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高手过招
话石勒接纳了刘和等人之后,立即就打出了大汉国皇帝的旗号。可是,他并没有立即挥军直指平阳城,向“叛贼”郭旭的乞活军发动进攻,替大汉国讨伐叛逆。而是立即进攻襄阳、襄城,然后又进攻谷阳,杀死了冠军将军王兹,在阳夏攻破王赞并将其活捉,将王赞任命为自己的从事郎中;在蒙城,石勒又大破大将军苟曦并将其活捉,任命苟曦为自己的左司马。
一时之间,石勒兵威大振,兵锋所指,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风头之劲,一时无两。
然后,石勒再攻洛阳,再次轻松拿下。
石勒又在洧仓迎战司马毗,司马军再次大溃败,石勒活捉司马毗以及诸王公卿士,都加以斩杀,死的人不知凡几。
苟曦、王赞秘谋反叛石勒,石勒杀死了他们。石勒又任命将军左伏肃为前锋都尉,攻掠豫州诸郡,至长江而还,驻扎在葛陂,收降一些夷族、楚族,安排将军二千石以下的官员,让他们缴纳义谷,供给士兵们食用。
当初,石勒被卖到平原,与母亲王氏失散。到了这个时候,大将军刘琨派张儒王氏送还给石勒,并在给石勒书信道:“将军发迹于黄河以北,席卷兖州、豫州,纵横于长江、淮河、汉水、沔水之间,即使自古的名将,也不能与您相比。
您之所以攻城而不能占有其民众,掠地而不能占有其土地,一会儿像云一样聚合,一会儿像星一样分散,将军您知道是什么原因使您这样的吗?
存亡取决于得到什么样的主人,成功的关键在于归附于谁,得到真正的主人就是义兵,归附于叛逆之贼就是贼兵。义兵虽然失败,而功业必然成就,贼兵虽然暂时得胜,而终究必然被消灭。以往赤眉、黄巾横行下,之所以一朝被消灭,正是因为出兵没有名义,相聚而成为祸乱。
将军以卓越的资质,威震海内,如果能选择一个有德而又受推崇的主人,随时望而归顺他,那么,功勋、大义就会堂堂正正,富贵就会长享。
您背弃刘和就会除掉祸根,归向有德的主人就有福到来。您如果能采纳以往对您的教诲,改过图新,那么,下就不足以平定,蚁寇就不足以扫除。
现在授给你侍症持节、车骑大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襄城郡公,统领内外职务,兼有华戎的封号,显贵地封给您大郡,以表彰您特殊的才能,将军您应该接受这些,以满足远近之人对您的期望。
自古以来的确没有戎人做帝王的。至于做名臣,建功立业的,则有一些。现在之所以有这些愚蠢的想法,是因为下大乱,需要雄才大略的人。
远闻将军攻城野战、神机妙算,虽然没有看兵书,然而都暗暗地与孙吴兵法相契合,真所谓生就知道的是上等人,通过学习才知道的是其次啊!只要有精锐骑兵五千,凭借将军的才干,就没有什么不能摧毁。诚心和事实,都在张端起草的书信上。”
这刘琨也是异想开,竟然想要在这个时候,招抚石勒。
石勒看过信之后,微微一笑,直接亲自给刘琨回信:“事业和功德有不同的途径,这是腐儒们所不知道的。您应当为本朝尽节,而我是异族,难以替他们效力。”就这样拒绝了刘琨的招抚。
然后,石勒在葛陂整治房屋,督促农业生产,制造船只,积极备战,准备跟郭旭的乞活军来一场大决战了。
郭旭在收到这些消息之后,沉吟不语,脸色凝重。
此时,在殿里还有杨清风、张宾、断剑、易孝归无计、孙无病、赵元山等人,除了郭旭的两位夫人明月心和蓝青,乞活军的重要人物几乎都在这里了。
杨清风首先道:“那石勒摆明了是不敢进攻我们乞活军,所有才四处攻击其他地方。皇上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郭旭勉强笑了一下,道:“你意外他是不敢进攻我们么?”
