,给秋实他们的口中和眼里,投入新的内容。
李玉刚不是自出娘肚皮至今,没有享受过领班带队的滋味,此时,一定会破口大骂。
他埋伏的位置正在一块松散的沙土上,风又是他妈的邪乎,象是有意识地缠着他。
尘埃搅得他睁不开眼,他还可以将眼睛半眯着,从脖子中送进内衣中的沙土,一时就够他承受。他隐约地感觉到,象是挑出肉质的田螺样的肚脐眼里,已经得到了彻底的充实。
李玉刚最终还是忍耐不住,懒驴打滚样的滚到秋实的身边,不住地眨眼,不住地吐着有些稠乎的口水。
过了好一会儿,李玉刚抬头望了望突然变得十分阴暗的天空,看了看前方有些朦胧的道路,压低声音说道:“秋实,你认为是不是情报有误?酒井他们该不会不从这里经过吧?”
秋实摇了摇头,抖落了头上的部分尘土,应答道:“哪只有酒井才知道的事情。没有队长的指示,我们只有等待,只有服从和执行。”
秋实说完,又叹息了一声,望了望峡谷中的道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但愿老天爷不要在这个结骨眼上下起雨来。一旦埋在道路下的土地雷,给雨水浸泡了,我们伏击酒井的难度就大多了。单凭我们手中的武器,去对付坐在车内的日寇。、、、、、、。”
秋实没有将心中的话语彻底说出来,仍然摇了摇头。
担心发生的事情,偏偏马上发生了。
秋实话音落地的时刻,天空中突然就下起雨来,象是秋实呼唤出来的一样。况且,由小变在,由稀疏转化成密集。眨眼间,就象瓢泼一般。
秋实目不转睛地望着刚刚埋下土地雷的地方,望着那地面上浑浊水中中冒出的一串串气泡,心中叫苦不迭。土地雷算是成为铁疙瘩了。
李玉刚张开巴掌,摸了一下满脸的泥水,看了看转眼间变成落汤鸡样的同志们,深思了片刻,突然挥手向埋伏在对面丛林中的秦川他们,发出了撤离的信号。
就在埋伏在道路两边的人们,准备撤离的时候,道路前方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
不由李玉刚发出信号,道路两边的人们,立即潜伏了下去,纷纷紧握手中的武器,作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与此同时,道路后方的道路上,也出现了意料之外的情况:两匹骏马的背上,紧贴着现个人,正在扬鞭策马,风驰电掣地向秋实他们潜伏的地点赶来。
尽管大雨滂沱,风紧雨骤,但是,秋实还是从他们的身形上认出了他们,他们是段虎和却然大师。
“段虎他们这个时候赶到这里传达什么消息?难道这里是敌人设下的陷阱?”秋实说出这话的时候,身子向前爬行了一段距离。
“什么是陷阱?酒井他们不是来了吗?!准备战斗!”李玉刚盯着道路前方,冲着缓缓向山谷中行驶而来的汽车,就要发出行动的信号。
秋实挥手抓着李玉刚的手臂,低声吼叫道:“你没有看见却然大师他们正在道路中奔驰吗?就是情况没有变化,也要看看他们有何反应,总不该让他们白白地去送死吧。酒井他们距离这里,少说也有二三百米远近,片刻间也错过不了时机。”
两匹骏马的铁蹄,迅猛地践踏着稀泥的路面,激起泥浆四溅,骏马的口鼻前,喷吐出一团团乳白色的气雾。飞腾一般冲进了峡谷。
出乎秋实意料的是,骏马冲进了峡谷,速度并没有减缓,伏在马背上的却然大师和段虎也没有改变身形,俨然是匆匆忙忙的赶路人。
却然大师他们是不是没有搞清楚自己伏击的地点?秋实脑海中突然闪现出这样的想法,并且,马上作出了召唤的准备。
就在秋实准备发出暗号提醒却然大师他们的时刻,两匹骏马马不停蹄地冲过了秋实他们潜伏的地段,同时,从两匹骏马的背上,分左右方向,飞出两把飞镖。
不是凝神注视,别说是在风雨中,就是青天白日里,平常人也是很难发现却然大师他们的举动。
李玉刚从一棵树枝上取下飞镖的时刻,两匹骏马仍然风驰电掣地向前方冲去。快要接近汽车的时候,汽车发出几声沉重轰鸣声,却没有停顿下来。
