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离别

两人这样过了好久，半夏终于开口道，“你别看我了，快下山吧！如果有缘，我们还会再见。”

姬月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如果有缘，还会再见？缘在哪里呢？伸手琢磨不到，想想又不会来，只是徒留一个念想和希望罢了。这一走，怕是今后再无相见之日。

姬月叹了口气，褪去那一身白衣，焚香沐浴，绝美的酮体宛若青山隐隐中一位出世女仙。半个时辰过后，她穿上那早已闲置两月余的锦袍，将头发系好，手中玉扇捏好，便又变作那翩翩美少年模样。

“半夏，我走了。”半个时辰以来，半夏都没有扭过头来看姬月一眼，姬月知道半夏心里已如铁石坚硬，想她扭头已经是不可能了。

姬月驻足，深深看半夏一会，如痴如醉，约摸一炷香后，与道童告辞，踏上归程。

姬月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竹林深处。半夏猛然扭过头，看到竹海茫茫，却突然看到远处千米之外，有一道白衣身影冲自己挥手作别，顿时泪如泉涌。

姬月，再见。

蔡都以东，大周营地，三处了望塔突然燃起熊熊黑烟，直插云霄。

战鼓响起，铁马冰刀，无数大周将士突然从军营帐篷里涌出，捡起身边的武器，如同蓄势待发的饿狼，纷纷扑上蔡都城头，弓箭手爬上了望塔，目光紧紧盯着那远处漫天的黑雾。

三个月来，蔡都城外早已经堆满了大周与殷商士兵的尸体。护城河内一片血红，腥臭味飘散千里。

城墙脚白茫茫一片，仔细看去，那片白色却是不停涌动。仔细凝视，竟是一只只乳白色的蛆虫，是从那城墙脚边的尸体里钻出来的。

杨戬和凰九龄站于城墙上，目光凝视远方越来越近的黑雾。杨戬银甲金袍，凰九龄金甲银袍，宛若一对男女战神。如今，凰九龄身上竟没有了那青葱少女的稚气，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英气，格外潇洒。不少将士的目光都偷偷向凰九龄身上投去，咽了口唾沫。

“你看，如今你已是将士们的女战神了。”杨戬发现周围注视的目光，不由得打趣道。

“不得胡说，殷商这一波攻势马上就开始了。”凰九龄冷声道。

大地在微微震颤，两人目光直射到黑雾深处，只见上万黑甲士兵分列数个方阵，与巨型攻城兽和投石机涌来。凰九龄眉头一簇，那恐怖的巨型攻城兽是大周将士最为头疼的生物，奇大无比，有城墙之高，防御性强，箭矢无法刺破板甲皮肤，力大无比，一锤子便能将城墙砸碎。

这种巨兽叫做夔兽，身体自然生出一层厚厚的角质层。两腿站立，四肢粗壮，两手背上数条倒钩，手中抓着一把梧桐树大小的铁柄巨锤，双目红光爆射，汹涌而来。

这种巨兽，至今大周还未俘获或者击杀一头。殷商共有两头，所过之处，无不是血流成河。

喊声震天，殷商一股钢铁洪流袭来。只见头顶箭矢纷飞，一轮箭光飞过，殷商士兵便是倒下不少。可是杨戬和凰九龄却丝毫笑不出来。远处投石机装填，巨大的火焰石块宛若一块块陨石从天而落，往蔡都城墙上坠落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