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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沧鲲戏蟒蛟

“卧槽,零,你这个王八蛋啊。”捂着裆部,痛出眼泪,嗷嗷地惨叫着,也没忘记诅咒这个该死的王八蛋,老师怎么就给我找了这么一个搭档,专门踢人的裆部,“操你祖宗十八代的,你他妈的又踢我。”

“你,很疼吗?”他咧着嘴笑,那关心简直比幸灾乐祸更像幸灾乐祸,真他妈不是人。

“不疼,很爽的,要不我也给你来几脚试试?”我龇牙咧嘴,十分地不爽,恨不得把他弄残疾。

零挠了挠头,腼腆地笑着,忧郁的眸子里透着沧桑:“我也没办法,不踢你,你就会迷失在幻境里面了。”

我坐在了地上,捂着裆部一言不发,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壁画,里面画的就是我和零的所见所闻,墙壁前只有一张破旧的桌子,上面满是灰尘,纸片散落一地,整个屋子里弥漫着腐朽的味道。

没有所谓的青铜方寸界,没有神算子天瞎上身,一切不过是一个短暂的幻觉。

“云阶空墓这么可怕吗?杨玉科有这么厉害吗?”我不禁喃喃自语,进入空墓不久,我就产生了几次幻觉,真实得让人分别不出来幻境和现实。不知道他是怎么辨别出那是幻境的。

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深深地吐了一口气对我说:“你是对他了解不深,一旦深入了解你就会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他经天纬地也不为过。你知道这哥镇有多少个自然村落么?二十四个自然村落,两两一组对应着十二生肖,十二个时辰……每天的日照都会遵从这二十个村落,逐个照射。那是杨玉科将军亲自点的地点,也有人说是神算子天瞎设计的。现在没有一个准确的说法,都只是猜测而已。”

“虽然,现在已经增加到一百多个村落,但没有影响那个二十四个古老的村落,日光每天都会准时的照射到每个村落。有些村落已经没落,但情况一直没有变过。”

我看着沉默下来的零,脑子里盘算着十二个时辰所对应的生肖,再结合地理风水……我发现如果要布置这一切,简直天方夜谭,对我来说那根本不可能完成。何况这里千沟万壑,地形复杂,根本难以下手:“你确定这些都是真的?你去验证过么?”

零郑重地点了点头:“不然你以为这七年我干什么了?”

我无话可说,杨玉科本来是一介草莽,连汉语都不会说,死前却做到了两广提督的位子,死后更是被清朝政府赐予黄马甲,谥号“武愍”,不仅如此,他还是茶马古镇的创始人,引入汉族文化,兴建学校,茶马古镇和大理的苍江书院,至今犹存。对于他这样的人来说,可以说一生极驹煌了。

这些,仅限于那些对他不了解的人,凡是在这个茶马古镇上,一些老人都知道杨玉科何其不简单,他经历的可能是常人所无法想象的。不然何以在那么短的一生里做到两广提督。肯定有异人相助,这个异人十之八九就是让他建下无数空坟疑冢的神算子——天瞎。

老师生前没告诉我太多关于杨玉科的事,了解的也就和镇上一些故老相仿,远远没有零所了解的那么深入。

灰暗的屋子里,呼吸着腐朽的空气,我和零相对无言,想着各自的事。

“这个真的是古墓么?和一方世界也没差别了吧。”许久之后,我打破了沉默,“这样的古墓大多是在小说里见过的,现实中几乎不可见。”

零抬头笑着看我,忧郁的眸子里透着深邃:“有谁知道,那些作者写的就是另一个真实世界,正如我们所经历的一样。”

零说着就起身了:“走吧,这里对我们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再待下去我担心,我们就得陪葬了。”

我知道零担心的是核辐射,就是因为特殊的核辐射我们两个才会时不时得产生幻觉。我也起身跟他往外走,这一次真的是白来一趟,什么线索也没得到反倒是差点把小命都给丢了。还徒添一堆谜题……真是一次得不偿失的古墓行。

我走在零的身后,每走一步裆部就隐隐作痛,我真怀疑是不是卵碎了……

“你小子给我记住了。总有一天老子会还回去的。”石阶上,我扶着牛头,缓解那里的疼痛,忍不住骂出口,一天之内,被人狠踢了两回裆部,我真的很不爽。如果留下什么后遗症那就他妈的了。

“抱歉,习惯了。”他扭头冲我微微一笑说。

“妈的,你特么什么人,这都能习惯,说说踢碎了几个人的卵子?”我龇牙咧嘴,不给他台阶下,主要是这都习惯了,他到底是干嘛的?

