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我没杀人
小楼正在想着，不远处有人就在惊呼着“死人啦，死人啦，树林里有具尸体”！她和沈筎笙不约而同相视一眼，顿时大惊失色。狩猎果然是一个危险的活动，尽管再多小心翼翼，也抵挡不了利箭无眼。
可是小楼不禁疑问，狩猎的人胯下都有骏马，老马识途，怎么不会把主人带回来，而且扔到了树林里呢？再者活生生的一个人，利箭来临又怎么不会闪躲，竟然能让自己被一箭穿心，暴毙而亡呢？难道是说，树林里的那具尸体根本不是被旁人的无心攻击所伤，而且大型猛兽之类的？想只跑归想，还是眼见为实，二人急忙起身，走出帐篷外。
消息迅速的蔓延了整个休息区域，尸首就在不远处男子帐篷聚集的前方，听到消息后，闻声赶来的人此起彼伏，差点把路围堵的水泄不通，艰难的穿过厚厚的人墙，小楼还是看不到里面的情形，只是里面那一声声咆哮着的哭声却让小楼觉得熟悉异常，她不敢怠慢，接着往里面挤，不知道跃过多少个肩膀，头颅，好不容易才进入到观看者最里面的那一层。正在痛哭流涕的不是别人正是沈知霖！小楼有些脸色苍白，因为他怀中抱着的女子，正是程梦！顿时，她觉得自己脚下都有些站不稳了，呼吸也有些紊乱。
因为程梦身上浑身赤裸，一丝不挂，所有的部位全部裸露在空气中，有些男子根本不能正眼去看。因为天气寒冷，尸体也变得冰冷无比，而且身上都是血淋淋的刮痕，遍布无数在她雪白的肌肤上，一道道的血淋淋，实在狰狞可怕，她的眼睛依旧睁的大大的，不肯闭上，里面充满了恐惧惊魂之色，看来生前一定遭受了十分可怕的事情才会至此。小楼冲过去，扑跪在了地上，忍不住抓起了她的手，那指甲里满是肮脏的泥土，原先软软的玉手已经变得僵硬无比，那温暖的手心里，再也不会重新有温度了。
那发髻凌乱不堪，夹带着一些枯叶，耳坠也丢了一只，耳洞里染了些许的血渍，她实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昨天还给自己送烤鸡腿的程梦，为何一上午就惨死在树林里，一动也不动，为何她连一件衣服都不曾留有，究竟是谁这么丧尽天良，去迫害一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她略有哆嗦的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来，披在了程梦的尸体上，可是转眼就被沈知霖扬起手臂掀开并扔到一边，小楼不明所以他的举动，再看他的眼睛里，血红的眸子闪烁着对自己的无比憎恨，小楼皱眉，这究竟是为什么！沈知霖怎么了？他在恨自己？
此时只听沈知霖猩红的眼睛盯着小楼，微微低声咆哮着：“你还来做什么？装模作样，来看你的杰作？你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Ｇ呵，真是傻透了，我当初怎么会把你当做我的妹妹，对你一心一意，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这种坏女人根本不陪做我妹妹，也不配做程梦的二姐！你走，我们兄妹根本不想看见你！”沈知霖忍着巨大的悲痛，哽咽着，开口对小楼就是一顿责备，和油然而生，再也无法转回的厌恶和嫌弃。
小楼微微张开了嘴巴，两个唇瓣呼出的白色氤氲了她的眼眶，她不知道沈知霖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来，难道是因为自己没有照顾好程梦，没有看住她，所以才酿成了今天的错事？也许是因为这个吧，在她的泪水还没有夺出眼眶时被她擦去，她想都没想就对着他道歉：“对不起，是我做姐姐没有看护好妹妹，是我一副冰冷心肠，不爱与人交际，所以今天没看到程梦，也没想着去寻她，是我的错……对不起，大哥，是我的错……”她虽然不让泪流下来，可是事与愿违，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往下砸。
