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真正的芥蒂

虽然弄不明白那位李总监的“好意”,但是去一趟总是免不了的。白朵朵想着,有阿翔在身边,总该好很多。

还是在那个老地方,很容易就让人联想到之前的不愉快,摩挲着杯沿,白朵朵想着怎样应付。

不一会儿,那人来了,肥胖的脸上堆满笑意。

在从那人手里挣脱出被他久握不放的手后,白朵朵迅速拿出文件。

阿翔说道:“上次听了您的建议,他们回去之后就认真改了,也不是什么大的生意,就尽快点吧,也不耽误你的时间。”

那总监照例推脱,点了一堆菜,还拿了几瓶红酒,说是又要边吃边聊。看着阿翔的脸色也不太好,毕竟这笔生意的利润也不多,来这种地方吃了一次已经算是成本大了,现在他还要……

接下来阿翔表现的尤为强硬,白朵朵觉得松了一口气,也只是象征性地喝了几口。那个总监在多次吃瘪之后终于甩手要走,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原来你们公司就是这样对待顾客的!下属乱打人不说,连老板也是这样粗俗,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不会再给你们一次机会!现在看来,你们也做不出来什么好东西,为了我们公司的名声,还是应该早点和你们断绝往来!”

阿翔也彻底恼了。饶是做生意这么久了,还没碰上这么无赖的人。又要明里暗里占女生便宜还借着再谈一次的名义来骗饭吃,说怪不得呢,被打了还好心同意再谈一次。菜点的超过分量不说还专挑贵的点,现在还想要趁机溜掉,什么人啊!

“既然李总监一定要违约不合作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麻烦了回去之后记得告诉你们老板定金就别想着拿回去了9有,上次请李总监的就不说了,只是这次李总监***似的点那么多菜,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出门的时候可别忘了买你那份的单!”

李总监的伎俩被揭穿,本来不在身边的服务员一听这话也赶了过来,他又羞又怒:“谁要赖你们的了,也不看看自己的穷酸样子还真是会想!没见过你们这种的,和人家做生意请人家吃饭到头来还要客人付单,也亏你们好意思说出口!让你做的事情没有做好,我们不让你们交违约金就算好了居然还想霸着我们的定金!”

好一番争执之后他才不甘不愿付了账离开。

日头西垂,已经傍晚了。

阿翔把白朵朵送到公寓门口后就离开了。

白朵朵低头算着,这个月的房租费水费什么的又要交了,自己还真是没存下多少钱,想买的东西还有很多,想吃的东西也有很多,烦。

其实自从离开穆家后,白朵朵一直处于拮据状态,加上后来没有收入,卡里的原来的积蓄也渐渐花得差不多。等到搬离殷家后,那日子就显得更辛酸,好在找着了工作,勉勉强强也过得去。当然,殷御鸿也给过不少次卡给她,都被她坚决拒绝了,实在拒绝不了也就搁着了,密码有意无意之间便遗忘了。

她一直是一个独立的人。

很小的时候母亲便去世了,只留下她和父亲相依为命。父亲则是穆子懿父亲身边的左右手,也没什么空和她在一起。所以她老早就学会处理好自己所有的事情,尽量不添麻烦。她应该争取的权益,如果不是非要不可,她不会去说,受人欺负,如果不是忍无可忍,她也不会说,她不想惹父亲生气,也不想看到父亲操劳。

但是从小缺少关怀,更没有很好的亲密关系总让她把自己和别人分得很清楚,除了自己和父亲,所有人几乎都是别人。父亲死后,除了自己,也都是别人了。虽然穆爷爷对她很好,她也很感激他,但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歉疚多。后来自己也想过,她真的是为了报恩才嫁进穆家吗?

不,更根本的原因是亏欠吧,她讨厌或者说恐惧欠别人任何东西。在知道穆爷爷居然给了她20%的股份的时候,她不是没有心动的,有了那20%的股份,自己可以得到很多,可以直接完成许多她想做的事情。

可是,事实是,她几乎惊恐般地把那股份还给了穆子懿,就像丢掉一个烫手山芋,丢完之后浑身舒了一口气。

无债一身轻,钱财之债易偿,可是情债却难偿。

她欠穆爷爷的,她觉得自己差不多是还清了。

可是,在殷家住久了之后,虽然很是愉快,但她却觉得越来越压抑,越来越沉重,难道要这样一直住下去吗?原本只是一个越来越强烈的念头,可能她自己都没搞清楚原因。然而借着宋云影为导火索,她坚定地搬走了。

