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选贤聘能用冤家
夕阳如残雪，映在龙竹公社的山水林竹，向着了火一样。
根亲和肖玲陪同老人回到公社的寝室，开门后，恭让二老进屋。
肖玲脸上那对酒窝窝别致动人，碧玉般皎洁的面庞，丹凤眼闪烁着水晶般的光彩，没有丝毫的忸怩的痕迹，忙为父母沏茶斟茶端开水，端详父亲，工人服饰，稀疏的分头斑白，面孔休长，皮肤白皙红润，额头宽阔突出，面部轮廓刚劲且柔韧，高高挑起的白花长眉毛下，嵌着一双光芒闪烁的虎眼，微笑市面上呷了一口茶叶开水，再细看老母，和蔼慈祥，鹅蛋脸形休长皱纹横布，鬓发斑白，舒心的笑着。
女儿把剥皮后的广柑分成两瓣双手奉上：“二老稍坐，我和根亲煮晚饭。”
“吵闹一天，确实有点累了，老太婆，你感觉如何？”肖吉祥开心的戏逗老伴。
“这么热腾腾的场面，我这把岁数还是头次参加，这时候脑子里还有股子闹哄哄的味道，该歇息了。”老太婆回答老伴，又吩咐肖玲：“晚饭吃面条，莫放辣椒。”
肖玲歉疚地对二老说：“几年来，忙碌奔波，没侍候孝敬二老，岂能错过这种机会。”她打开收音机，把调至新闻频率让老人听，便与根亲到厨房。
吉祥细看根亲，方圆脸下，有一双浓密的剑眉，高高隆起的鼻梁，嵌着一双乌黑透亮，炯炯有神的大眼睛，双眼皮，皱纹细碎，头发已稀疏脱落至头顶，身穿一身兰呢中山装，恬静的笑容显示着诚实，稳重，真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坚忍不拔，劳累奔波，创造出艺术奇葩。公社分配他们两间寝室，外搭一间小屋做厨房，每间屋面积还不足三十平方米，一铺单架子双人床，丝绸果绿色被面叠成方块形放在竹席上，蚊帐半卷，组合柜，衣柜是黑里透红的颜色，门帘是竹编的带竹子的图案，竹椅子，桌子，做工简陋且结实，竹制书架摆设有政治，哲学，科学社会主义，经济管理，书法，艺术类读物和报刊杂志，把整间屋填充得满满的，阳台上搁着鞋架，陈放着皮鞋、胶鞋、布鞋、拖鞋。
根亲和肖玲到厨房后，根亲担起水桶就朝水井方向挑水去，肖玲将蜂窝煤灶打开，掏尽煤灰，舀水淘米、洗菜、剥大蒜、刮生姜皮，熟练的操厨。
根亲连续挑了三挑水倒进水缸里。
肖玲炒的菜陆续端上桌子。
肖老问：“你们为什么不拿钱买水，非要自己去挑水？”
根亲笑着回答老人：“有水卖，五角钱一挑水，我年青，挑得起，闲着也是闲着。”
肖玲正在炒菜，见根亲进厨房，便与他协商：“根亲，下步你打算怎么办？”
根亲胸有成竹地回答：“健全班子，完善工厂车间生产计划实施方案，投资给乡亲们办点实事，回头再商谈我们的婚事，你觉得呢？”
肖玲温馨地问：“我们在一床睡了几年了，你搞竹编工艺也成功了，难道就不想……。”她腼腆得不好往下说。
根亲诚恳的阐明：“想，绝对想！我又不是二百五，但是我们不能失信于大众，一旦开了头，就不好收场，在人们的眼中，我们就成了言而无信之人。”
肖玲为有这么诚挚的知音而自豪，满意的点点头。
炒熟的菜，烧好的汤陆续端上桌子后，摆上碗筷，调羹，高脚酒杯，斟上红葡萄酒，一家四人吃菜喝酒，开怀畅饮。
根亲举杯：“肖伯父、伯母，以往，我从不喝酒，今天学喝，近几年我们给您们带来了烦恼，我表示请罪，再祝二位老人福寿康宁。”
肖吉祥和老伴举杯：“只要你们真心相爱，趁年青，要干一番事业，我们当老人的放心。”肖吉祥笑着说完后，肖大妈也乐得哈哈大笑。
根亲又举杯对肖玲：“苍天赐予你给我带来无穷无尽的力量，你却伴我受尽煎熬。”
肖玲那双晶莹的眼睛闪烁着喜色：“请宽恕我给你带来的磨难，感谢你接受了我的炽诚。”二人碰杯共饮。
肖玲举杯诚挚的对双亲大人：“女儿犟着离家，给二老增添无穷烦恼，未能在身边尽孝道之情，借此机会敬酒表示赔礼道歉。”
肖老两眼炯炯有神笑道：“先斩后奏该批评。当时，我们凭一时之气，感情冲动对你们的惩罚太重。算了，过去的事都别往心里去。”
