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半巫妖&精灵(十五)
滴!此章节暂时无法显示,感谢小天使的厚爱, 请稍后阅读么么哒 “是, ”顾央微笑颔首, “小女知道了。”
惺帝满意地点点头, “朕回头定会要舅舅好好赏赐你。”
可惜我并不需要赏赐,只想要你舅舅的心。
顾央自然不会把这句话说出口,她沏了茶递给惺帝净口,状似不在意地温温笑道,“陛下似乎同王很亲近?”
“那是自然!”惺帝扬了扬下巴,似乎觉得顾央这个问题实在愚蠢至极, “摄政王可是朕的舅舅。”
顾央心里微叹了口气,如今的惺帝还是被太后与苍豫保护得太好了,虽说比一般孩童聪慧沉静许多,但作为帝王,还是太过单纯, 并不知皇室中有时候血脉亲情也维系不住什么,否则原剧情中苍豫也不会落到了那样的下场。
心下如此想着, 顾央决定走一步险棋, 便问道, “若是有人要对王不利呢?”
惺帝严肃地蹙起眉头,道,“朕绝对不会让人伤害舅舅!”
“便是太后娘娘也不许?”
“自然!”
他顿了顿, 睨了顾央一眼, “你一个孤女, 问这些做什么?”他平素看着稚嫩,此时却显出几分帝王的威仪来。
顾央见此,心道一句果然谁都不可小看,面上无奈地屈起食指压了压下唇,“小女也是关心则乱,请陛下恕罪。”
惺帝闻言哼了哼,到底没有过多怪罪,“罢了,朕先回宫,你别忘了朕的糕点就是。”
顾央失笑,果然这帝王的架子绷不了多久。
自问出那样的问题,顾央便知道会有什么后果,但她必须冒险一试,只因她需保证苍豫能在那场陷害中全身而退,更想让那些企图陷害苍豫的人吃到苦头,因此,当苍豫忽然提起此事之时,顾央丝毫不感到惊讶。
“你可知道你做了什么,”苍豫轻轻顺着她墨黑如绸缎的发丝,动作和语气都温和,薄唇吐出的话语却异常冰冷,“若是那些话传出去,足够让人将你杖毙。”
“我......”
“别同孤说你是关心则乱,”他淡淡地打断她的解释,“你向来知道分寸,怎么单单这回就失了规矩,”他修长的手划过她的脸颊,继而轻轻抬起她的下颐,“告诉孤真正的缘由。”
“顾央知错,”她微微垂下眼,乌黑的发衬得脖颈脆弱而单薄,“顾央只是......希望您平安。”
苍豫沉默下来。
他看着面前这个小姑娘,她很聪慧,明事理,对朝堂与众臣之间的暗涌有很敏锐地直觉,她很乖巧,从不违背他的意思,但却能将他的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条,每当她微笑地看着你的时候,你仿佛就是她珍视的全部。
此刻她依旧是乖顺地跪在他面前认错,因为他久久未回答,一向带笑的嗓音也似乎染了哽咽,“顾央知错,王若是生气,责罚顾央便是,只求您不要厌弃顾央。”
他这次......似乎过于严厉了些。
清俊的摄政王这样想道,便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发顶以示安抚,见她欣喜地抬起头来,眸中似带残泪,他迟疑了片刻,还是道,“下不为例。”
......
惺帝对顾央手艺的赞不绝口引起了太后的注意,又或是她本身就对这个能一直待在苍豫身边的人心存疑虑,一日,顾央前脚方送走了苍豫去上朝,后脚便收到了太后的懿旨,用的理由也冠冕堂皇,说是要她携琴入宫陪伴。
这显然故意避开了苍豫,不给她任何拒绝的机会。
顾央无奈地笑了笑,收拾妥当便随着太后遣来的太监入宫觐见。
太后的宁仁宫极其华贵,大到宫室,小至花草,无一不精,一路上宫人神色恭谦,井然有序,未向她这外来人多瞧一眼,这位太后的手腕可见一斑。
那太监引她入了内殿便悄然退下。
顾央谨慎地抱着琴,目不斜视,向着上首跪拜道,“小女见过太后,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鉴于不知太后要做什么,有无恶意,顾央的行为举止都做到谨小慎微。
然上首许久不听太后回应,她心中微微一沉,便知道太后这是要给自己一个下马威,姿态便越发柔顺。
太后于座上静静看了她半晌,终于理着袖摆漫不经心地开口道,“哀家听闻,陛下很喜欢你做的糕点?”她的语调微扬,询问的话语语气却肯定,无形之间便有种迫人的气势,若是一般人,此时必定惊心胆颤。
然而顾央并非是一般人,她经历过无数世界,就是连女皇也并非没有做过,当初能让百官莫不服从,如今自然不会因此露怯。
“小女雕虫小技,陛下也是图一时新鲜罢了。”
“呵,能让陛下有一时新鲜可图,你的本事也不小,”太后不以为然,不过倒也转过了话头,“你会抚什么曲子?”
顾央垂眸,“小女不才,大华朝如今的曲目都略通一二。”
太后抚摸着金珠嵌蝶九鸾镂空护甲,红唇弯出几分意味不明的笑意,“哀家倒是喜欢那曲《墨山调》,只是一直不得其韵味,你便奏给哀家一听。”
《墨山调》乃前朝琴师梁雍所作,其指法之精妙,琴曲之悦耳,意境之高远,上下千年,无人望其项背,太后此举,分明是故意为难。
而顾央无论弹或不弹,都将受太后责难。
顾央神色从容地向太后行了一礼,于琴边坐下,双手搁于琴弦之上。
她不但要弹,还要弹得好!
一道破石之声蓦然惊起,霎时间便掠夺了所有人的思绪,教人只能将那一声接一声高而亮的回响铭刻入脑内,随着那曲调沉重而沉重,轻快而轻快,时而仿若置身飞羽,望尽远山连绵,旷达高远,时而仿若路遇清池,鱼潜鱼跃,水出青莲。
“哐当”一声,太后猛然站了起来,置在手边的骨瓷描金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了个干净。
侍候的宫人惊慌万分,大呼着“太后息怒”跪下请罪。
太后这才恍然,一双眸子神色复杂,她缓缓坐回凤座之上,仿佛方才的失态不复。
她看着随宫人一同跪下的顾央,淡淡道,“继续跪。”
这继续一跪,就跪了一个多时辰。
他人或许不知道太后为何动怒,顾央却看到了太后那一瞬惊怒的神情,仿佛透过她在看什么人,而且还是一个她极不喜欢却无法企及的人。
再加上她本就心存芥蒂故意刁难,责罚是难免的。
不过顾央倒是没有想到太后只让她罚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