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黑龙的往事
就在郭云离开西贺牛州的时候，以无量功德佛为首的新教正在紧锣密鼓的传播着新的教义，禅宗的最高领袖如来佛祖已经被困于大梦之乡，而圣地西天灵山也已经在那一役中彻底捣毁，可以说禅宗已经覆灭了。
而无量功德佛是一名实力堪比佛祖的强者，早年也在西贺牛州名声显赫，由他率领的新教很快就得到了广大教众的接纳。佛教依然是佛教，只是核心价值已经发生了改变，在这片大陆僧人不再是主导，而是传播思想的行者，提倡众生平等。
随着新教的传播，民间的禅宗寺庙也渐渐被取缔，这片古老的大陆终于逐渐注入了新的血液。
在西贺牛州的一处名山上，黑暗的诡异能量笼罩着山巅，仿佛与这片世界具有一定排斥性一般，寻常的天地灵气根本不愿靠近，就连阳光也会选择避开。
域外黑龙，传说是千年前撞破了界壁来到天道大世界的绝世强者，自身曾经在极其恐怖的混沌空间漂泊了不知多少岁月，即便已经跨入老年，可一身修为仍可以在天道大世界排上顶尖。
荡平西天灵山之时，黑龙先与佛祖交手，后又力战西天诸佛足见其强大，但是也由此受到了一定的内伤。它不比天道大世界的生物，无法吸收万物的天地灵气修复伤势，只能够依靠自己的力量治疗。
黑色能量中，黑龙化身的老者盘坐在一块古老的磐石之上，他发须皆白仿佛行将就木，但是体内磅礴的能量至少还可以支撑他再活五十年。
缭绕在体外的黑色能量属于域外能量，以黑龙的修为完全可以从肉身里产生，当黑能缭绕排斥空间的时候，一道身影悄然出现在了黑龙的不远处。
望着山巅的黑色能量，无量功德佛不禁伸手触摸，可是却无法触及一丝，那是黑龙有意回避，毕竟这东西杀伤力不小。
接下来无量功德佛也不再打扰，只是静静的站在山崖的边上看着黑龙，他的眼中是历经万世的沧桑与淡漠，即便是同阶也无法看穿他的心思，只不过如今却流露出了一丝茫然，随后又抬头看了一眼天空。
“天道神国的后面，到底是什么？”无量功德佛呢喃道。
无量功德佛存活了悠久岁月，除了绝强的实力以外，更是一位大智者，天道大世界的一切皆有通晓之处，如果说唯一不懂的，就是天道大世界以外的世界。
从他诞生在这个世界，到后来求取真经一途，再到封禅成佛都没有跨出过这个位面半步，所以他心中一直有疑问，外面的世界究竟会是什么样子？
望眼下的世界斑斓多彩，毁去了灵山大阵之后灵气回归，凡尘界终归会走向一片欣欣向荣，却不知域外的世界是否也有这样的画面？
在此稍候了半日，只见山顶的黑能泛起波动，很快就朝中间收拢而去，最终纳入黑龙体内。
黑龙老人慢慢睁开了眼睛，那里是一片极致的黑暗，没有眼瞳眼白之分。
“无量，我们好多年没有单独聚过了。”黑龙老人露出一丝笑意。
无量功德佛也笑着，慢慢踱步来到黑龙身边，像是会见多年老友一般席地而坐，没有半点绝世强者的架子。
这幅画面就好像一名僧人和老者的日常交谈，画面十分平静祥和，哪里想得到这两人会是天道大世界之下最强的人之二？
“当年为了这个计划，却委屈了你困于地下千年，是我亏欠于你呀。”
“你自己不也被关在灵气大阵下数百年吗，想必这几百年的滋味也不比我好受多少。”黑龙老人调侃道。
两名绝世强者相视一笑，望着远处的山河感慨万千。
不论他们过去受过什么样的苦难，可是这个倾覆了一生心血的计划总归是成功了。
他们成功终结了禅宗的黑暗统治，为这片大陆带来了光明，不久之后希望的曙光就会重新照亮古老的西贺牛州，而作为这份光明的代价，被囚困个千百年岁月，对他们这个境界来说都不算什么。
“我黑龙诞生于万年以前，曾经在混沌漂泊不知多少岁月，一身的机能早已损耗，能够在临死之前为亿万子民做件好事，也算是死得其所了。”
无量功德佛瞥了黑龙老人一眼，心中不禁有些诽腹，看这老家伙的状态最起码还能活个五十年，这个临死之前似乎也临得太远了吧？
说到这里，无量功德佛突然想到了什么。
“天道大世界以外的地方，除了混沌还有别的吗？”
“你这是废话。”黑龙老人瞪眼道。
“远古强者鸿钧寂灭宇宙，以自身化作了无边无际的混沌空间，没有人知道这片空间有多广泛，甚至有绝世强者倾尽一生飞渡都无法到达彼岸，而天道大世界只不过是混沌中的一个小世界。在外面还有银河星云，混沌空间，黑暗位面等等。”
在这个世界上敢这么和无量功德佛这么说话的人估计也就只有黑龙老人了，不过他的话确实让无量功德佛心声向往。要知道黑龙老人可是横渡了整片混沌空间，在那种完全不是和生物存活的地方漂泊了这么久，最终才撞入了天道大世界。
论阅历，就算是无量功德佛在黑龙老人面前也得自认惭愧。
头顶的青空笼罩着的是天道神国，而神国的主宰也正是万物的主宰，世人称它为天道。也正是禅宗和道盟背后的主导。
黑龙老人目光深邃，抬头的一刻仿佛望穿了天道神国，直接看到了域外的场景。他曾经流离失所，奋力拼杀。可是在此之前，他也有家。
“当初你为何要横渡混沌，不顾性命安危来到天道大世界？”无量功德佛问道，手中攥着的佛珠在缓慢的拨动着。
这个问题才是他真正想问的，作为老朋友，黑龙对于他的过去一直有所保留，可是人的好奇心是不可战胜的，哪怕是佛者，心中亦有一丝人性，如此方有慈悲。否则的话与天道何异？对于黑龙的过去他已经好奇了几千年，如今却还是无法一直想要问的欲望。
“哎。”
黑龙沉默了很久，终于叹了一口气。
......