即便殷御鸿向她告白。

她的确感到很开心,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有什么比这更幸运,更值得开心的事情呢?不过,即便欣喜,她也要搬走,她不要再处于那种痛苦之中。

停电了,整栋楼都黑漆漆的。摸着摸着好不容易快到了。借着外面些许的光,白朵朵发现眼前似乎有一个人影。只是角度问题,看不太清,隐隐在她家门边上。

空气中有浓烈的烟味,争先恐后地冲进鼻腔里,吸入肺腑,白朵朵剧烈地咳嗽起来。

随着她的靠近,烟味越来越剧烈,人影也越来越清晰,只是这么黑,他又低着头,看不清面目。还不等她推测,人影就抱住了她,浓烈的烟味呛人,白朵朵侧着头给自己一些空间:“殷御鸿,你没事抽这么多的烟……”

还没有说完,话又被堵住,满嘴的烟味,最讨厌的烟味,让人几乎想把肺都呕出。可是殷御鸿丝毫不顾及她,只是近乎暴力地索取。

记得刚开始的时候,在她的眼里,他是个温柔阳光的大男孩,顶多是有些孝子似的任性和禁忌。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样得霸道?这样得蛮不讲理?

他终于停了下来,白朵朵也趁机离开他的怀抱,却不料他又蛮横地抓住她,力道大得让白朵朵觉得自己的手腕下一秒就会被他折断了。

他倏然抬起自己的下巴,猝不及防对上那双望着自己的漆黑双眸。明明这里这么黑,可那双眸还是那么容易就看的清。里面似乎含着复杂情绪。是悲伤是愤怒还是什么?白朵朵发现自己理解不了。

“这个又是谁?”他凑近了些,鼻尖几乎对着她的鼻尖,让人觉得呼吸都停住,“你的新欢?”

“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刚才楼下送你回来的是谁?自己的男朋友搁着两三天不闻不问,还有闲情和别的男人说说笑笑?”殷御鸿加重手上的力道,以致白朵朵不得不辛苦地昂起头来对着他,“之前我还不相信,这么看来云影说的都是真的,白朵朵,你根本就是一个水性杨花朝秦暮楚的女人。”

“殷御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水性杨花的朝秦暮楚的女人?自己在他眼里这么不堪?不过是两日的冷战而已,两日而已,之前的柔情蜜意之前的温柔缱绻才不过两日的时间就可以全部化为乌有?白朵朵睁大眼睛,说不出地愤怒,可是冲天地愤怒又转化为一种浓浓的厌烦与疲倦,迅速到达全身每个角落。

“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那么幼稚?”看着他冷冽的脸庞,白朵朵觉得很累。袁澄的刁难,李总监的不怀好意还有堆积如山的工作已经让她身心俱疲,每次还要因为殷御鸿莫名其妙的吃醋哄他半天,白朵朵觉得自己的每一细胞都在叫嚣着疲倦,尽管对今天他说的话很是生气,白朵朵也没有和他吵架的心情,只希望他早早放过自己让她好进屋休息,有些无力道,“那是我的老板,只是一起谈生意他送我回来而已。”

“我幼稚?难道就这样看着自己被戴绿帽一言不发吗?”

“你先放开我,我们进去说。”

殷御鸿面色紧绷,也不放开她,就着这个姿势用自己的钥匙开了门,把白朵朵半抱着带了进去。

也许是小区的变压器坏了,许久都没来电。殷御鸿抱起白朵朵,摸着黑就往客厅走。

白朵朵租的这个屋子本来就小,客厅也不过是装装样理出来的,其实最多也就可以放一张桌子,几张椅子,十分的狭小拥挤。

果然,“嘭”的一声殷御鸿踢到了桌子,听这声音也知道撞得不轻,白朵朵心里一惊,想着本来晚上看不清就挺麻烦,现在他还抱着自己,更容易撞到,忙说:“你先放我下来。”

没想到殷御鸿一听她这话之后抱得更紧,呼吸也显得粗重了一些。如果说他之前还留意躲了,那么这之后他算是干脆什么都不管了。直愣愣地向前冲,不一会儿就“嘭嘭嘭”撞到了好几下,尖锐的声音立马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让好不容易至少在白朵朵单方面看来有些松缓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殷御鸿他依旧不管不顾地,任由自己一下一下撞着桌椅,就这样硬生生走到了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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