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沈时有危险

山顶土地庙前,白泽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怀里抱着昏睡的沈时。先前在茶馆里,他原以为沈时只是睡着,便安心吃了三五块糕点。后来察觉到沈时的状态不对劲,她睡得熟,他怎么推她都没用,捏她的大腿肉也行不通。对着她没法用入梦术,他顿时有些急了。

他托店小二暂时看着沈时,谎称自己回家找人来把沈时带走。他匆忙跑进角落里捏诀让自己变成青年的模样,赶到茶馆里抱着沈时往山上走。沈时不醒过来,他没法进虚无境。

白泽握紧拳头,目光落在沈时的手腕上,他深吸口气试着探查沈时的铃铛,竟是没受到阻拦。他稍有些错愕,随即取出一块木牌塞进沈时手里,握住她的手。

“君九,沈时出事了。”

他也摸不准这法子行不行得通,若是不行,他就带沈时去找谛听,再不济他就想法子去九重天。他心跳得越来越快,焦躁的情绪一点点涌上来,他努力压抑着,方想转身去找到谛听,四周景象晃动,他已置身虚无境里。

君九疾步靠近,皱眉问道:“怎么回事?白泽你为何……”他目光落在沈时身上,“她受伤了还是睡着?”

白泽强撑着站起身,绕过君九抱着沈时往屋里跑,待将沈时放到床上,他才松了口气。替沈时脱掉鞋子,掖好被角,他坐在床沿,指尖搭在沈时手腕上。

她气息平稳,但体内灵力不足,旧伤加新伤,她的身体得好生养着。如今她昏睡着,也不晓得到底是什么情况,可他隐约觉得不安。无缘无故陷入昏睡,肯定不对劲。

白泽眉头紧蹙,肩头被人拍了一下,他回头见到君九,抿着唇不想说话。见君九朝他挥挥手,他略一思忖,松开手往旁边挪过些。君九坐在床沿,一手搭在沈时手腕上把脉。

不多时,君九收回手,起身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她没什么事,你暂时可以安心了。”他抿了口茶,缓缓道,“白泽,你化作白狗的模样隐藏在她身边,打的是个什么主意?”

愣怔片刻,白泽变回小少年的模样,他挪过些握住沈时的手,眸光柔和落在她身上。他语气平静听不出一丝情绪:“没什么主意,不过是机缘巧合。”

是啊,仅是机缘巧合,就再度和她相遇。又一时慌乱,便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他本打算瞒过沈时,往后有机会再做一个美好的重逢,今日暴露,君九肯定会告诉沈时,他先前的一切都白费了,还会惹沈时生气。

君九搁下茶杯,斜乜着白泽,道:“你打算就这般瞒着她?”好一会没听到白泽回答,他嗤笑道,“你若想瞒着她,我不会阻拦你。只不过,白泽神君觉得这样瞒着她当真好么?这傻孩子还很期待能再见到你呢。”

话至此处不必多言,君九转身往外走,轻轻把门带上。他长叹口气,缓步往远处走去。沈时的状况其实没有他说的那样好,像是中了什么术法,被困在不知什么地方。凭他和如今的白泽,没法破解这样的术法,得找其他人来帮忙。

他握紧胸口的钥匙,许久,不甘心地松开手,衣襟上留下几道褶皱。

屋里,白泽缓缓给沈时渡入灵力,却如石沉大海,灵力在她体内消失得无影无踪。此情此景,仿佛回到当初,白泽松开手稍稍抬起贴在沈时脸颊上,柔软而温暖的触感。

白泽愣怔许久,翻身到床里边,他俯身亲了亲沈时的额头:“沈时,快点醒来。”

可沈时并不如他所愿,她沉睡了五日,一点醒过来的迹象都没有。见沈时皱眉,他抚上她的眉梢,替她一点点抚平。想着或许她梦见什么不好的东西,他在她耳边轻哄,这样能令她安心些。

君九几次想用自己的钥匙打开虚无境的大门,终是压住这样的念头,不停地翻看古籍。白泽握着木牌找到君九,说是要去将谛听找来。君九便在木牌上留下术法,心下有些忐忑,他看了眼沈时的屋子,平复情绪继续看书。

白泽将谛听带来时又过去好些时日,君九已在她周边布下聚灵阵,用灵力温养她的身体。虚无境里的灵气恢复了些,但终是比不上当年,灵气依旧稀薄。

“几日不见,你们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样?”谛听的手还搭在沈时手腕上,他探查片刻,道,“她中了术法,这样的术法会让她陷入梦境中,梦境什么时候结束,她就什么时候醒来。虽说术法对身体不会有太大的影响,但是魂魄意识记忆什么的就难说了。”

谛听猛灌了杯茶,一边给自己添茶,一边观察着白泽的神情。细细琢磨片刻,他心下了然,却抿着茶不说话。本来么,这是白泽的事,他虽有些八卦,但不该插手人家的感情。

四周沉静下来,唯有谛听喝茶的声音,他略有些不自在,索性搁下茶杯不再喝茶。

等过许久都不见白泽吱一声,他抬手敲了敲桌面,问道:“白泽,你不打算问些什么?”

白泽睨了他一眼,说话时嗓音带着点沙哑和疲惫:“要问你会不会破解这个术法吗?”他停顿下,咳嗽两声,“你若是能破解早就告诉我了。她如今陷入梦境,我试过用入梦术,可她体质特殊,这个术法无效。”

能试的法子他都试过了,唯一能做地就是陪在她身边,将灵气聚拢在她身边。不过,得知术法不会伤害她的身体就是万幸了,记忆这样的东西,丢了也无妨。只要保住身体和魂魄,沈时就还在,只是那会和从前的她不一样。

但像他们这般多灾多难的人,能活着就该心怀感恩了,不在乎和以前一不一样。只要身体和魂魄还在,那便是沈时。

白泽一手握住茶杯,用另一只手压住颤抖,他深吸口气道:“梦境会延续多久?”

谛听单手支颐,仔细打量着白泽的神情,若非时机不对,他真想感叹几句,原来白泽也能露出这样不安又焦躁的表情。他清了清嗓子,认真道:“或许明天就会醒,又或许永远醒不了。白泽,你想一直守着她么?于九重天上来说,你离开的时间很短,可我近来收到消息,他们在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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