乾坤界，曾经是一个极度辉煌的大位面，覆盖疆土亿万，孕育了多姿多彩的生命族群，这个世界的文明高度发达，而修炼强者更是强悍无比，天才有分三六九等，每一个地方都会举办不同的选拔培养强者，带领家族走向更强的道路。
不论大家族还是小家族，在乾坤界都能凭借自身的实力得以生存，整片乾坤界也充满了生机。
可是，无边混沌的每个大小世界都会诞生出世界的主意识，它们在不同的世界拥有不同的称呼，比如天道大世界则称之为天道。
世界意识的诞生，本身的职责是维护这片世界的安宁，守护此界万物的公平祥和，乃是绝对的公正公平，可是唯一的遗憾就是时间久了，这个世界的主意识就会发生变质。
乾坤界的世界意识名曰乾坤，曾经的它保佑着万物生长，庇护苍生修炼，受万世供奉敬仰，是为独一无二的主神明。
可是某一世，乾坤却诞生了自我意识，化作了与天道一般自私自利的暴君。
“原来是这样。”无量功德佛叹息道。
他本以为天道大世界的天道是独一无二的变故，却没想到在其他位面居然也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那时，我们乾坤界也发起了一场反抗乾坤的起义，可惜因为太过草莽而导致了失败，一时间死伤千百万，伏尸亿万里。”
黑龙老人沉痛道，往日的画面似乎重现于眼前，那样的尸山血海侵染着他古老的心，仿佛又把他拉回了那个年代，这也就是他一生不愿再多提起的。
“最后怎么样了？”
“你们天道大世界可以诞生大魔雷恒这样的绝世枭楚，我们乾坤界当然也有。”
黑龙老人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记忆深处的画面再次重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乾坤界自古以来最强大的一族便是龙族，而龙族的第一高手，自然是龙族的始祖——祖龙！
当乾坤发生质变的时候，祖龙已经察觉到了不对，所以在很早以前就开始了准备，最初的那场革命发起人并不是祖龙，所以才导致了极其惨重的后果。
当时机成熟的时候，祖龙率领龙族八大高手，携龙脉之力九龙冲天，决战乾坤！
那一战天崩地裂，龙族八大高手陆续在乾坤手下陨落，尘世间的大多生灵也死在了战斗的余波当中，念天地之悠悠，却只剩下祖龙和乾坤依然屹立与天地的巅峰之处。
想到这里，黑龙老人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黑龙，莫非你是.....”无量功德佛微惊。
“不，我没有那个资格，其实那八位龙族高手之中有一位，正是我的父亲。”黑龙老人罕见的留下了泪水，他的父亲是绝世高手，当年为了大义愤然伐天，八大高手当中第一个阵亡的人，正是性烈如火的老黑龙。
“最终，八大高手死伤殆尽，而祖龙也到了强弩之末，那一战本来已经败了。”
“不过，恐怕连乾坤都想不到，这一战打下来，并没有彻底把万物毁灭，不论是存活的还是死去的英灵们都诞生出了一股愿力，而祖龙自然就成为了愿力的加持者！”黑龙咧嘴一笑。
“那最终，你们一定是赢了。”无量功德佛笑着拍了拍黑龙老人的肩膀，神情里面流露着慰藉。
“并没有。”黑龙老人摇头。
“那一战没有胜家。乾坤虽然覆灭，可是乾坤界也彻底分崩离析，我也被迫开启了漂泊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