肖大娘和蔼可亲的暗示：“我们住一段时间还得回去，有件事不说你们也明白，该好好安排你俩的婚事了。”
根亲先表态：“谢谢二老的关爱。我们把厂子里的事完善之后，完成外签销售合同生产计划，给山里人办点实事，再处理我俩的婚事。”
肖玲补充：“完婚后，回到二老身边。”
言毕，一家人在亲切友好，诚挚的气氛中共同干杯，吃饭，畅谈家务事。
夜晚，天上缀满了闪闪发光的星星，像细碎的流砂铺成的银河斜趟在青色的天际。
李宽、杨小梅携带杨林，骆建柱着拐杖在游芹的陪同下，以及根亲的同事们提着水果、饮料拜望肖玲的父母。
一贯言语偏少的淡平眉飞色舞的描述：“今天上午老战友和肖玲代表山里人刷刷的劈竹划篾编织那神气劲，真是扬眉吐气，让人们大饱眼福。”
杨小梅活蹦乱跳像孩子似的：“我还从来没有看见过那么多的车子，那么多的外国人哩！”
游芹活跃的夸赞：“那么多国家和地区的客人把根亲和肖玲吹得像天神一般。”
骆建发自肺腑之言：“没想到我们的老同学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竹根亲谦和地说：“我们只是在竹编事业上迈出第一步，以后的路漫长而艰辛，需要大家的支持和帮助。”
骆建表态：“只要用得着的地方，随你摆布，我们忠心不二地鞍前马后当奴仆。”
党委宋杰书记前来看望老人，老人忙招呼宋杰入座。
宋杰与老人握手：“我们这里自然条件不太好，人特别心实，有啥需要的尽管吩咐，根亲和肖玲办不到的事情我办。”
“很好，谢谢。”吉祥老人客气答道。
一些陌生人慕名而来等候着，有的提着烟；有的拿着酒；有的拿着鸡、鸭、猪肉：“请问竹厂长，我们都是搞了多年竹编的篾匠，能不能到你们厂当一名工人？”
根亲见走来许多人咨询，热情地告诉大家：“你们提的礼品一律带回去，肖玲，把他们的姓名、地址、业务熟悉状况记下来。”
肖玲拿本子和笔走来：“只要热心竹编工艺事业，都能如愿以偿，为了满足大家的要求，我们将实行工厂在场镇车间在各位家里的运作方式。”
“什么是车间在家里？”有位青年问。
根亲解释：“也就是说，我们要举办培训班，指定生产品种，你们可以回家编好后交货。”
来访者满意而归。
雄鸡啼叫，一抹晨曦从地平线上升起，犹如一片殷红的血液，根亲和肖玲起床洗漱后，给老人端去洗漱用的热水，他们一人开炉子煮饭，一人到食堂去买馒头，花生米、熟黄豆，从坛子里取出咸菜。
老人边吃边问：“咸菜是谁腌的？这么好吃！”
窘得肖玲满面通红，心里乐滋滋的：“妈耶，我在山里跟大家学的，泡菜里加麻糖味道确实不错。”
饭后，竹根亲和肖玲到厂里上班，看见参观、学习，求职者川流不息，摩肩接踵地前来，来者有农村的大小队干部，有学校，机关职工陪同亲友、战友、朋友，他们有的是观赏工艺品，有的咨询编织技术，有的咨询进厂事宜。
根亲百答不厌的回复。
肖玲目睹这种解答方式既累人，效果又不好，到办公室，用一张大白纸，把人们提出带共性的问题归类后，统一解答，答案贴在墙上。
肖玲低声在肖玲的耳边吩咐：“庚即召开技术骨干，财会人员的会议。”肖玲点头后，分别通知参会人员。
广蜀县竹编工艺制品厂的嗅议室较简陋，讲台上一张会议桌，一把滕椅，台下几排翻板椅，根亲坐在台前椅子上，他见参会人员到齐便发言：“前次，大家齐心合力，展销很成功。散会之后，肖副厂长对各个岗位应得的奖金兑现给大家，为巩固质量，提高产量，做到企业创收，个人获益，下一步，厂下设生产技术部，人力资源部，购销服务部，财务部。
生产技术部要抓紧生产协议签字的编织品牌，组展产品，再增大畅销产品的生产量，具体见生产任务通知书。
人力资源部，负责日常工作，借用公社农技校那块阵地，举办培训班，免费让编织爱好者能学会技术，下达指令性生产任务。
购销服务部，检验鉴定收购编织的合格产品。把广大农民从出售竹子或廉价的粗加工竹产品引导到精加工，让他们的资源和才能变成财富。从二森负责生产技术，肖副厂长负责人力资源，财务部的工作，我抓购销服务部的工作。目前，我们厂生产任务重，工作繁忙，要公开聘用两名厂长助理，陆续熟悉业务，近快进入角色，我提出三个人，大家酝酿讨论：淡平、席易、骆建。”