沈知霖隐忍着无法诉说的怨恨，可是那目光里却夹杂了太多的失望和憎恨，外围的人七嘴八舌窃窃私语着，他都听不见，他只听见了小楼的那一声声对不起，心中更如潮水泛滥，席卷了一切可以愈合的地方，可是他还是用只能两个人听见的声音说着：“你别装了，我也是糊涂，一个可以跟谢兰斗的人，怎么会是善男信女，怎么会是一个好东西，如今连程梦你都不放过，她才十六岁啊，花一样的年纪，就这么被夭折了，小楼，你好狠的心，她不就是知道你的秘密了吗，你就不能放她一条生路？”
小楼被巨大的冲击堵住的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听着沈知霖近乎猛兽怒吼的声音，她却依旧迷雾重生，自己何时不放过她了，她又知道自己的什么秘密？突然她脑袋里灵光一闪，难道是华音娘娘！除了她，谁还会知道自己是青楼出身的秘密呢。她顿时来了魂魄，将之前被他丢在一处的衣服重新捡了回来，擦干了泪说道：“沈知霖，你清醒一点，是有人栽赃给我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你别上她们的当了，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的，沈知霖，拜托你相信我好不好！”
小楼的声声入心却并没有让沈知霖如梦方醒，他只是抱着程梦在痛哭，将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悲伤当中，可是小楼何尝不是，她根本无法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幕。此时只听尖锐的太监声音传来，一声的“皇上驾到”后，人群顿时疏散，只有沈知霖抱着程梦，而小楼蹲坐在旁边。宁世景见状不忍，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批到了小楼身上，此时的风有些硬，自己一个男人冷点无所谓，她一个女子定会被风邪入体，而且她还在哭，弄不好会伤身的。为她批概衣服的同时，他小声说道：“你们先当下悲痛，此事有蹊跷，别轻举妄动。”
此事当然有蹊跷，可是架不住有些人的刻意为之，她看着沈知霖如此信誓旦旦的认为自己是凶手，看来一定有指正自己就是凶手的证据，她觉得此事还没有完，一定会有对自己更不利的东西没有出现，可是事到如今，她没办法悲痛和不解，只能硬着头皮走一步看一步了。侍卫为给皇帝搬来龙椅，刚刚还如同无知的市井小民七嘴八舌看热闹的人，现在全部规矩地站在两旁，不敢再有造次。
只是皇帝的龙椅一旁，又多了一张椅子，只见远处华音娘娘移着莲步款款走来。“给皇上请安，臣妾见这边出了事，也忍不住过来窥探一二，还望皇上不要介意才是。”华音很快表明了自己的来意，而皇上也对这个皇妃比较宠爱，所以也没拦着，一个点头便示意她坐下来。
因为天子的龙威在上，立刻便有人将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给了皇上。其实事情的发生很简单，就是狩猎的人追逐猎物，无意间跑到了一处比较偏僻的林子，飞驰的兔子不见了踪影，却见时地上有一具裸着的尸体，怕是这次狩猎携带女眷中的世家小姐，便草草的带了回来。
经过仔细甄别，确定是程大将军的小孙女，众人皆惊，居然是大将军的孙女，若是得知自己唯一疼爱的孙女居然在这次狩猎中惨遭横死。程老爷子指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而且话还没完，发现尸体的时候，尸体的手下还藏着一行用指甲在土里抠出的字，上面写着二姐杀我０刚说完小楼便觉得敌意重生，原来这些人在这里等着她。二姐杀我，众所周知，程梦身上截是哥哥，哪里还会有个二姐呢？不过是刚刚成为沈家二小姐的自己罢了。