归无计道:“他并不是不敢进攻我们,而是要集聚更大的力量,以保证在进攻我们的时候,能够有绝对的把握。现在他四处进攻,比当初的时候兵力又不知道壮大了多少。这个石勒,真是不简单啊。你如果看他只是一个奴隶出生,只是一个没有读过什么书的一介勇夫,那就大错特错了。”
张宾也道:“是啊。当初刘和见到他的时候,肯定用皇帝的身份来压他,要他立即出兵攻打我们。可是他能够顶资帝的压力,按照自己的思路行事,只是这一点已经不容易了。”
断剑也道:“真的,当时如果石勒听了刘和的话,立即出兵来攻打我们,我一点都不用担心,我有信心咱们一定可以打败他们。可是现在,石勒的实力不知道壮大了多少,威名远播,名声大振。现在要跟他对阵,那就真是困难的多了。”
陈午大声道:“那又怎么样?就算是他石勒再壮大十倍,咱们是照打不误J上,你现在只要给我两万兵马,我保证,去把那石勒的人头给你拿来!”
郭旭笑道:“你少吹牛了,两万兵马怎么打得过石勒?那还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陈午啊,你可不要太自信了,也不要太看自己的敌人。”
陈午一张脸憋得通红,还想再时,易行已经抢着道:“皇上得对,太看列人,那会吃大亏的。你看那苟曦不是简单的人物吧?结果还是被石勒生擒活捉,最后反叛失败,终于把性命都丢了。我看他恐怕也是太轻敌了。要对付石勒,那就好像高手过招一样,我们必须把他当成对等的高手,绝对不能有丝毫疏忽。”
郭旭为了避免陈午的尴尬,笑了笑道:“当初我们还曾经想过,找那苟曦来当我们的大元帅,幸好是没有实校否则的话,我们现在又没有大元帅了,呵呵呵。”
归无计道:“其实那个苟曦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出身寒微,精通兵法,时人比之韩信、白起。诸王之乱时候,先后投靠多王,战败汲桑、吕朗、刘根、公师藩等,石勒在他手下也吃过大亏,威名甚盛,人称“屠伯”,累官大将军、太子太傅、录尚书事等,封东平郡公。真是可以成为一代名将。要不然的话,当初东海王也不会跟他结拜为兄弟了。要不是有人谗言,如果苟曦能够跟东海王保持良好关系,那现在的形势恐怕还很难。最起码,东海王不会这么轻易的死掉,兵权也不会落入王衍拿着夸夸其谈的无能之辈的手中,那司马家的朝廷也许还能坚持一点时间。”
易行也语重心长的道:“话是这么,不过那苟曦得势之后,人就变得特别的骄纵,从而失去了人心。这个应该才是他最终败亡的真正原因。苟曦原本出身寒微,今身居重臣,因而十分自满,蓄养婢女千人、侍妾数十,纵情享乐而且刑罚和施政的很苛刻。阎亨上书谏止,更遭苟曦杀害。苟曦属下的从事中郎明预知道后,即使抱病仍去见苟曦,以尧舜和纣王的对比劝谏他,终令苟曦面有愧色。但当时人心已离,无人再为苟曦效命,部将温畿和傅宣都已叛离。这个时候石勒再来打他的时候,还有谁愿意为他效命呢?被人活捉也是活该。”
在座的大家都是聪明人,知道易行这样法,实在委婉的劝谏郭旭,要他当了皇帝之后,千万不可骄纵,要保持谦虚和蔼,和兄弟们相亲相爱,这样大家才不会离他而去。
郭旭自然也是心知肚明,笑着道:“幸好我不是他那样的人,也不会成为他那样的人,呵呵。”
响鼓不用重锤,大家点到为止,不用再多。
断剑笑着道:“不过起来,那苟曦虽然被石勒俘虏,当了人家的左司马,但是还想着刺杀石勒,也算是心怀故国,忠勇可嘉啊。”
众人纷纷称是。
杨清风又笑着道:“起来,那苟曦还有一个故事,一时传为佳话,那苟曦作风果断而且严厉苛刻,无人敢随便欺骗他。苟曦的姨母前来投靠,苟曦亦供养甚厚,但一次姨母之子请求苟曦让他为将,苟曦拒绝,:“我不会姑息作何犯法的人,你日后不会后悔吗?”但他坚持,苟曦于是将他任命为督护。后来他犯法,苟曦依例处斩他,姨母恳求但苟曦不听。及后则哭着:“杀卿者兖州刺史,哭弟者苟道将。”可见其执法的严苛。”
这样一番话之后,便将易行劝谏郭旭要谦虚的尴尬不着痕迹的掩了过去。
郭旭忽然又道:“对了,那刘琨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这个时候,他竟然会写信招降石勒?想起来蛮好笑的,难道他就不看看自己的环境么?不过,他那封信写得倒是蛮好的。”
归无计道:“刘琨这个人我倒是知道。听他是汉时中山靖王刘胜的后裔……”
郭旭插话笑道:“那岂不是跟刘备是同一脉的?”
