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枫树种子
亚索赌气坐在崖边,一言不发,艾瑞莉娅焦急在他身旁,也不知道说什么来安抚亚索,而这时李伟已经去追永恩了。
前几日,一个紧急任务传入普雷希典,而那时,普雷希典的人手已经不够。
亚索听闻,义不容辞在素马长老和诸位长老面前主动请缨。
其实亚索跟随修炼素马长老已久,所代表的疾风剑道之名已经广为传闻,执行这样的任务自然是牛刀小试。
诸位长老都觉得没有问题,可是素马长老却一言否决了,不容得亚索辩驳。
于是意气风发的亚索决定不停师傅的指令,准备半夜潜出普雷希典,独自完成这项任务。本来这个打算他谁也没有告诉,按理说应该是悄无声息跑了出去。
可是那天的当晚,永恩居然带着素马长老将亚索拦住了。
为此,亚索被禁足三个月之久。
每每想到,亚索就气不打一处来。
他年轻气盛,修为极高,但是只徒有空名,缺少与他疾风修为相匹配的功绩,疾风剑豪之名久久不能得到。
亚索的疾风剑刃,急切地想为艾欧尼亚的和平作出贡献。
……
李伟在屋顶上看到了独坐的永恩,他跃了上去,坐在永恩旁边,劝慰说道:“亚索只不过是气在头上,说的一些烂话你不用放在心里,他其实不是那么想的。”
永恩谦逊笑着,他说:“这个我知道,我从小看他长大,自然知道亚索是个什么人。其实,亚索并不是我的亲弟弟,他是我同母异父的兄弟。”
李伟一瞪眼:“啊?不会吧?”
永恩接着说:“所以在我们村里很多人的眼中,他就不该来到这世上。好听的时候,他的出生是一次判断失误;不好听的时候,他是个永远无法挽回的过错。正因为如此,他急切想人们证明他存在的价值。但不管他人怎么说,他都是我的弟弟,是我的亲弟弟!”
“哈哈。”永恩淡然一笑,眼神遥望远方的天空,他说:“亚索的固执和倔强不是现在才有的,想起小时候,你知道吗,村中很多同龄的孝都戏称他为野种。每次听到有人这样说他,他不管对方有多少人,就一个劲扑过去,打到没力气为止。小时候,我干过最多的事,就是帮他解围。”
李伟点点头:“这真像他能做出来得。”
“虽然亚索固执倔强,但是他的意志却是我见过最坚韧的。有一次,他跟我们村中一个会武艺的孩子起争端,那个孩子见他一次,就用武艺欺负他一次,每一次都把亚索打的不能还手。但是,你可知道,其实每次,都是亚索自己先扑过去的,虽然明知道会被打的很惨,可是他还是义无反顾。不过,你别以为这是莽夫之勇,短短一个月,亚索从一次次交手中,将对手的武艺学了过来,且发挥的更好,反而将那个孩子打败了。”
“亚索也是我见过剑术天分最高的人,他现在也是最年轻的疾风剑客,离剑豪之名也只有一步之遥。”
李伟听着永恩的话,看着他的眼神,里面闪耀的全是自豪的光芒,这就好像一个看着自己日渐成长孩子的家长一样。这些日子以来,李伟知道,永恩的天赋并不高,几乎一年的修行,自己的功力也已经超越了他。但是他拥有一种最艾欧尼亚化的内心——朴实、谦卑。
“其实我有时也会羡慕,甚至妒忌亚索。母上最关爱的是他,师长最得意的也是他,我的天赋也大大不如他。”这时,永恩突然站起来,一副自言自语说道:“但是我深知,一个人当有自我的风采,我不是亚索,我也不是你,我是永恩,我当如何,自然如何,我会一直按照我的疾风之道前进。”
他对李伟一鞠躬,饱含谢意说:“谢谢你过来开导我。”
李伟尴尬一笑,心里想:我似乎没说啥,反而好像被你治愈了。
之后,亚索和永恩依旧没有正面和解,永恩却像蒸发一样,消失在普雷希典,亚索也是整天拉着李伟,陪他喝闷酒。这种情况一直维持下去,如果不是那个任务,相信亚索和永恩似乎永远不会碰面。
这一天,一只受伤的派罗斯飞上普雷希典,大鸟扑腾几下,就重重摔落下来。一个身负重伤的僧侣从鸟背上摔下来,普雷希典的人立刻将他抬到了永续大殿,卡尔玛亲自主持治疗。
