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一章天网恢恢
天网恢恢
范蛟就是腋下顿时生出了翅膀,想逃出白蟒山寨,也是不可能的。
尽管他送走了黑夜,迎来了朝霞,在山道中奔跑了一个多小时。但是,当他站在又一条山道的十字路口,选择奔跑的路线时,他吓傻了:
他空流了一身的臭汗,空喘出了几腔粗气。脚底磨出一串血泡地折腾了半天,居然,又跑到了第三分寨的山脚下。
这也难怪范蛟,黑灯瞎火地,又只有一只眼睛,能在跌倒中奔跑,在奔跑中跌倒,原本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何况还躲过几次土匪的追击,又不清楚白蟒山寨经心设计的路线。没有掉进山崖深谷,就算是幸运,能逃回原地,更是他的福气。
范蛟也算得上是歪打正着,假若不是转到了第三分寨的山脚下,早就落到了秋实的手中。秋实他们不会想到,范蛟此时还在这里,他们也没有将追捕的重点放在第三分寨的跟前。
第三分寨的山脚下,显得十分的肃静。范蛟睁着眼睛,望了一眼四周,又望了望空中有些耀眼的日头。疲惫地倒在一块坡地的草丛中,恐惧减轻了许多,但是,一阵强烈一阵的饥饿,向他袭来。
他翻转身子,象是狗一样地趴在草丛中,探出蓬头垢面的脑袋,寻找着可以充饥的食物。
他一口紧一口地咽吞着口水,一手捂住咕咕作响的腹部,脸上流淌着虚汗,感觉得有些上气难以接上下气。他伸手将身边的石头,抓起又放下,放下又抓起地重复几次,真是恨不得,囫囵地将石头吞下去,以镇压住腹中的暴动。
这时,希望的曙光出现了:范蛟终于看见了几十丈外的一块红薯地,泛黄的藤蔓,在无言地宣告着眼下正是红薯成熟的时节。
可是,那块红薯地的位置实在是太危险了,正处在一条道路的旁边,别说是一个高大的人出现在那里,就是野兔冲进了地中,身影也会暴露无遗。
不是难以忍受的饥饿的驱使,范蛟定然不会铤而走险,不是周围的宁静,让范蛟思想上产生了麻痹,而放松了警惕,范蛟也不会冲进那块红薯地。
范蛟趴在红薯地中,双手象是一只掘洞的田鼠,动作麻利地撕扯着藤蔓,十个手指连续不停地抓着有些坚硬的泥土。
范蛟很幸运,想充饥的时候,看见了红薯地。范蛟算是倒霉透顶,他刚一现身就被人盯上了。
就在他眼中吐出光亮,盯着露出半边身形的红薯的时候,头顶上方传来一声低沉的声音:“站起来!”
魂飞魄散是范蛟此时唯一的感受。
范蛟只觉得一股凉气陡然从脚底直冲脑门,他没有丝毫迟疑地举起那双沾满泥土的手,两腿颤抖地从红薯地中站了起来。
他瞪着眼睛,望着站在跟前的人,暗地里松了一口冷气。他从眼前人的装束中能断定出,这对一老一少的男女,绝对不是山寨里的土匪。只要不是落到土匪手中,他就不会感到格外的惊慌。
“你们是什么人?是怎样偷偷地溜进到白蟒山寨?!”
范蛟很懂得先发制人,他似乎有些愤怒地放下举起的双手,气呼呼地质问着跟前的人。
站在范蛟跟前的人,就是火狐和毕玉。他们持有洪流给他们的信物,当然能顺利地进入到白蟒山寨。
这个信物是一把近一尺长短的佩剑。佩剑的做工很精致,木质的剑鞘涂上一层枣红色的油漆,油光锃亮。佩剑的把柄上,左右各镶嵌着一只铜质的狮头。
这是吕飘香的佩剑,只要是前几年加入到白蟒山寨的土匪,都能一眼认识这把佩剑。
吕飘香在两年前,在榕城霸王醉酒楼里,将这把佩剑送给了洪流,以此作为对洪流的感谢。
那次,在霸王醉酒楼里,如果不是洪流的出手相助,吕飘香定然是丧命在酒楼之中。面对十几名警察的袭击,吕飘香即使使出浑身的本领,断然难逃此劫。
吕飘香是从夜来香妓院出来,被警察们悄悄地盯上了。但是他却没有半点的觉察,仍然是余兴未尽地去霸王醉酒楼花钱买醉。
就在吕飘香感到周身通泰,飘飘犹仙的时刻,几名警察如同天降一般地出现在他的跟前。
吕飘香没有防范,哪里有他出招发势的机会?眼看着就要落到警察的手中。
这时,坐在里面雅座里的洪流,不失时机地抓起了桌子上筷子,突然甩向了警察,打击得警察是大呼小叫。同时,与同他一起执行任务的小马,一起冲了出来,一阵子暴风骤雨般的拳脚,将几名警察收拾得服服帖帖。
洪流是清楚警察们鱼肉百姓的行径,才按捺不住,洪流是掌握了吕飘香的一些具有正义感的底细,才出手相助。
洪流带领着吕飘香逃出霸王醉酒楼,分手道别时,吕飘香感激之余,将这把佩剑送给了洪流。洪流因为钟爱这把佩剑,才将它保留了下来,却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派上了用场。
范蛟当然不清楚其中的内幕,所以就显得有些坦然,甚至有些嚣张地向火狐和毕玉吼叫道:“还不趁着我没有改变主意之前离开这里,说不准我马上要将你们抓起来,送到山寨去。”
“哈哈哈!”火狐仰起脖子,发出一阵子的大笑,笑得范蛟神惶意乱,笑得范蛟莫名其妙。
“你这个被追击的贼子!倒在我们眼前充起了主人,落到我的手中,还有你想逃的机会么?!”