归无计道:“正是。这个刘琨工于诗赋,颇有才名,跟石崇、欧阳建、陆机、陆云这些人合称什么‘二十四友’,其实都是一些没有气节投靠权贵的文人。”
“当初刘琨的父母被刘乔抓去,刘琨就从幽州刺史王浚那里,借得八百骑兵,攻破东平王,打败刘乔,将自己的父母给救了出来。这件事很多人都称颂。”
“后来,东海王当政的时候,派刘琨出任并州刺史、加振威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刘琨带领一千余人辗转离开首都洛阳,到了晋阳。当时的晋阳经历战乱,已成一座空城。刘琨在左右强敌环俟的环境下安抚流民,发展生产,加强防御。不到一年晋阳就恢复了生气,成了司马家在中原的少数几个存留抵抗势力之一。”
听到这里,郭旭默默的点头,若有所思的样子。
归无计继续道:“大家都知道,当时的晋阳南面是强大的匈奴汉国,北面是正在崛起的鲜卑代国,东面是和段部鲜卑结媚幽州刺史王浚。刘琨和拓跋鲜卑首领拓跋猗卢结为兄弟,和石勒这些饶战斗互有胜负。刘琨能够在这样的环境中坚持,确实是不容易。”
归无计最后道:“河南人徐润因通晓音律得到刘琨的重用,但是此人无能而跋扈。奋威将军令狐盛进言要刘琨除去徐润,反被徐润诬杀,造成其子令狐泥等饶反叛。刘琨吸引了许多志愿抗击匈奴、羯饶志士,但他的政治军事才能也使不少人离去。”
郭旭点点头,忽然笑着道:“你这个家伙,表面上是躲在摩云山上耕田种地,两耳不闻窗外事。实际上呢,却对下人物无不了如指掌,如数家珍。可见你这个家伙是如何避世隐居的了,分明心里还有一团火。可恨我当初去找你的时候,你还在那里装酷!”
归无计微微一笑,道:“话也不是这么,谁我对下英雄了如指掌如数家珍了?最起码,当时我对皇上你就一无所知。”
众人都呵呵的笑起来。
易行又道:“起来,这个刘琨还有一个典故。刘琨与祖逖一起担任司州主簿时,感情深厚,不仅常常同床而卧,同被而眠,而且都有着建功立业,成为栋梁之才的远大理想。一次半夜,祖逖听到鸡叫,叫醒刘琨道:“此非恶声也。”意思是,这是老在激励我们上进,于是与刘琨到屋外舞剑练武。”
“哦哦哦,”郭旭惊奇的道:“原来闻鸡起舞这个故事,还有刘琨在里面呢?我原来只知道祖逖,却不知道还有个刘琨。”
断剑眼看郭旭喜欢听这类的故事,便凑趣道:“这刘琨还有一件事让人十分敬佩。刘琨善吹胡笳。当时曾有数万匈奴兵围困晋阳。刘琨见势不妙,如与敌军硬拼,必然兵败城破,于是一面严密防守,一面修书请求援军。过了七援军还未到,城内粮草不济,兵士恐慌万状。刘琨登上城楼,俯眺城外敌营,冥思苦想对策。忽然他想起“四面楚歌”的故事,于是下令会吹卷叶胡笳的军士全部到帐下报到,很快组成了一个胡笳乐队,朝着敌营那边吹起了《胡笳五弄》。他们吹得既哀伤、又凄婉,匈奴兵听了军心骚动。半夜时分,再次吹起这支乐曲,匈奴兵怀念家乡,皆泣泪而回。”
陈午听得不耐烦了,在一边道:“我们不是在跟石勒高手过招的事么?怎么起这些琐碎的故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