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前世
“是，将军。”周围围观的人忙应声，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都散了吧。”林将军将众人都支了回去，转身对七皇子陪笑着，“七皇子，见笑了，这边请。今晚一定要好好招待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能理解。只是难为了林将军，政务繁忙，还要为家中琐事劳神费心。”七皇子见林将军一直待自己毕恭毕敬，虽手握雄兵，却从未对自己摆过脸色，自然心中欢喜。“有劳了，林将军请。”
七皇子虽人朝着院门外走去，目光却是停在林清霜的身上，两人只是简单的相视一笑，却蕴含了太多的东西。
看着七皇子扭头离去的背影，林清霜不由得感慨万千。
前世的种种在眼前缓缓眼前浮现。
“清霜，明日我便起兵，与司空平兵戎相见。司空平为人恨绝，那些跟随他的将领对他早已失望透顶。这一举，必能将他击溃。”司空策看着林清霜的眼里，是炽热无比的光。
夜色笼罩四野，周围是被夜色逐渐融为一体的青瓦绿墙，还有那墙后隐藏在墨色中被染为黑色的树林。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小径，在夜色的树林中蜿蜒前行。
“你冒着这样大的风险约我来只是为了和我讲这些?”林清霜看着司空策眼里的炽热光芒，那样的炽热，那样的渴望仿佛是深不见底的漩涡。
“策，我们不可能的。”林清霜不记得这是第几次和司空策这样说了。
“为什么?”司空策紧紧握住林清霜的手，“我们共同经历过生死，我不愿意看到你受苦啊，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带你离开这里。”
“策，别这样。”林清霜抽回自己的手，“我不会跟你走的。我的心里，只有三皇子一人，无论他在哪，无论结局如何，我都誓死相随。”
“清霜......”
“忘了我吧。明日过后，你我便连朋友都不是了。”林清霜不敢去看司空策的眼睛了，她怕看到司空策那眸子里的深深的悲伤，她怕自己会心软。
“你走吧。”林清霜闭上自己的眼睛，她能感受到眼里有温热的液体将眼球包裹，她能感受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轻响。
对不起，策。林清霜在心里说。
司空策在林清霜的额头亲亲印上一个吻，林清霜感受着那样温软的唇，那样炽热的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林清霜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待林清霜睁眼，看到的只是司空策冰冷的目光，那样的深邃那样的凛冽。
林清霜感觉那个一直以来有着强有力的心跳的男人，在上一秒某个东西碎掉的轻响之后，就已经不再是那样愿意不顾一切去温暖自己的男人了。
“从此以后，你们成陌路。”林清霜的声音低到自己都快听不见了。
有晚风拂过，轻柔的流溢在两人所在的空间，在两人之间筑起柔弱却再也难以摧毁的墙。
林清霜看着司空策离去的身影，司空策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看依旧站在原地的林清霜。
林清霜看到司空策的动了动的唇，他听不到那个男子说话的内容，但她依旧能感受到自己额头残存的温软。
夜色是最深沉的背景，点点虫鸣奏起低缓的乐章，树林尽头的小径，是那渐行渐远的翩迭身影。
司空策的嘴唇动了动，他说，“我喜欢你。”
司空策走的时候，他的头高高扬起，就像俯视众生般看着面前那一片漆黑深不见底的小径的尽头。
“我只不过是为了储存足够的爱，足够的温柔与狡猾，以防万一，醒来就遇见你。我只不过是为了储存足够的骄傲，足够的孤独与冷漠，以防万一，醒来你已离去。”
司空策觉得，此刻的自己就还剩下这点骄傲与冷漠了，就算是离开，就算可能是最后一面，他也不能因为自己的喜欢而让自己显得卑微。
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不能让自己哭，更不能在自己喜欢的这么女子面前暴露自己内心的脆弱与卑微。
司空策还是会忍不棕头看向那个女子，他努力扬起自己的嘴角。他觉得自己笑的一定很难看。他的唇角动了动，他一如既往地和那个渐行渐远的女子说着喜欢她。
待他目视前方，看着那看不到尽头被漫漫长夜充斥着的道路，想起以后他只能一个人去面对所有的痛苦与欢乐，成功与失败，独自承受人生的起落。
有几滴泪水溢出眼眶，司空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都忍不住颤抖。月光将前路铺满，将空中坠落的泪花染出钻石的的光泽。
“啪嗒。”流溢着皎洁月光的泪水重重的砸在小径上的青石板上。泪花四溅的轻响在空气中回荡，仿佛碎了一地的那些曾经共同经历的时光。
“小姐，想什么呢？”碧莲在林清霜的眼前摇了摇稚嫩的手，“那么入神，该不会是看上七皇子了吧。”
“胡说。”林清霜定了定神，轻轻刮了下碧莲的鼻子，“感情的事，谁说的准呢？总不能说喜欢就喜欢上了吧。”
“话说，爱情到底是什么样子?”一旁的白浅听着自家小姐与碧莲的对话，“常听人说，爱情是个美妙的事物，我多想体会一下呢。”
“emmm……”林清霜想了想，说，“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感情这种事，也是急不来的。”
“嗯呐。”白浅点头，“只是，我感觉小姐裁了之后就像变了人似的，碧莲你说呢？”
“我也这样觉得，小姐以前，可没这样成熟稳重。今天林府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都到了，也没见小姐脸上有一丝慌乱。”碧莲双手握于胸前，一副崇拜的模样。
林清霜与两个贴身的丫鬟聊的正开心。屋外忽然有一声轻响，两个丫鬟倒是没注意到，林清霜却凭借着前世敏锐的警觉，知道屋外一定是有人来了。
林清霜的眼里闪过一道尖锐的光。原本聊的火热的气氛，刹那凝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