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皆大欢喜
沿着铁质楼梯往下走，黑眼来到了一条长长的水泥走廊面前。
走廊是由普通的水泥建成的，看起来乌漆嘛黑，不过有明亮的灯照着，看起来还不会太过阴森。
走廊两边是用途不同的各种房间，透过带窗户的门，隐约可以看到某些房间里面摆着的各种诡异药剂和浸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动物尸体或者内脏标本。
穿着白色衣服的科研人员，随处可见，大多步履匆忙，看上去严肃紧张。
黑眼心闪开这些人，往走廊深处走去，然后在一个房间门口停下，推门走了进去。
房间正中央，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满脸皱纹，华发丛生的老人，他的手里拿着纸笔，似乎在记录着什么。
老人的旁边摆着十几个笼子，里面分别关着十几只猫，每只看上去都特别凶恶，时不时有猫暴躁地冲击铁笼，发出令人胆怵的“哐哐哐”的撞击声。
黑眼抓回来的那只黑猫以及它的三个猫，就一起被关在角落的一个笼子里，大猫把猫挤在角落，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它们，然后焦躁不安地来回走动。
“哦，你来了。”
老人看到了黑眼，随意问候了一声。
黑眼上前，鞠躬道：“李在允前辈好。”
被称为李在允的老人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淡漠道：“时间刚好。”
“什么时间？”黑眼不明所以，于是开口问了一句。
李在允前辈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看着墙上的钟。
此时正是六点零五十九分，秒钟滴答滴答转动着，七点即将到来。
黑眼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秒针啪嗒一声，来到了七点整，笼子里的猫，突然变得异常起来。
“哈…”
“吼…”
“嘶…”
原本焦躁不安的猫们，突然安定了下来，嘴里发出各种意义不明的嘶吼，诡异而恐怖。
晶莹剔透的眼珠，都变得浑浊起来，像是被搅浑的河水，身体肌肉蠕动着，像是内里有什么东西快要冲出来，同时还开始往外冒出阴气一样的黑烟。
十几股黑烟汇聚在一起，顿时将整个房间都变得如同阴曹地府。
黑眼看得心里发毛，声问道：“在允前辈，这是…怎么回事？”
在允前辈把食指放在嘴唇上，有点神经质地说道：“嘘！不要说话！看着！！”
七点零一分，到了。
“喵————”
“轰！”
“轰ｄ！”
导弹一样疯狂的响声接连响起，所有猫都像疯了一样撞击起了笼子。
现代顶尖工艺打造的合金铁笼，不堪重负地震动起来，甚至开始轻微地变形。
恐怖的声浪，淹没了房间每一个角落。
李在允朝着黑眼挥了挥手，示意他跟上，然后走到房间内部的隔间门前，推门走了进去。
黑眼连忙跟上，进入隔间之后，马上关了门。
滂湃的声浪，顿时被隔绝在门外。
隔间只是一个的休息室，简单地摆着桌子和床，李在允前辈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门外的猫们，露出了狂热的笑容，热切地说道：“看到了吗？有东西在召唤它们！它们像是接到了号令的士兵，拼了命地想要挣脱牢笼跑出去，它们并不是游兵散勇，而是有首脑的组织！”
黑眼皱眉道：“会不会是最近伤人的类人生物？”
李在允前辈摇头道：“不太可能，没听说过什么组织是老大干活弟休息的，这些猫可能跟类人生物没什么关系，就算有，也不太可能是首脑与部下的关系，但是这些猫有一个首脑，这是肯定的。它们体内都有一种神秘的能量，能量属性基本完全一致，肯定来源于同一个地方，而这个能量的源头，很大可能就是它们的首脑。我今天找你来，就是想让你帮忙把它们的首脑找出来。”
黑眼随口说道：“放一只出来然后跟着它跑不就可以找到它们的老大了？”
“没错。”李在允前辈满意点头。
黑眼又问道：“那我是要杀了它吗？”
“怎么可能？”李在允前辈笑了，扬了扬手里的资料，说道：“它们体内的神秘能量，不但能大幅度强化它们的体能，还能为它们带来极高的防御力和自愈能力，而且每到晚上七点，这股能量就会进入一种极其活跃的状态，并且有少量的增长，这意味着什么你知道吗？”
黑眼心里有种不好的猜测，但是他没有说出来，只是配合地问道：“意味着什么？”