“没事,有可能的话,你也会习惯的。”他头也不回地沿着林间小路往回走,一路向着溪流去。

我跟在他身后,心里千诅万咒。

小溪边,石碑原地不动,我和他没有再去看石碑,并排立在溪边,望着挂在山头的夕阳,他说:“我们可能一时半会出不去了,到现在我都还没想到出口在哪儿。”

我微微一笑,指着左边说:“如果没有弄错的话,出口就在那边的山里。”

“你确定么?”

“如果老头子教我的墓葬风水没错的话,肯定在那儿。”我微微一笑,我知道关键时刻老师还是很靠谱的。

零在我之前迈开了步子,他用行动告诉了我他的信任。

“嗷!”

“嗷!”

“嗷!”

三声凄烈的叫声震动大地,一瞬间山摇地动,我和零几乎同时捂住了耳朵,可是耳膜依旧破了一些,耳根淌出鲜血。

声音在古墓里回荡很久才消散,我起身茫然地望向我所知的出口,声音正是从那里传来。

零颤抖着起身,忘了去擦耳根处的鲜血……

“鲲啊,你居然是在这里。”零颤抖着,有激动,有悲凉,“我找你那么久了。你知道它去哪儿吗?”

“我想回去就必须得找到它啊。”零的声音充满沧桑,满是疲倦,像是经历万古,浸透了沧海桑田。

零疯狂地跑了起来,朝着声源。

“等等我。”抹去耳根的鲜血,我也拔腿狂追,任我千呼万唤,他头也没回,似乎已经脱离世界,和我相隔万古,只见其人不闻其声。

他跑得飞快,我根本追不上,距离越拉越远,到最后我再也看不到他的背影。直到我气喘吁吁地跑到山头上,才再次看见他。

对面是一座绵延不绝的山,中间一条江奔涌着。

烈日悬在高空之中,洒下灼热的光。我知道我们就这么出了古墓,这是澜沧江,对面的山是碧罗雪山,或许杨玉科的另一座空墓就在皑皑白雪之间。

零,半跪在地上,望着滔滔江水,似乎很失落。

“你怎么了?”我上前,很关心。虽然认识不久,还被他踢了裆部,但我知道他绝对是值得交的朋友。

“没事。”他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把自己的情绪平息下去,坐在山头的石头上,抬头望着山峰,意味深长,“你可知道刚才听到的是什么在叫么?”

“大怪物呗,那叫声太……”

零打断了我的话:“如果传说是真的,那么刚才的叫声是鲲发出来的。”

我静静地听着,不去打断零的思路。

“在茶马古镇有一个古老的传说,叫'沧鲲戏蟒蛟',相传,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条大白蛇从山里面钻出来,身子缠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上,头探进江里吃鱼。里面有一条很大很大的鱼,看到了那条大白蛇……每次大白蛇饿了想抓鱼吃,大鱼就从那里游过去,拍起滔天巨浪,拍开了大白蛇。”

零看看江,又看看高山,忧郁的眸子里倒映着沧桑。

“就这样子,大鱼每天在大白蛇准备进食时就准时出来戏耍一番。大白蛇怒了,张开血盆大口去咬大鱼,可它躲开了。”

“停,停。为什么一开始大白蛇不直接咬大鱼?”我听着,感觉很有意思,但是也很疑惑。太阳很暖,身边的一草一木,一江一山,不远处村子里的鸡鸣狗叫,涛声水声混在一起,但并不嘈杂。

但,眼前的零所说的一切那么梦幻,却……

“破山而出,它饥肠辘辘不说,还遍体鳞伤,能是大鱼对手吗?”零微微一笑,解释说。“大白蛇不仅吃江里的鱼,还吃它能够够得到人,家畜等一切生物,令人闻风丧胆。”

“大白蛇无比凶残,猛恶。大鱼终究是被白蛇咬住了,注入毒液,重伤于江中,但在那之前,它们在江上,江边撕咬,搏杀,血肉一地,血液染红了江水。”

零说,那一场搏斗,压平了沿江的诸多建筑,森林,磨平了几座山,巨石碎石滚进江里,使量变窄,形成了如今所见的江面。

“最后的结局,不知道如何。但很久以后,江中偶尔会发出哀嚎,第二天,江水会变成血红……人们猜测大鱼沧鲲胜了,但也奄奄一息,苟延残喘于江中。”

“这只是传说罢了,刚才的叫声可能是诸多因素综合的结果……”

“是么?你就不信么?”零惨淡地笑着,忧郁的眸子变得暗淡。

“我……”我的话到嘴边,就被生生咽回去了。

江水,变成了血色,向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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