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帮助
另一边,温珩简单地讲了一下他来到玟原后与闻人厉所做的交易,其实所谓交易,两人根本没有得到一点相关的利益,不过是互相牵制着罢了。
“那你说的春熹,又到底是怎么回事?”闻人越整理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还是对闻人赳的存在感到好奇,“陈家二老究竟有多糊涂,连自己的孙子和外孙都分不清?”
“其实陈荣的夫人本就是闻人厉的人,闻人厉一早就盯上陈家了……“温珩思索了一下,给闻人越讲道,“陈莘能入宫、能贵为晔妃,也都是早有预谋的。陈家是闻人厉一手扶起来的,虽说当地都以为他们陈家是世家,但其实早就落寞了,是从陈荣开始被闻人厉扶起来的……当然,也结束在陈荣这里了。”
“原来是自作自受。”闻人越挑了挑眉,眉眼间讥诮之意更甚。
“陈荣的婚事是闻人厉安排的,但是闻人厉叫陈荣对外说他的夫人是他一早就认识的。我也说了,陈家的一切都是闻人厉给的,陈荣当然不可能违逆闻人厉。之后陈莘便被送入宫,来巩固陈家的地位。陈莘和她哥哥一样,也都是小时候穷怕了,所以拼了命地想要牢牢地依附着闻人厉,自然是闻人厉说什么,他们就做什么。”
温珩顿了顿,继续说道:“其实之后的事情你们也肯定都知道个大概了,你们的疑惑,无非是为什么一切都发生得那么巧合。陈荣的夫人本就是闻人厉的人,陈莘、陈荣两兄妹又着急着让陈家兴荣,这样的话,什么都好解释了吧?其实陈家二老对于有些事情也是模模糊糊地知道的,但他们年纪大了,也是力不从心了,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白衣男人觉得嗓子火烧似的疼,喝了口茶,接着说道:“至于春熹,那是陈家那边唯一的侍女了,其实她早就看不惯陈家兄妹对闻人厉的态度,但是因为陈莘待她不薄,才一直留在她身边的,偶尔也会提醒她几句。但是陈莘又怎么可能听得进春熹的话呢?春熹忠心,跟着陈莘回了陈家,照顾陈莘的起居,只是没想到,她的主子还是没能逃过一劫,她也因此成为了一个废人。”
“闻人厉那么小心谨慎的人,怎么还会漏掉一个春熹?”闻人越不解。
“其实当年被灭口的人并不多,闻人厉大概是怕弄出太大的动静得不偿失。况且春熹对闻人厉的那些阴谋诡计早就有所察觉,所以一直提防着,这才能在生死一线侥幸逃脱。”
“是个聪明的女人,可惜……跟错了主子。”能在荣华富贵面前依然保持镇定的人,其实并不多。通过温珩的话,闻人越就能大概想到,那是怎样一个聪慧又通透的女人。
这种事情说起来容易,但当真的有大把的财富和权力放在面前的时候,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住诱惑?一个落魄世家的小姐不能,可是她的仆人却可以。
那陈家的荣耀本就是不劳而获,这样说起来,也算是因果报应了。闻人越突然想起当年陈莘在他面前趾高气昂的样子,如果当年她知道一切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不知道还会不会再坚持当初她所选择的路。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只希望陈莘的亡魂看着这惨淡人间,能明白一些什么,下一世,就不要再犯相同的错误了。
“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呢?”事到如今,就算温珩不愿意,但也只能站在闻人越这一边了。闻人厉已经没有翻身之地了,而他的皇兄,估计也是对他虎视眈眈着,他去哪里寻找庇护?只能从闻人越这边找了。
“你觉得我打算怎么办?”闻人越把问题抛回给温珩,若不是温珩用药水抹去了覆盖在他胎记上的刺青去掉的话,或许就没有现在的事了。
可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不能被预设好的,温珩没有机会再后悔。
“和闻人亦较劲吗?”温珩的表情有些微妙,“我看顾越的态度,他对皇位似乎并不感兴趣。”
“的确如此。”
“那你要代替他成为玟原的新皇吗?”温珩瞥了眼坐在闻人越身边不做声的老人,微微勾了勾唇角,“要说你就是真正的闻人越,我可不会相信的。”
“我不需要你相信。”闻人越板起脸来,“如果我成为了闻人越的新皇,那我就是真正的闻人越。而这样的身份,这辈子都无法再改了。”
“可我并不觉得靖王是个好对付的人物啊。辛辛苦苦忙活了那么多年,到头来给你做了嫁衣,你觉得他会甘心?”温珩觉得自己就像在听一个笑话。
若无闻人亦的帮助,就凭他闻人越的本事,又怎么可能带着顾越走到今天?
“他不会甘心,但是没关系,顾越是站在我这一边的,而且靖王妃的情况,也尚未明了。”即使是必败的局面,闻人越也有必胜的勇气,“我想你该站在哪边,你应该是很清楚的吧?”
“我自己该站在那边,我当然很清楚。那你觉得,我的那位皇兄,又会站在哪边呢?”
“他只会站在胜利者的那边。”闻人越很利落地回答道,“我和他已经两清了,他没有义务再站在我的这一边。所以接下来……”
“你想让我去说服他?”温珩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你又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能说服温沚?”
“温沛因为你的事情,对温沚尚有芥蒂,而这层隔阂,一直是温沚心中的一根刺。”闻人越想到前一晚温沛在他的肩上流下的泪,觉得一切都还有回旋之地,“就算你们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也是流有相同的血的家人。温珩,我并不觉得你这一辈子都与他们为敌有什么好的。既然你已经放弃与温沚抢夺皇位了,为什么就不能心平气和与他好好谈谈呢?”
“我……”想到温沚的那张嘴脸,温珩实在不敢想,就那样一个冷血的人,还会顾及手足之情?
看出温珩的疑虑,闻人越又继续安抚他道,“这些日子温沚变了很多,温沛是一个好姑娘,把她的兄长从地狱边缘拉回来了。温珩,我真的觉得,你可以试一试。”
温珩在外漂泊那么多年,难道就不想回家吗?只是他心中有恨,他不敢。他连自己母亲的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
闻人越说得没错,他不可能一辈子这样,也不可能做一辈子的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