李在允前辈张开双臂，如同病态的信徒：“这股能量让原本孱弱不堪的流浪猫变成了刀枪不入的战士，并且一天比一天强！如果我们能找到这股力量的源头并且收为已用，我们就能造出无数个强大的战士！我们国家再也不会受到任何国家的钳制！”
黑眼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干笑着说：“只是身强体壮的话，在战争里也没什么用吧？”
“只是身体强壮？”李在允前辈难以置信地望着黑眼，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侮辱，他暴怒地靠近了黑眼，揪住了他的衣领：“你知道这些猫有着什么样的能力吗？没有任何探测仪器可以探测得到被黑烟包裹的它们！没有任何单兵武器可以穿透它们的皮肤！它们中最快的那一只全力奔跑的速度已经超过了两百公里！它们只是没有智商的愚蠢的野兽，根本不知道如何运用自己的能力，但是这些能力如果可以转移到人类身上，其中的价值根本不可估量！”
黑眼抓住了李在允的手，轻轻一捏。
“啊！”
剧烈的痛楚，马上让李在允不得不放开了手。
黑眼甩开他的手，冷着脸说道：“就算得到了这股力量，想要用到人类身上，也得经过实验吧？那么这次你打算杀掉多少个人呢？在允前辈！”
李在允喘着气，捂着剧痛不止的手腕，慢慢冷静了下来，淡漠地说道：“都是即将被处死的死刑犯，与其白白死去，为国家多做点贡献岂不是更好？”
滂湃的杀气突然汹涌而出，压得李在允垂垂老矣的身躯摇摇欲坠。
黑眼森然问道：“要是没有死刑犯可用，你是不是也打算多“制造”一些出来？”
李在允咬着牙死死支撑，冷漠地说道：“我只负责实验，冤假错案，可不归我管，你若心有不满，那就在这里杀了我。”
“锵！”
黑眼右手握住刀柄，太刀缓缓出鞘。
李在允眼里闪过一丝惊惧，随后便是疯狂：“你以为你很干净吗圣母！别忘了她落到那种下场到底是谁动的手…”
“闭嘴！”
黑眼失控了，咆哮着挥出了一刀，朝着老人当头砍去！
天地瞬间一暗，只有绚烂到极致的刀光！
然而这一刀，终究是没有砍下去。
太刀停留在李在允的额头前，被禁锢了一样不得存进。
李在允眼神呆滞，然后又开始笑了起来：“哈哈哈…对了，只有我才有办法救她，只有我才能弥补你犯下的过错，你怎么可能杀掉我呢？”
黑眼目呲欲裂，冷冷地说道：“说不定哪天我失去理智了呢？做人心一点总是没错的，你说是吧，在允…前辈。”
李在允颤抖地拨开了黑眼的刀，色厉内荏地说道：“你还是顾好自己吧！我会放出一只猫，你跟着去，把它们的首脑给我抓回来！”
刀，缓缓回鞘。
黑眼恢复了冷静，重新又露出他惯有的微笑来，说道：“装个gs定位装置再放出去，一切就都搞定了吧？或者让擅长追踪的同事跟上去，不是也容易得很吗？没有必要让我去吧？”
李在允说道：“试过了，gps定位没用，我们已经放跑了三只，但是没有人跟得上，不论是气味还是脚印，都没有留下，追踪也无从谈起。”
“哈哈…”黑眼笑道：“那么多优秀的同事都搞不定，前辈你还找我说什么呢？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腿短是整个组的人都知道的事情，这些家伙跑起来时速两百公里，你让我怎么追啊？”
“我相信你一定会有办法的。”在允整理了一下白大褂，微仰起头道：“这股力量那么强大，如果实验成功了，说不定能让她醒过来，这样你也不去吗。”
黑眼沉默了。
李在允露出了笑容：“我比你想象中更加了解你的能力，这件事你绝对做得到，你骗谁都骗不了我。都是同事，何必呢？你有你的底线，但是我也有我的职责，你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为什么非要跟我过不去？这件事如果做好了，我可以得到我想要的名利，你也可以得到一个完整的她，我们皆大欢喜，这不好吗？”
“不急，我再考虑一下吧，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黑眼转身，走向了隔间门。
李在允得意笑着：“想清楚了就给我答复！我等着你！”
隔间门打开了，狰狞如同恶魔的嚎叫声滚滚而来。
黑眼没有再回答什么，径直走向了大门，背对着李在允的眼里，满是阴霾。
他推门离开，同时拿出了手机，拨打了一个最近他经常打的号码。
诸葛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