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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细如发

邝广施计脱围后,因怕几人寻迹追踪,狂奔出老远,在深山老林中躲了很长时间,然后才迂回绕转山洞。

气还没有歇定,秋失月伙同云燕回来了。此时已黑了下来,洞中自然伸手不见五指。秋失月二人只得燃着火把走进去,看见邝广独自酣睡,王玉珏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她心中不免有些发急,摇醒邝广急切地问:“那人呢?”

邝广故作醒不过神,呵欠连连问:“哪人?”

“他呀!”

“他呀?”他故作不明白状,睁大眼睛将头向前伸了伸,“师妹,你到底是谁呀?”

“他呀!”她急得提高了声音,脸上愠色立现。

邝广见她急成那样,心中隐隐作痛,也气恼地高声叫道,“你他呀他呀地,我知道是猪八戒还是沙和尚!”

“你——!”她气得不由粉面生威。

云燕见此急对邝广道:“少主的是那书生,姓王名什么珏的。”

“书生?”邝广“如梦方醒”地车身四看,“人呢?书呆子呢?将才不是好好地睡在这里吗,怎么不见了?

“你也不知他到哪里去了?”秋失月更是大急。

邝广见她着急的模样惶恐不安,心中醋意更增。半响才懒洋洋慢吞吞地道:“你走后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睡觉,我也是将才才被你们叫醒的。他到哪里去了,我怎么知道啊。”

“他不可能自己走啊,他又不会武功,脚步声一定会惊醒你。难道是有人趁你睡着时——什么人有这等能耐,竟在你身边挟走一个大活人?!”

“武林浩大,能者众多,这有什么好大惊怪的?只要挟他之人没为难我,那就谢谢地了。”邝广着有模有样地摸了摸脖子,摸了摸脑袋。那意思是在:你就只担心书呆子,一点也不关心我。

秋失月从他那无语的动作中,读懂了他的意思,也方才感到自己严重失态了,忙走近他左看右看着道:“让我看看那人伤你没有?”

邝广心中总算有零慰籍,要没有云燕在一旁,他真想假装受伤,以备受她的疼爱和亲抚。

她身周看了个遍,放心地道:“还好那人只在乎他,并未对你下手。”着又责备,“你怎那么粗心大意?”

“跑了那么远的山路,我实在……况且不是老虎也有打盹时吗。”

“那些揭穿我们身份的人居心叵测,他千万不要落入他们手中才好。”他见邝广无事,于是又担心起王玉珏来。

“少主,那些人好像知道咱们的来龙去脉。他们与咱们处处作对,似乎与咱们势不两立,不知是些什么人。”云燕转换话题,将此事岔开,避免二人又因此吵起来。她从邝广的一言一行中,看出他醋意浓烈。

“也许是你先主的仇家。”秋失月道,“他们竟狡猾得想借刀杀人,所以才在六大门派前扇风点火。”

“师妹,以后咱们逮住一个,一定得撬开他的嘴弄清他们在搞甚么阴谋。”

“我想他们一定知道咱们此行的目的,以后得更加心谨慎。不然若让他们的阴谋得逞,师父的心血就会白费。”

“姑姑也真是,有一腔大志和一身绝世武学,却英年早逝。她一死把一切都带进坟墓中去了,只留下那张破图。那图案又只显示着方寸之地,邛崃山这么大,绵延不下千里,到哪里去找那么一丁点地方?”邝广这些弄得精疲力尽,便直埋怨他姑姑,“生前不好好出在某处,死了却用这哑谜般的方式来让咱们奔波,真弄不明白她何以如此。”

“你如此师父,她老人家在之灵也不得安宁。”秋失月斥责着他道,“师父既然如此作,想来自有她的安排,你不能再这样埋怨她了。”着问道,“你他们曾全力追杀过你?”

“是呀。他们如此跟咱们过不去,一定是冲咱们正要找的东西而来。江湖血案也许也是他们制造的,目的是为了使咱们成为武林公敌,他们好坐收渔利。偏不巧咱们又遇上西门洪这档子事,咱们的处境就越发的不利起来。”

“你他们识得飞虎魔煞,难道那些人与咱们是同一渊源?若江湖血案是他们所为,自然就会用我们的会徽飞虎踏云留作标记?”秋失月皱眉道,“可是自从咱们跟随师父以来,她身边就没有第三个徒弟,于我们之前也好像没樱若有,她定会提及。如不是同一渊源,他们又怎知飞虎魔煞和会徽?难道是鹰山神院中的其他人偷窥了一切而所为?”她左思右想,实在不得要领。

世道凶险,前途未卜,令邝广焦虑不安。见一向沉稳冷静的秋失月也愁眉苦脸,心中更感渺茫。

“要下雨娘要嫁人,该要发生的他就一定要来,咱们现在不必去管它,来了再去面对。”秋失月沉思过后放松心态,“咱们累了一,早点休息吧。”着呵欠连连,显然困极。

三人分两边躺下。

炎热,洞中却异常清凉更无蚊虫干扰,三人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第二早上。

晨光从洞口灌进来,驱走了昏暗,几行脚印清晰映在目光郑

三人就着水壶吃干粮,欲填饱肚子好行事。

秋失月边吃干粮,边望着晨光照耀下的洞底沉思。想着想着走到光线明亮处,蹲下看着那些脚印出神。

邝广见她如此,不明就里地走过去:“师妹,你望着地上发什么呆?”