李伟,亚索和艾瑞莉娅也在旁。在卡尔玛强大的魔能和普雷希典得天独厚的环境双重作用下,这位濒死的僧侣很快恢复过来了。他身上尽是手里剑和暗影魔法的痕迹,有几处伤已经快要致命了。
就这样,这位来自提尼沃寺庙的僧侣冒死给普雷希典带了一个紧急的消息。
提尼沃寺庙原本是均衡教派守护下来的一个普通寺庙,寺庙的僧侣历代帮助均衡教派封印一个叫做双生暗影的禁忌法宝。然而均衡教派覆灭后,影流的爪牙终于找到了这座偏僻的寺庙,影流之主劫发布命令,集结了忍者队伍,准备夺取镇压在寺庙的双生暗影。
这位僧侣在外游历的时候无意得到了这个消息,于是乎突出重围,向普雷希典请求支援。听到这个消息,卡尔玛和诸位长老当即整理手下不多的人,组成一支五人小队,派往提尼沃寺庙。
然而,这五人小队离僧侣的诉求还相差甚远。
听到这个消息,身边有无素马长老和永恩存在,亚索肯定主动请缨,加入这支小队。可是素马长老临走时特地嘱咐卡尔玛,卡尔玛自然不会答应亚索的请求。
李伟当时看着亚索的眼神,与艾瑞莉娅对视一眼,两人都认识到情况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乎,在这天晚上,李伟彻夜未眠,果不其然,半夜就听到亚索身法带出的风声。他拿起佩剑,紧紧跟随亚索。
亚索趁着夜色,悄无声息来到普雷希典的断桥处,看着立起来的浮桥,准备一路驾驭疾风踏过去。然而这时,李伟却出现在他面前,而且不光是李伟一个人,艾瑞莉娅也出现在这里。
亚索看着他们两个人,眉头皱了起来,说道:“你们两个也要阻止我吗?你们也听到了,卡尔玛派出的人根本不够!不要挡着我!闪开!”
李伟翻个白眼,看艾瑞莉娅一眼,对亚索不屑说:“能不能不先入为主!谁说我们是来拦你的?我们也是去驰援提尼沃寺庙的,你还愣着这干什么,赶快走,别跟不上我们。”艾瑞莉娅也笑着说:“对啊,我们怎么可能放你一个人去,要去咱们一起去!”
“你们……”亚索咬着牙,最后大笑说:“好!让我们去把那些影流忍者全部击溃!”可是,亚索笑声还没有收敛,前方的夜色突然出现一个人的身影,刚看看到这个人的大致轮廓,亚索的笑容顿时僵硬,他立刻拔剑,指着前面那个人说:“永恩,难不成你今天又想拦着我?你应该清楚你的实力。”
随着永恩慢慢走近,李伟与艾瑞莉娅对视一眼,都在思量待会如果争执打起来,他们两应该怎么办。
然而,出乎所有人想象,永恩淡淡说:“亚索,我今晚来并不是阻拦你,而来送别的。”亚索眉头一皱,收起剑来,他问道:“送别?我们完成任务后,很快就会普雷希典,为什么要送别?”
“事情是这样的,我要走了。长老会给我一个守卫的委托,命令是前几天下达的,有一段时间我回不了普雷希典和疾风剑道场了。今后守卫师傅的任务就全交给你了,别让我失望。”
亚索挪过眼神,低声问道:“那什么时候再见面?”
“等到……亚索,其实你之前跟我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我其实确实妒忌过你,可是我一直,一直能有你作为我弟弟为荣。我不是想阻挡你获取功绩,我之所以拦住你,就是怕你离成为真正的疾风剑豪之路越来越远。倘若你能成为师傅口中的疾风剑豪,那将是我一辈子的荣幸。”
接着,永恩将一枚种子交到亚索手上,他说:“这是一枚枫树种子,是代表疾风剑道关于谦卑的最高训诫。我希望你终有一天能明白这枚枫树种子所代表的真意,倘若你完全领悟的那一天,我们再在家里相聚,到时候我会把你的父亲的来历,原原本本告诉你。”
说完,永恩向三人一鞠躬:“诸位,再见了。”说完他发出一声口哨声,从悬崖上一跃而下,跳上一只炫彩飞鸟的后背,跟着巨鸟飞出出普雷希典。
亚索手捏那枚枫树种子,久久不语。最后,他将种子妥善放置,看着前方的道路,喊道:“好了!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