有人提出：“骆建是个反复无常卑鄙无耻的小人，爱耍小心眼，生活作风腐朽。”
有人谈到：“他风流倜傥的本性不会变，会砸厂里的牌子。”
还有人说：“他是个瘸子，是否与东方珍品不相配。”
对启用淡平，席易，大家议论：“这两个人不错，现在他们都担任大队主要干部，同时抽走，会不会影响大队的工作？”
发言后，大家缄默，竹厂长紧锁浓眉，在会场踱来踱去，大家都耐心的等待凶表态，半晌，他剖心沥肺向大家分析：“对骆建这个人我不是比较了解他，智商无可非议，他的确有致命的弱点，一段时间内，我对他恨之入骨。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只要他愿改，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他与游芹续缘，抢救公共财产受残，这一切是用他的生命证明，他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再说，我们用人一律实行聘用制，先试用三个月，然后，视其能力一年一聘，只要制度健全，任何人想砸东方珍品这块牌子都办不到。淡平和席易的聘用问题，我再去征求宋书记的意见。”
大家仿佛看到苍穹般博大的心胸，大家对他无比钦佩，别人的建议他都能虚心采纳，与会人员对能在这样的领导人手里工作，更感到无比荣幸与自豪，更尽职尽责的做好工作。
散会后，肖玲签批发票，领着财务人员到车间去给职工发奖金。
竹根亲和肖玲到车间，细心观察工人们的当班情况，见从二森劈竹，启篾的姿势，刀法，完全如同二林光临一般，心中更有底了。当班的篾匠们，有的一丝不苟的编织，有人沾沾自喜，忽略细节和质量，有的划篾、启篾不太注意节俭。
根亲上前严肃指出：“今天乱丢一匹篾条，明天浪费一件产品，后天厂就丢了。一旦产品不合格，返工麻烦。如疏漏过关，到客户手中，不是一个人，一个厂的小事，而是屹立在世界东方的中华民族的艺术产品成了歪货。这种疏漏，经济损失事小，可有失国体，丢中国人的脸。”
工人们淳厚质朴地点点头，认真审视自己的工作流程是否有疏漏。
他们又到食堂，检查炊事人员清洁卫生，饮食卫生。
肖玲寸步不离地跟在身后：“根亲，想不到这次展销就收入八十多万，一旦办下去，过几年，还不成了财力雄厚的大企业。”
根亲温和的目光充满沉稳和自信：“是啊，是一个很有挖掘潜力的项目，绝不能马虎轻视。”
中午的太阳，播散着炙人的暑热，白云缭绕，田野一片绿茵，青翠层叠，绚丽的阳光辐射着风景奇丽的龙竹山。
根亲、肖玲考查完三个厂长助理人选，在林荫小径由龙竹山朝公社全速行进。地上一阵阵热气，把他们蒸得满脸通红，浑身冒汗。他俩一边走一边推心置腹地交谈厂长助理的事。
龙竹公社党委宋杰书记伏案推敲，琢磨起草的广蜀县竹编工艺制品厂强化管理的意见。根亲、肖玲风尘仆仆赶到，敲门后问：“宋书记，有时间吗？”
宋杰热情招呼：“二位快来，我起草这份文件你们传阅提出些意见，我提请党委审定。”
二人细阅后与宋书记交换了意见。
宋杰表态：“聘用淡平为厂长助理，试用三个月，看看能否胜任再下结论，大队的工作暂由席易一肩挑。骆建借用到农校，间接让他参加人力资源部的工作，看看效果再定。”
根亲、肖玲点头赞同。
宋书记拿出一份书面通知：“县上通知你们明天上午去参加企业表彰会。”
根亲有些腼腆：“能不能请假？”
宋书记严肃指出：“下级服从上级，这是组织原则，必须参加。政府要给你们发壹万元奖金，另外指定在厂里财务中领取贰万元奖金。这是我们县解放以来，首次拿出这么多钱来鼓励办企业的有功人员！”
根亲歉疚地说：“真不想去领这笔钱！”
宋杰耐心对他说：“根亲哪！你是副社长，组织纪律，没有讨价还价的说法。更不是谦虚与骄傲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