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二十五 互不信任的师徒
原神教秘地，白衣女子立在碧水清潭前，神态气质清冷如初，低头看着水潭中的黑雾。
骷髅头骨状的污团在清澈的碧水中格格不入，左突右冲，上下乱晃，阵阵乱流围追堵截搅得湖水不得不平静。原神来到湖边，污团更加疯狂，拼着被无数乱流打散身子，也要冲到离女子最近的水面之下，疯狂咆哮。
原神神色不动，募地伸手手臂，笔为剑指，在身前一划，在包括污团在内的一小块湖水上切过，划水断流，那块湖水被从湖水中分出，漂浮到空中，女神扭胯撤步握拳，一拳击出，湖水连同恶念污团粉碎，消失一空。
湖水被打碎同时，整座秘地震动，秘地中的大湖一角空出，湖水凭空消失。
收回拳头，女神转身面对徐恒，面色微白，对着再次走进秘地的徐恒低头轻点。
“怎样？”
“给我点明罚神的根脚，准确的猜到了她被驱逐出去之后的事情，并且让我帮忙。”徐恒将秘地外的试探如实道来，“最后她说，您会……”
“我会按照原来的计划，在祭典上借助信力，洗净元神上沾染的七情六欲，融入原神池中。而在这个过程中，圣女则有可能被纯净的信力同化，血肉骨皮尽销，融化在原神池之中？”
白衣女子接口说下来的话语与原神教主说给徐恒的一模一样。
徐恒：“我走出秘地后的一言一行你都能感受到？”
“她做了掩盖，我很难再不让她察觉的情况下探听你们的对话。”原神否认道，“不过这的确是我的打算，不亏是我的弟子，能猜到这种地步。”
“那没有别的方法了吗？”
“没有别的办法。”
徐恒最担心的就是苏素的安危，如果阻止罚神的阴谋必须以苏素的牺牲才能做到，那他……他什么也做不了。
他阻止不了原神的回归，也挡不住罚神的图谋。
徐恒握紧了双手，从未像如今这样深切的感受到自己的无力。
“不是没有办法保住这孩子，”原神端坐石座，摸了摸自己小腹，给了徐恒一个希望，“不过这个方法对你来说有一定的危险性，而且，也不是一定能救出她！”
“什么办法？！”
徐恒的反应表达了态度，原神点点头，目光投向那谭碧水：“你随我一同进入元神池。”
……
“如何？”
徐恒一走进空地，原神教主就站了起来，言语急切，神色略有紧张。徐恒没有回答，左跨一步，露出身后的男子。
“兮凰……”
“灿哥……”
两人相迎，共同走过了间隔的十几步距离，但是在即将汇合的时候，玄衣黑裳的女子收起表情，往后退了两步，让中年男子张开的双手停在了半空。
兰兮凰目光盯着身旁地面，并不看自己的丈夫，声音略低，却颇为坚定：“那封信不是我写的，我也并无叛离神教之意，你……走吧。”
苏灿放下手臂，脸上挤出笑容：“那便为了我们的女儿，我想出一份力。”
玄衣黑裳的女子嗪首抬起，看向朝思暮想的面庞……两人的对话即将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时刻，徐恒走上前来，打断进程：“祂的计划果然如教主所说，但是也告诉了我有救下苏素的方法。”
现在怎么看也都是救苏素这件事比较重要吧，你们老两口请救出自己亲生女儿来再叙旧好吗？
“是让你也进入元神池，对吧。”
原神教主收起情绪，转向徐恒，道，“素儿进入原神池是因为他作为宿体，必须进入元神池中接受信力洗礼，将七情六欲冲刷掉，素儿的神智很有可能被信力冲散，而她的身体会被同化入原神池，成为神力的一部分……”
“但若是你一同进入其中，同样会受到信力冲刷，你，觉得你能在南疆万万民信力的冲刷中保持神智不失，并且唤醒素儿吗？”在走出秘地前的对话中，原神用另一番口吻说出了原神教主正在说的话语。
“你，觉得你能在南疆万万民信力的冲刷中保持神智不失，并且唤醒素儿吗？”原神教主说完，看向站在眼前的准女婿。
一字不差……
徐恒收起心中闪念，迎上目光：“祂说祂会保护我，只要我能唤醒苏素。”
“……你还敢相信原师吗？”
……
“罚神大半神力都被大泱国运以及万剑山庄祖剑镇压，就算瞒天过海的从镇压中脱出一点元灵，在这世上想要恢复也困难重重，但是如果祂夺舍原神成功，就能逃脱封印镇压的束缚，还可以将原神千百年间积累的庞大神力收归己有，重回巅峰，甚至做出突破！”
盛幼珊：“既然罚神所图如此之大，在南疆被罚神掌控、原神遭到暗算的情况下，只有我们几个应该很难扭转局面，接下来，我们应该分头通知背后长辈吗？”
“我之前已经通知了六大门，他们还在路上，但是来不及了……”
原神教主看着眼前的这两个年轻人，语气沉重的道，“明天一早，教中就会开始祭典，原神本打算借南疆万万信徒的信力洗脱自身元灵，入元神池，重掌神力，但是罚神早已经在各个部落中安排暗桩，越是汇聚信力，原神收到的影响就越深……”
“情绪越繁杂，元灵受污越严重，越有利于罚神夺舍！”
原神教主不会白白把他们拉过来说这么多话，既然不是要让自己两人去通风报信，那么一定是有了可以破碎罚神图谋的计划：“前辈可有良计？”
说了半天，终于到了重点。
原神教主嘴角翘起：“原来我已经无计可施，只希望明天能尽量打乱罚神的布置，以期能拖到几个老朋友过来合力，但是遇到了你们，我又有了新的计划，更好的计划！”
“而这个计划，”雍容华贵的女子看向万剑山庄少主，“需要你用到你身上带着的三式轩辕剑……”
看着玄衣黑裳女子嘴角的笑容，盛幼珊沉静如初，目光在眼前玄衣黑裳的女人身上看了一会儿，随后转到身旁男子身上，目光闪烁。
……
我还敢相信原神吗？
徐恒想起原神在七情六欲错乱神智时说出的那个让自己惊疑不定的“你我联手，给他来个形神俱灭”……将潜藏在元神池中的罚神恶念打散，压制住自身被凡人躯体七情六欲沾染的元神，给自己一个承诺，就能确保万无一失吗？
但是，不敢相信原神，就能够相信原神教主吗？
从苏灿的反应来看，那个女人不可能是兰凤凰这个自己已知的宗师强者假扮的。但是，苏灿就不可能看错吗？
既然连原神都能被罚神暗算而不自知，那眼前的原神教主到底是不是真正的苏灿的妻子、苏素的母亲，怕是要打个问号。
特别是，她之前明明能够带着自己施法去追原神，却偏偏用手牵着自己被原神看到，使得原神的七情六欲发作的愈发厉害；而莫名出现在南疆的财神爷苏灿也很奇怪，他不可能不认识自己妻子的信件笔记，如果是假的，苏灿怎么会上当呢？
不久前的所有事情似乎都是在为了引爆原神久居凡体而越发激烈的七情六欲，最后导致了方才原神的失态。
当时如果自己没有及时清醒，而是沉迷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徐恒最后一次来往与秘地湖边与沧江河岸之间，他走进秘地，走进湖边小屋中，盘膝闭目，缓缓入定。
如果我是罚神，我会怎么做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