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山间一日游

光是这坑就得挖老深,不然就要伤了根了。

山地石多泥少,坚硬无比,更是加深了挖取的难度。刚才挖那一丛子箬竹她就感觉手脚脱力,剩下的几株山楂树真的是无能为力了。所幸山楂这玩意儿吃多了倒牙,陈曼青本来也不是很爱吃。

有这么一株在空间里做个标本,偶尔打打牙祭什么的就够了。

陈曼青这般自我安慰着,拖着酸软的胳膊,怀揣着巨大的怨念绕过了这几棵山楂树。心里还在不停的碎碎念——

锄头这玩意儿,可真不是她一个女孩子家家该抡的!

一路走走停停,随着陈曼青越来越深入山林,沿途的灌木长的越来越高大茂密,陈曼青的身影很快淹没在了密密麻麻的灌木乔木丛中。

与之相对的,就是她一路以来的收获。

深秋的山林正是野果成熟的好时候,山捻子、乌饭树、野生蓝莓、山葡萄,这些小时候常吃的野果子,陈曼青见了总会连果子带树移栽进空间里一些。

而像树莓、覆盆子、灯笼果、羊nai子、金银花,虽然已经过了果实成熟或者花朵采收的季节。由于植株太过熟悉,陈曼青看见了自然也不会放过,她最喜欢吃这种滋味酸甜的野果子了。

山栀子红艳艳的漂亮果子挂满了枝头,这是一味中药材,对小儿惊厥极有疗效。

陈曼青小时候受惊,妈妈就曾经指挥着爸爸上山采集了一口袋山栀子,捣碎了后敷在她额头没两天就好了。不过陈曼青之所以喜欢山栀子,却不是为了这些果实。

山栀子的果实确实好看,她更喜欢的却是山栀子开花的时候。

山栀子花的香味儿与栀子花极为相似,就连花叶的颜色、形状也很神似。不过乡村间长大的孩子,是不会将两种花卉混为一谈的。山栀子花的花香,比之栀子花更多了一份山林间长成的清远幽密。

扯掉中间黄色的柱状花蕊,往嘴边一送轻轻一吸,就是一口香甜的花蜜。

而洗净搓洗后的山栀子花瓣,炒制或者凉拌之下,还是一道绝美的菜肴,是乡村小儿最喜爱的山林馈赠之一!这会儿虽然不是山栀子花开的季节,陈曼青还是开开心心移栽了好几株山栀子进空间。

她甚至还特意选取了一枝长的硕果累累的山栀子,用砍柴刀砍下后插在了小竹楼一角。

这火艳艳的果实实在太漂亮了,尽管对她现在来说没什么用处,光是这么看着心情也是极好的。北凤山漫山遍野长满了山栀子,陈曼青移栽了几株后就失去了兴趣。

绕过又一丛挂满了红艳艳果实的山栀子,一小片叶片枯黄的小型灌木映入眼帘。

这是江浙最常见的一种山林灌木,生的一般不特别高大,夏天的时候会长出一种奇特的果实。果实的上半部分像是戴了一顶规整无比、打磨的光滑圆润的帽子。

乡村里的小儿经常摘掉这种果实顶部的帽子,就着露出的果肉插进去一根质地坚硬的草茎,就是一个纯天然精致完美的小陀螺了。拇指食指一捻,能咕嘟嘟转悠好一会儿。

陈曼青后来好奇查了资料才知道,这种果实叫橡子。

由于江浙这边的山林多松树,橡树一边长不了那么高大,才长成了灌木林。

她们这边对这种矮小的橡树有一个别称,叫柴籽树。一来是因为这种灌木一到秋天就会落下漫山遍野的黄叶,最适合用篓子搂回家点火用,而柴籽树的枝干又很适合砍下来烧火。

二来则是因为一种江浙地带极为出名的小食——柴籽豆腐。

有些勤劳的村民会选择在柴籽树的果实大批量成熟的季节,上山采集柴籽。晒干去掉硬壳后,经过水磨、过滤、沉淀、水漂脱色、脱涩、自然晾干、碾细,制成柴籽粉。

柴籽粉再经过恰当的烹制方法,就可以制成柴籽豆腐了。

柴籽豆腐一般养在凉水里,想吃的时候捞出一块,切成方块放入碗内加入白砂糖,用水一冲就是一碗清凉细腻的甜品,滋味绝妙。陈曼青光是想想就要流口水了。

当然,柴籽豆腐也能用来做凉拌菜,或者与别的蔬菜肉类一起烹制成别的菜肴。

陈曼青最喜欢吃的,却是柴籽豆腐做成的甜品。

不用说,她又麻溜儿移栽了几株柴籽树进空间。既然想到了柴籽豆腐,陈曼青自然不会忘记江浙地区同样有名的观音豆腐和木莲豆腐,观音豆腐的主材料是观音草。

陈曼青的外婆每年夏天都会上山采集观音草,制成观音豆腐拿去集市上卖。

她自然认识观音草的样子,虽然观音草一到深秋草叶变得枯黄,陈曼青还是成功的找到了好几株。观音草说是草,其实是一种小型灌木,几株观音草生长而成的叶子足够陈曼青打牙祭了。

比较麻烦的是木莲豆腐。

木莲豆腐的主材料,江浙这边虽然叫木莲,其实是一种学名叫薜荔的植物果实。

它是就着山石生长的。江浙地区这边一到夏季,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木莲豆腐的摊子,一块钱一大碗,喝下去冰凉顺滑又舒适。是包括陈曼青在内,夏天最爱的饮品,没有之一。

可正由于木莲豆腐实在太常见,经济效益不够高,陈曼青天天喝着木莲豆腐,却并不知道制作木莲豆腐的主材料薜荔具体长什么样子。隐约记得叶子光华呈对生,茎干细腻无毛刺。

对于自己不熟悉的植物,陈曼青也莫可奈何。

能找到自然好,找不到只能算了。

山中不知岁月,再加上陈曼青经常进出空间种植物,她都快分不清外界的现实时间过去了多久。只从林间浓密的树叶间隙,感觉到太阳光明晃晃的从斜侧方照过来。

陈曼青估摸着应该到了下午两三点左右。

将几丛映山红移栽到空间里种了松树的那片地旁边,她一屁股坐在了黑土地上。

累,实在太累了。

陈曼青觉得自己两辈子都没这么累过。随手扯了一串旁边乌饭树上的乌饭子,咔吱咔吱的嚼着,看着早就大变样了的空间,陈曼青油然而生一股巨大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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