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帝辇之下

谭素兮掀开轿帘，望着眼前的红墙白雪，跟冷宫里见到的并无多大差别，天地间只有死一样的静，哪怕是她边上这几个大活人，也是一身死气。

“姑娘可是觉得太静？”那大太监凑上前来，低头走在轿边与她小声说话。

“先皇在时喜淫乐，夜夜笙歌。陛下勤政爱民，最不喜这些，登基后便不让聚乐，不许喧哗。不过，陛下最不喜的，是有人看他的脸。”

“谢公公提点。”这样的话，倒是让她跟害怕起来，也似乎是印证了她的所想，一下子将她提到高空，提心吊胆的。

这位新皇帝并非善类，关于他的喜怒无常杀人如麻，就是身处冷宫，谭素兮听的也不少，如果现在要去见的就是那皇帝，她的性命似乎就是加上了倒计时。

无论如何她必须活着找到那个人！

走了许久，小轿轻轻落地，轿帘被掀起，“姑娘，到了”

她低头下了轿，站在广阔的庭坝里，只觉得寒风凛冽，格外刺骨。

她跟着大太监进了寝宫，也是低头不敢抬起，穿过重重帐幔，那人跪她也跟着跪，静谧许久，才见一双金色绣龙的靴子停在眼前，威压感随之而来，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越跪越低，可龙靴主人却久久不见动静。

谭素兮捏紧了裙摆，越感呼吸沉重，偏她不敢大口吸气，只怕这呼吸的声音，也叫这人觉得吵，要斩了她。

“好个漠上佳人惊鸿舞，”那人开口，低沉的声音便回荡在寝宫，吓得谭素兮越发压低了身体，几乎跪趴在地上。

“朕不好歌舞，偏对你这一舞，念念不忘……”

他一字一字说着，就像小锤，一锤一锤敲击在谭素兮心上，每一句话，似乎都是她的罪证。

许久，那人踱步绕回床边坐下，挥挥手，“都下去吧。”

边上有人应着，然后就传来小声的关门声。

“你将那日的舞，再跳一遍。”低沉的声音敲击着谭素兮，她从不知道这个事情，又如何得知那日的舞究竟是什么。

谭素兮惴惴不安着，那人却又道一句，“朕叫你跳。”似有不悦。

谭素兮一惊，赶忙磕头求饶，“皇上恕罪，奴婢从未去过漠北，不知究竟是何舞。”

“呵~”那人轻笑一句，不知为何渐渐大笑起来，偏他笑得戾气十足，听不出半点高兴的意思，更叫谭素兮头皮发麻。

许久以后，笑声渐息。

“许是那日的海市蜃楼，觉得桃林中你那一舞甚是惊艳，缥缈似仙。今日见了真人，也不过一般，不如杨妃媚，也不如柳妃艳，寡淡得很。”

谭素兮脸上更白了几层，不管是杨妃还是柳妃，她都有所耳闻，杨妃随行狩猎，被射成了靶子，柳妃如今还住在梅妃隔壁，听说早没了人形。

“你这外裳与你一般寡淡，除掉。”那人淡淡说道，谭素兮却是错愕，迟疑着站起，颤抖着手解开衣带，脱下外裳。

可事情并不这样就算结束，还未看完的书册砸在她身侧，“朕可有叫你停？”

谭素兮甚至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流泪，麻木的解去衣裳。

从未受过的羞辱，让她近乎绝望。

时间流逝，很快她身上便只剩一件薄薄的肚兜，在冷气中瑟瑟发抖。

谭素兮抱紧了胸前，死死不愿再进一步。

“啪！”又是一本书册砸来，重重砸在她的手臂上，随着惊落的泪珠一起掉在地面。

“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