两匹骏马一阵风般从汽车旁边冲了过去,汽车向前行驶的速度也加快了许多。
李玉刚急忙取下飞镖上的纸条,六个大字闪现在眼前:是圈套,速撤离。
李玉刚大惊失色,一手紧紧地攥着纸条,与秋实对视了一眼,低声发出两声鸟叫,迅速地钻进草丛中,撤离出金牛角。
秦川看见撤离命令的同时,也听见了李玉刚发出的约定的信号,虽然是满脑子的疑惑,但是,仍然没有半点迟疑地带领着同志们从另外的方向,悄悄地撤离了阵地。
秋实他们满腹狐疑地回到了上午集合的秘密地点,或是蹲着,或是站着的第二小组的成员们,也是显出垂头丧气样子。
火狐面色铁青,左手弯曲着贴在身后,右手夹着一支纸烟,正在深一口浅一口的吸着。他仿佛没有看见秋实他们的进入,依旧目不斜视地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着。
房间里的烟雾很深厚,秋实忍禁不住地发出几声的咳嗽。提着步子走到火狐的身边,低声问道:“队长,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多亏却然大师他们及时将情报送到了,不然,损失就更大了。”火狐丢掉手中的烟蒂,鞋底踩着烟蒂,重重地转动一半圈说道。
“你们与酒井他们交上手了?”秋实刚说出这句话,顿时就觉悟自己缺少思量。
叔父他们就是会见了酒井,也不可能轻易与他们交手。榕城就是虎口狼窝,日寇正在绞尽脑汁地要铲除异己,凭着我们眼下的这点力量,敢于与日寇正面交锋么?况且,这次行动的目的,就是要窃取春雷计划的情报。
“祝安和另一位同志被警察局逮捕了。假若从他们身上搜出了武器,他们的处境就更危险了。”
“他们怎么让警察给盯上了?”秋实也感觉到很是奇怪。在他的印象中,祝安并没有在榕城生活过,昨天才进入到榕城,怎么会被警察盯上了呢?
“我们是分散离开,行动也很隐蔽,是谁暗中盯上了他们,我一直没有想出其中的原由。更让我难以理解的是,千面神偷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会在金牛岭伏击酒井?”
火狐又掏出了一支纸烟叼在嘴上,刚刚擦燃了火柴,却又将火柴吹灭了,取出口中的纸烟,夹在耳轮上,语气低落地说道。
秋实皱起眉头,深思了一会儿,向火狐发问道:“千面神偷凭什么断定,酒井改道进城是日寇设下的圈套?”
秋实又感觉到自己是一时性急,而犯下了刚才同样的错误。
撤离的命令是叔父下达的,断然不是没有经过深思熟虑的决定。
不说叔父是久经江湖,苍蝇从眼前经过,也许都能分辨出公母来。就是单凭他多年来与敌特斗争的经验,一般的假象是绝对蒙骗不过他的眼睛。
“你会见到了千面神偷?”秋实转过话题问道。
火狐摇了摇头后说:“我得到了他传递过来的情报。千面神偷的确是位神秘的人物,完成了这次任务,我一定要通过毛萌会会他。就凭着下午传递消息给我时场面的安排,我能断定出,他是一位足智多谋,沉着镇定的人。绝对不同于人们印象中的那种,恃才放旷,冲动莽撞的江洋大盗。”
火狐说罢,又说出了下午经历的那段情景:
火狐带领两名同志,经过乔装后,相互间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向段氏茶庄走去。
刚刚进入到茶庄,火狐与段虎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两句话,坐在茶庄门边的两名客人,不知为何争吵了起来,继而,以行动代表了语言。象是两头斗性陡起的公牛,越斗越猛。
段虎极力目前劝阻,火狐却一直是冷眼旁观。
他从两人的出手中,看出了破绽:他们使出的拳脚,根本连五成的力度都没有。显然,他们是为了达到某个目的而在演戏。
他们是冲着谁在演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