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炼丹师与炼丹师
“你是谁。
韩墨尘的问话倒不像是真的在问，反而有点像冷酷的描述。
就像是简简单单的一句，你死了。
眼前这个人的确还有气息。但是已经意识有些涣散了。
他只是轻轻地咳嗽起来，没有回答。
韩墨尘感觉自从这紫气显露出来之后，自己不仅视力变得更好，能在夜色中看清东西了，而且似乎力量也变得更强。
而且，也似乎……更加暴戾。
眼前这个人没说话，他就开始感到不耐烦了。
他伸出左脚，踩在对方的脖子上，狠狠地碾了碾，这个人咳得更厉害。
要死了。
韩墨尘感觉得到，他的神识更加敏锐了，他能感觉得到生命和魂魄的气息了。这紫气是武尊借给他的力量？
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整个人都宛如新生，好像是一夜之间，从韩墨尘，变成了某个武尊。
也许是轮回武尊，也许是霸天武尊。
必然有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涌进来了。他感觉得到。
更强，更冷漠，脾气也更加暴戾。这不是本该属于韩墨尘的感受。
“再不说你就死在这里吧。”韩墨尘轻轻地勾起了嘴角，甚至忍不住轻笑出声音来。他更加恶劣地加重了力道，眼前这个人瞳孔猛然放大，又吐出一口鲜血来。
真的要死了，就差一点点。
这个人的神识已经在涣散，再有一点点伤害就要死了。
但是显然人总是觉得自己还有救，还有机会。
“城南……药铺……”他嘶哑着嗓子，拼尽全力地说出这么一个地名，伸出手去拉扯韩墨尘的衣摆，似乎想要求求他放过自己。
但是韩墨尘并没有打算留着他。
他踢了踢这个人的身体，看见那丝微弱的神识也终于流走。
灰暗的，毫无生息的。
这个人死了，一具染着血的毫无生机的尸体。
韩墨尘心中升起一股诡异的满足感，甚至还隐隐约约有些兴奋。空气里都是人留下的血气，一点一点，蒸腾着的血气。
韩墨尘不受控制地激动起来，只想着要再杀点什么，让这房间里的血腥气更浓重一点。
他笑起来，推开门，走了出去。
周边的房间房门都紧闭着，他随手推开了覃百川的房门。里面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韩墨尘看向床上，覃百川静静地躺在床上，只是中了药，并没有人来。
他走到床边上，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扼住了覃百川的喉咙。紧接着，他用上了力。
覃百川似乎是察觉了，有轻微的挣扎。他在黑夜里瞪大了眼睛，拼命地掐着韩墨尘的胳膊，想要把他的手推开。
但是韩墨尘此时的力量更甚，他一只手就可以把覃百川压制得动弹不得。覃百川慌乱地呜咽着，挣扎地越来越剧烈。
而韩墨尘的兴奋感却是越来越强，他能看得见覃百川气息的流动。他知道只要他稍微再加重点力气，这个人就可以直接死在这里。
覃百川挣扎的力气慢慢变小了，周遭的气息流动也越来越弱。
他似乎是安静下来了。
韩墨尘看着覃百川安静了下来，呼吸也越来越弱。
我在做什么？！
他忽然惊醒过来，猛然松开手！
他在做什么？！
这是覃百川，此次和他一起出来寻找海莲花的同伴！
他刚刚要干嘛？他想要杀覃百川？
他甚至不仅仅想要杀覃百川！
韩墨尘惊出一身冷汗，身上的紫气也渐渐散去。他咽了咽口水，把自己心中的惊悸强压下去，只觉得刚刚的感觉无比恐怖。
“对不起……”他对着已经昏迷过去的覃百川低低地道了声歉，退了出去。
刚刚那个人说什么？
城南……药铺？
城南的药铺？
韩墨尘合上门，避免待会有人起夜看见房里的血迹和尸体，匆匆赶了下去。
城南也是一样地陷在夜色之中。
虽然紫气已经散开，没有像刚刚那样聚集在他身体周围流动。但是他的视力似乎还是一样的敏锐。所有夜色之中的东西他都看得清清楚楚。
城南的药铺似乎是个老头子开的，平日里出售一些寻常人家要用的普通药材。韩墨尘经过过这家药铺，还进去看了看有没有自己需要的东西。
而此时，这家店铺虽然看上去已经关门，但是韩墨尘却感受到了墙内有人活动的声音。不不，不是墙内，是地下。
他此时的感觉还是相当敏锐，他站在地上，明显地感觉到了地下有隐隐的震动。
这房子底下有东西。有人在活动。有血气！
韩墨尘忽然又兴奋起来，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灵火流动也加快了起来。他又开始感受到那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觉。
不，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韩墨尘已经意识到刚刚的状态也许是走火入魔了。又或者说，是身体里留存的紫气反客为主了。他本来一直在借着紫气的力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紫气反过来借了他的身体。
他控制不住这股力量了！
他曾经借着紫气跨境界挑战更强的高手，而现在，紫气借着他杀人！
这股力量，控制力实在是强大，不仅强大，而且暴戾。
韩墨尘没有把握自己是否能稳住这股力量，也不清楚自己到底有没有能力压制住它让它为自己所用，所以只能暂且避免引它出来。
韩墨尘稳了稳心神，翻墙跳进了这个小小的药铺的后院。
后院里地窖的门尚且没有合上，也许是刚刚有人进去了，里面透出来隐隐约约的光亮。
韩墨尘顺着地窖的梯子爬下去，穿过了一条并不算很长的走廊，进到了这个似乎是祭祀台的圆形房间里面。
房间中间是一只丹炉，但是不同的是，这丹炉特别的大，而且周遭都绘制着繁复而深刻的花纹。背对着丹炉的是白天药铺里卖药的老头子。
此时他转过身来，本来笑吟吟的面孔忽然一变。
“你？！”
“我来了，你不是叫人去带我来吗？”韩墨尘笑嘻嘻地回答了一句。
“没想到你也是个炼丹师啊。这画角城，倒是卧虎藏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