“居然是这样。只是你为何要杀她呢？”华音适时的开了口，一副满脸疑惑的样子。可在场的所有人里，只有小楼知道她只是戴着一个虚伪的面具罢了，也许这件事就是她一手策划的。是如今她是高高在上的宠妃，自己不能正大光明的与她正面对抗。于是她只得做出可能没有什么用处的反驳：“娘娘，臣女冤枉，在这个事情上，任何人都可以去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写一行字不是很难，而且臣女这一上午都与自己的五妹沈筎笙在一起，并没有一个人出行过。臣女有不在场的证据。”
自打华音娘娘召见过小楼之后，她一直有一颗警惕之心，深怕自己单独之身就会落入怀疑娘娘设计好的圈套里，所以这几天她总是和程梦或者沈筎笙在一起，为的就是避免发生这样的事情。可是如今看来于事无补，程梦现在已经身亡，她的嘴里不会再发出任何一个对自己有用的话，她现在能做的只有尽量地保全自己。很快，沈筎笙便被当做证人召见御前，小楼见她双眼通红，泪水好似马上就要夺眶而出，她一定是被程梦姐姐的突然身亡所吓坏了，小楼这样想着，可却没想到这泪水却是为她所流。
只见沈筎笙双眼氤氲着泪水，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还没说出一句可以为自己作证的话，却转头对小楼说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话：“二姐，对不起，五妹平日里虽有你的照顾，但是人命关天的事，我不能再替你隐瞒了。”众人哗然，这叫什么话？难道程梦的死真和这个沈家二小姐有关吗？小楼听罢心里也是咯噔一下，她想不到一直像一个透明人一样默不作声，胆小懦弱的沈筎笙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颠倒是非黑白，胡乱是非？
沈筎笙立刻收回了目光，仿佛要是多看一眼小楼，就会将自己说出真相的勇气全部消失殆尽。她双膝一区跪在了皇上和淮阴娘娘的面前，额头就放在了双掌之间并未抬起来：“皇上，娘娘，天子皇威面前，臣女不敢撒谎，其实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今天上午，程梦姐姐来找二姐一同出去捡果子，因为臣女天性喜静不喜动，所以并未跟着一起出去，只是二姐回来的时候我并没有看到程梦姐姐，而且二姐还故作神秘地对我说，一定不要把她今天上午出去的事情告诉别人，我答应了她。”
小楼眯起了眼睛。这个沈筎笙。她不仅会故意栽赃陷害，而且撒谎的时候居然还那么从容。看来自己确实小瞧了她了，一直以为她都是一个胆小怕事，沈家最小最需要保护的一个妹妹，可殊不知她的胆子居然有多么的大，简直要大到无法无天了。可是小楼也实在不理解这究竟是为什么，她扪心自问没有对这个五妹做出任何的坏事和针对她的事，难道是因为自己和程梦经常出去而把她一个人落在帐篷里，从她觉得自己而怠慢了她？可是先前自己已经问过她的意见，是沈筎笙自己不想去的，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
想不通，实在是想不通。
只是同样想不通的还有一旁的沈秋和。他一边欣慰自己这个领养的义女，可以为沈府发光发亮，那日在御前一支楼扇子舞也着实为他赚足了的面子，可是如今，同样是这个二女儿，又给他带来了这么大的麻烦，转眼成了杀人嫌疑犯！他和程家的关系本来就不好，若是因为小楼，他们的关系恐怕彻底要僵掉了。这还不是最坏的结果，若真的小楼成了杀人犯，那沈家以后还在京城怎么立足啊，他实在焦急万分，可却于事无补，自己好似一点儿都帮不上忙。
“竟然是这样吗？那本宫便疑惑了，好端端女孩子家家的出去玩耍就是出去玩耍了，那你为什么要说没有出去呢？你为什么要撒谎呢？还让你的妹妹帮你隐瞒，是不是你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不想让大家知道呢？看来程家小女确实是你杀的，证据确凿，你虽撒谎却只是欲盖弥彰，如此，你该当何罪？按照大大魏律法，杀人偿命，想必你得做好被杀头的准备了。”华音娘娘又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