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离开小岛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

竹筏已经准备好了，因为制作竹筏的君诺和慕止都不是专业的，这几条竹筏他们已经测试过很多次。

虽然外形不尽完美，但安全性是有保障的。

这些日子以来，大石几乎走遍了小岛上的各处，可以离开的消息也已经提前散布到各个洞里。

不过真正到最南边的山头集合时，也就五十多个人，其中大多数还是老幼。

她们有的是偷偷逃出来的，有大方一点的洞族看要走的是浪费粮食的老人，也就放人走了。也不是没有正值壮年的男人，就是少。

君诺对这些毫不在意，她只是不想愧对自己的良心，对着众人点了点头就将已经放置在浅滩上的竹筏推进水中，自己和慕止四人站了上去。

有的时候，肉眼看到的东西比千言万语都有作用。君诺知道这些人中很多人是怕被当冬日的储备粮，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而来。

看到地竹真的漂浮在水面上，在场的妇人孩子们都发出惊叹。他们也见过漂浮在水面上的枯枝，但为什么他们就从来没有想过人可以站立在上面呢？

“我已经反复试过，这些竹筏扎得很牢固，一排可以载四五个人没有问题。”

来的人数和君诺预计的差不多，还多出了两条竹筏。君诺简单和他们说了一下浆的使用方法，就让胆大的人上来试试。

今日天气好，无风无浪，又有听啸在水下盯着，控制方向或许对他们有一些难度，但问题不大。

反正只要到达河对岸就行。

有人尝试过之后，剩下的人都蠢蠢欲动，是真正相信了自己能够离开这座岛。

众人纷纷上了竹筏，就在此时，一道充满戾气的声音响起。

“连分食物的时候都能走神，果然是因为心里藏了事情。”

是一个男人。君诺往声源处看了一眼。那男人只在下身围了一条虎皮裙，手里拿着一把五尺长的白色砍刀，刀刃磨得发亮。

他的身后跟着六个大汉，神色都是凶神恶煞。那些人站在出声的男子身后，像是为他保驾护航。

这里当地的人们大多比较憨直，像这样明知洞里人有鬼却不说破，而是偷偷摸摸跟来的，君诺还是第一次见。她觉得此人有些麻烦，那边慕止已经开了口。

“这么多人一起过来，不仅仅是为了追几个人吧？”

他说起话来还不利索，有些词汇还要思索一番才能出口。

男人有些奇怪地瞥了慕止一眼，没有说话，似乎是默认了他的话。沉默了三息，才道：“还能带人吗？”

话是问句，这是服了软了。

不顾身边那些老妇人的劝阻，君诺盯着他的双眼，最终道：“那还有竹筏，至于怎么滑，自己琢磨。”

她已经听到身后之人的窃窃私语，说那奇怪男子名叫黠，脾气大，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对洞里的长老也不尊敬，对孩童老妇则不屑一顾。

那些人应该还是惧怕黠，说话的声音微不可闻。要不是自从练了纳归功法，君诺的各项感官都上升了一个层次，还真听不清这些人在嘀咕些什么。

不过在君诺看来，她们说的这些都不是大问题。喊打喊杀，又不是真的动了刀枪。这人要是真那么小心眼，哪还有人敢嚼他的舌根？

此人聪明、狡黠，还重义气。这是君诺对他的感觉。

君诺的语气算不得好，但“脾气恶劣”的黠还是谢过了他们，带着他身后的大汉上了另外两条竹筏。

十多排竹筏在平静的水面上渐行渐远。他们身后的几座山头上，好几双眼睛注视着昔日的洞人离去。

南罗河面宽广，水又深。用竹竿撑船是不可行的，用临时做的浆则速度上不去。

一行人用了整整两个多小时才抵达了岸边。上岸的时候，老人喜极而泣，孩子们则充满了好奇。

君诺特意注意了黠和他一众兄弟，几人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出来得早，这会儿离中午还有两个多小时。虽然只是隔了一条河岸，这里的环境却和岛上迥异。

上岸处是一大片森林，各种树木郁郁葱葱。还在水面上的时候，都能够闻到林中传来的花果香。

最近的树上还有两只金色毛发的猴，为这片森林添了几分活泼。纵然如此，大家也不敢深入，而是沿着河岸边上走。

再一次面对南罗河，慕止看着自己生活了一个多月的小岛，心中感概。

这里的春秋季节短，冬夏长。他和君诺来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春季，如今却已经是初夏了。

沿着森林的边界，一行人一走就是三个小时。他们并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但君诺等人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顿的日子，过了午时就饿得不行。

君诺架起了火堆，从麻袋里掏出一小块生肉，串起来放在火上烤。

“想要离开的现在就可以走，去哪里我都不会拦你们。”

她将这些人带了出来，但并没打算负责她们的后续生活。虽然外面的世界存在更大的危险，但对这些人来说，相当于一次重生。

她们大多是偷溜出来的，原本就是被当做储备粮的存在。留在岛上迟早都是一个死字，倒不如自己出来找寻出路。

“你去哪儿？”

众人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开口的。反倒是黠，倨傲地抬起头，问道。

“不知。”

君诺确实还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向何处。即便是到了现在，她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大概还没有黠了解的多。

所以要问她该去哪里，她还真的不知道。这事儿她也不是没有和慕止商量过，两人都是打算找个适合人类生存的地方，先过一阵子再说。

大石说过，每每到了夏季的时候，天气都会变得十分炎热，连猎物都不愿意出来活动。

所以这时候长途迁徙，显然是不明智的决定。慕止的意思是，趁着天还未热起来，多打些猎物，先保证有足够的储粮再说。君诺也是这个意思。

君诺的话言简意赅，黠颔首道：“我也不知道哪个方向好，如果你愿意，我们都跟着你。我的兄弟们都是打猎物的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