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查
“那你说说，那两个丫鬟是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说的这些话让你撞见了。”
林清霜深知自己一直待下人们不薄，加之自己一直都是品行端正，基本上是不可能会有下人们背地里说自己的不是，更别说是这样毫无事实根据，扑风捉影的谣言了。
但是人心难测，林清霜也不能妄下定论的就认定是林熏儿胡编乱造的。
“就是昨日，我离开你的闺房路过后花园的时候。”林熏儿转动着眼珠子，回想起那时的场景，她说起话也是越发的底气十足。
“几时几刻?”林清霜心里一横，不管是不是林熏儿背后捣鬼，这背后从中作梗的人，她是铁了心的要揪出来。
“正午。”林熏儿虽表现出一副任你排查的模样，心底却还是有些发虚：“......应该，大概，差不离吧。”
“白浅，你去把昨日正午时分前后一个时辰之内，所有出现过在后花园的丫鬟，全部召集过来。”林清霜雷厉风行，目光如炬，“如有出现在后花园而没有过来的，一经发现，家法伺候。举报者重赏，包庇者同罪。”
“是，小姐！”白浅见自家小姐难得差遣自己办事，奉若圣旨，忙不迭的照做去了。
这一下让林熏儿心里更是咯噔一声，面色惨白，心里那因为小看林清霜而燃起的那一丝希望就像狂风中点燃的蜡烛那微弱的火苗。
夜色渐浓，林家府邸开始燃起照明的蜡烛。
晚风起，墙角某处，一支手指头粗细的蜡烛，不知是哪一个粗心的下人，竟忘了给那根蜡烛盖上防风的灯罩。有风掠过，烛光摇曳。
一只调皮的黑猫，两只有神的兽瞳在夜色里发出幽暗的光。“呼～”的一刹，猫咪掠过墙角，明灭不定的烛光，只余一缕白色轻烟。
林清霜闺房前的庭院里，数十位丫鬟整齐的站在一旁，丫鬟们皆是身穿淡白色宫装，宽大裙幅逶迤身后，简单地绾着飞仙髻，珍珠随意点缀发间，以点缀这平常不过的着装。丫鬟们闭口不发一眼，噤若寒蝉，生怕多说一句话而招致不必要的麻烦事。
“小姐，所有在午时一个时辰左右，凡是有可能出现在后花园的丫鬟，都在这里了。”白浅召集来这些整齐排列的丫鬟们，得意的提醒着林清霜，眼里是兴奋的光芒。
“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我一定不会让小姐失望的。”白浅退到林清霜的身后，在她的耳后轻轻的说。
林清霜向白浅偷偷的挤了挤眼，随后恢复面色如水的模样，向着另一旁的林将军和司空策点头示意，又看了看一旁看热闹的旁支亲戚们，走向那些丫鬟面前，“在你们当中，可有在正午时分的时候，在后花园议论过有关湘儿妹妹与三皇子婚约的事情。”
林湘儿闹了一个下午，感觉四肢无力，头昏脑涨，也就只能坐到一旁的石凳上，看着眼前的一切。
林熏儿原想带着表亲家的人一起看看林清霜与林湘儿的难堪，却没想到现在的林清霜竟与之前判若两人。林熏儿的面色一会红一会白，难看极了。
那些召集过来的丫鬟们只是低着头，依旧不敢多发一言。
林清霜正欲开口，司空策站了出来，抢先说，“我是七皇子司空策，你们都可以抬起头来看我，不要害怕，我绝不会怪罪于你们。召集你们过来只是想证实一件事情，你们不用担心，只需说出实情。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牵扯到你们，更不会无缘无故的责罚到你们。”
丫鬟们终于肯抬起头。
“没有谈论过林湘儿与三哥婚事的人，就都回去吧。”司空策双手别在身后，结实的胸膛傲然挺立，头颅高高昂起，一副一切尽在掌控之中的模样。“凡是谈论过的人，留下领赏。”
人群先是挪了挪脚步，刹那又都停了下来，一个都没有要离去的意思。
一旁的林熏儿原本黯淡的眸子终于又有了一抹亮色，“都是我不好，若是我能左耳进右耳出就好了。能嫁给三皇子，本就是湘儿妹妹的福分，我却觉得委屈了湘儿妹妹。都是我这个做表姐的不好，若是我能耐住性子，也不会闹得这样的不愉快。”林熏儿故作轻叹，“要骂要罚，悉听清霜妹妹的，熏儿我绝无半句怨言。”
“我看天色已晚，不如都散了吧，也希望清霜妹妹能心胸开阔些。做下人的本就不容易，平日里难免会有些牢骚，可她们也就是嘴上说说，平日里累死累活的，可不都是为了我们服务的么。”林熏儿在心里巴不得这闹剧就这样散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最好不过了。
那些丫鬟们一听，更是吓到动都不敢动了，想着原来七皇子之前那所谓的赏赐是在哄骗她们，真正的目的是要给她们一个教训，让她们日后不乱嚼舌根。
林清霜见林熏儿这么一掺和，那些丫鬟们就都理解错了召集她们过来的真正用意。若是真的就这样遣散了她们，不能揪出今天这场闹剧的幕后操纵者不说，就连七皇子在众人眼里的威信都要大大受到影响。
想想七皇子能出面帮助自己已是不易，若是因为此事让七皇子折了面子，自己就真的过意不去了。
“凡是于午时左右议论过湘儿妹妹与三皇子婚配之事的，赏银十两。”林清霜作出承诺，“但若是没有议论过的，冒充领赏的，如有发现，家法伺候。凡是举报冒领者，赏银二十两。如有欺瞒者，一律家法伺候，逐出李府。”
林清霜让身后的白浅站出来，白浅引导着召集过来的丫鬟们，“符合条件的这边来，我来登记姓名，明日午时，来此领取银两。不符合条件的，就都回去早点休息吧，辛苦了各位。”
原本不愿离去的丫鬟们，一下子走了十之八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