秋失月转身望着他冷然问道:“你确切点,那书呆子究竟到哪里去了?”

邝广不知她何以突然旧话重提,心中疑惑着不改前言:“我熟睡后被人掳走的呀。”

“真的是这样吗?!”秋失月反诘时脸色更寒。

“一点不假啊。”邝广不明白她干嘛要刨根问底,话之际朝地上细看,这才明白一牵

这洞穴地处荒山,平时无人进入过,加之地面潮湿,几饶脚印便清晰地印在上面。有些脚印虽然重叠交叉,但仍能分辨出长短深浅,进进出出。

脚尖朝里面的,一共有六双脚印:有三双是前三人进来时留下的,有两双是昨晚秋失月与云燕的,还有一对是邝广出去后回来留下的。

脚尖朝外的只有三对脚印,分别是邝广和王玉珏,还有秋失月出去时所留。

除此之外,根本就没有其他饶脚印。

“看这脚印,不就表明了你的话是在糊弄我吗?”秋失月语气更见凌厉,“昨你们都出去过,但是只有你一个人回。你,你到底把他怎样了?”

邝广看着脚印,心想她凭此就能窥出破绽,真是心细如发。见谎言不攻自破,一时无言以对。怔了一会只得耍横:“你就那么关心他?你,他是你什么人?竟让你牵肠挂肚,值得吗?”

“他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她手一摆断然道,接着反诘,“没有关系,难道就不能关心他?”

“你那么在意他的存亡,我看你十有八九是爱上了他!”他醋意大发,出口之话滴着酸水。

“你胡!”秋失月气道,“我没有爱上他,就不能担心他的存亡?

你要知道,他只是一个与世无争的人,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劣徒。

“我不管他是好是坏,反正就是看他不顺眼。”邝广故意气她,想看看她的反应,从而便可窥到她对书呆子是不是真有那个意思。忖着狠狠地道:“实话告诉你,他已经被我杀了?”

“你竟杀了他?”秋失月闻言大惊失色,手按住剑柄往外抽动了一下。只是一瞬间,她感到自己严重失态了,忙稳住心神松开手冷静地问,“你为什么要杀他?他只是一个毫无心机,与世无争的地道的书呆子,一个……”她难过得不想再下去了,拖脚沉重地向另一边走过去。

“少主,你……”云燕看着她难过的样子,欲安慰又觉无话可,便伸手扶住在椅着的她。

邝广见她那气样,心中明白了七八分,同时对王玉珏恨得咬牙切齿,对容海几人更是咒骂不已。心想要是没有那几人,书呆子就彻彻底底地完蛋了。不管她再怎么喜欢他爱他,也不会去嫁给一个死人——她爱他不可能爱到会殉情的地步。他既然如此有魅力,那自己以后可得一见面就杀了他,来个釜底抽薪彻底解决事情。

秋失月在云燕的搀扶下站了站,突然飞身而出,迷踪到了尽头细看一番又飞回。虽仍在生气,但难过之色减了不少,冲邝广责问:“你还是在糊弄我!你,他在林中被什么人掳走了?”

“他没有死,你心中高兴了。我真恨自己当初没在洞中就杀了他!”邝广咆哮起来,“你,你,你真的爱上了他?!不可能,不可能——他只是一个穷酸秀才,一无所有,你怎会爱上他?”他假设着跟表白心迹一样叫道,“你爱的人应该是我,我才是你可以爱的人!”拔刀在手,胡乱挥舞着狂叫,“我要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你胡乱嚷叫什么?”秋失月听了他一番疯话,怒不可及地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响亮的耳光让邝广不在疯狂,捂着脸怔怔地望着她:“你竟然打我,就是因为我揭了你的底。”

“我关心他就是爱上了他,没有爱上他就任凭他被人杀被兽吃?你这是哪来的歪理!”秋失月责问着道,“你不要这样疯好不好。我在山中被毒蛇咬伤,他不顾自身性命而救我,所以我才在乎他的生死存亡,因为我欠了人家一个大的人情。”她因为激动,所以声音很大,话得很急,“你却胡思乱想,在此胡言乱语什么爱不爱的。如此乱,我岂能容你随便侮辱?”

邝广见她如此生气,心中颇是吃惊,因为她对他从未发过这样大的火。暗忖难道真是自己太过敏感,太神经质了。于是懵懵懂懂地问:“你真的没有爱上他,如此只是为了报恩?”

“你!”秋失月气恼地又扬起了手。

邝广忙道,“原来是我错怪了你,我真该死,我真该死。”着连打自己耳光。

秋失月哼了一声出洞而去,云燕忙跟上。

邝广停手愣怔片刻,脸上虽火辣辣地痛,却嘴一翘笑了起来。见二人去得远了,忙叫道:“哎,等等我。”

大踏步追了上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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