火狐在进到山寨的门楼时,看见门楼前戒备森严,就觉得山寨里肯定出现了什么事情。在将佩剑送到站岗的土匪手中时,向土匪打听了其中的原委。
土匪从佩剑上看出了火狐他们就是山寨的朋友,因此,没有顾忌地将山寨发生的事情,如实地告诉给火狐。
火狐在发现了范蛟的时候,就感觉到范蛟的形迹可疑,仔细地打量了范蛟一番,顿时断定出,眼前的人就是山寨正在追击的对象。
火狐一语中的,范蛟能不大惊失色?还能坦然处之?!
范蛟在火狐揭穿他的底细之时,闪电一般地拔出了手枪,要向火狐开枪射击。
范蛟哪里清楚火狐的本领?尽管他出手极快,但是在火狐面前,他的动作确实太缓慢了。
就在他手枪刚刚拔出腰间的时候,火狐已经抢先飞起一脚,正好踢在范蛟持枪的手腕。范蛟手中的枪支脱手而出,被凌空飞起的火狐抓在手中。
不是毕玉及时地扫出一腿,将范蛟扫倒在地,火狐凌空弹出的一脚,定然将范蛟踢得脑浆四溢。
“队长!不要杀了他。将他送到向寨主,岂不是算得是一份见面礼?”
毕玉一脚踩在范蛟的脊梁上,盯着火狐的脸面,有些歉意地说道。
火狐没有吭声,向范蛟跨进一步,伸手抓着范蛟的外衣,将范蛟的衣衫撕成几条布片。用布片捆绑着范蛟的双手,张开五爪,提起地面上的范蛟,推搡着范蛟,向山寨方向走去。
此时,向天笑正气急败坏地在山寨的大厅里来回地踱着步子,或坐或站的人们,都是默默无言。他们也说不清楚,刚刚从大厅里逃出去范蛟,突然之间藏到什么地方去了呢?
几班人马分头行动,象是梳子样地在第三分寨前的地段来回地搜索了几次,却没有发现范蛟。也难怪向天笑气不打一处起,又从其余分寨调派人马,加强搜索的力度。
也就在这个时刻,一名土匪慌慌张张地跑到大厅内,一手反向指着身后,一面结结巴巴地说道:“向、、、向寨主,门、、、门外、、、有、、、有人、、、求、、、求见。”
“不见!”向天笑蓦然转身,几乎是怒吼。
报告的土匪后退了几步,却没有出去,眨巴了半天的眼睛,抖抖索索地将那把佩剑送到吕飘香的跟前,转身就要跑出大厅。
“你给我站住!你他奶奶的,是吃错了药,还是哑巴了?!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来人是我的恩人?!快,将他请进来!”
吕飘香说话的同时,已经跟着报信的土匪走出了大厅。当他望着火狐和毕玉时,又陡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瞪着一双眼睛,半天也没有说出任何话语。
“你应该就是吕寨主吧!我们是洪流的朋友,路过白蟒山寨,受他之托,有事与你相商。”
火狐疾步上前,不待吕飘香开口,抢先作出了自我介绍。
“洪流?!那人叫洪流?我吕飘香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却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我也曾暗中托人打探过,就是没有打探到恩人的姓名和住址。恩人是有心人,总算让我吕飘香找到了报答他的机会。快请进,快请进。只要是恩人托付的事情,就是让我吕飘香上刀山,下火海,我吕飘香也一定要按照他的吩咐办到。”
吕飘香说着,就拉着火狐的双手,一边说着感激的话语,一边带领着火狐和毕玉走进了大厅。
“你们好大的胆子,就凭你们二人,竟然敢于闯进白蟒山寨,真是不要命了!”
火狐和毕玉刚刚进入到大厅的门口,一个人飞向他们,发出如此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