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看清内心
“你就这样走了,难道我在你心里就如此轻,轻得你多说一句话都不行。”身后延初奚声音有些微急。
“我与葛玉莹自小相处,以前是我不明白自己的心,既然如今明白了,就想遵循自己的心。”雪孟诺轻轻淡淡道。
“你当真是记起我了,什么时候的事呢?我以为你记起我时,会......”延初奚轻微低了低头,没再说下去。
雪孟诺感觉自己有些残忍,懒懒的抬头看了延初奚一眼,“儿时之事,就不要记挂于心了。”
“我一出身就是西慕国的皇子,半岁时没有母妃,父皇把我过继于皇后名下看养。每次吃食都要太监试吃,为此不知毒死了多少太监,皇后性懦,根本不能与后宫中的势力相抗衡,后来,有一阵我都不敢吃东西,直饿得头晕眼花,晚上蜷在皇后的被子里听她讲故事,我不敢一个人睡,总是会做恶梦,梦见自己满身是血的死在一个不知道的角落里,面前是那些个妃子皇子的淡漠眼神,那年,我被刺客掳走,丢在一个冰窖里,我在冰窖里待了三天三夜,父皇才派人救了我出来,我不明白为什么那些人都想让我死,是父皇太疼爱我了么?那年我三岁,皇家无亲情,在我三岁时就已清楚知道,自那时起,父皇便暗中派人训练我,那种苦....四岁时我自己训练了属于我自己的人,吃食住行全不假外面人之手,五岁时我就训练了一支很好的精兵,他们中也有不过几岁的孩童,再大些也不过十几岁而已。”延初奚沉默了一下。
雪孟诺眸光沉了沉。
“后来,那些想置我于死地之人最后都不知名的死了,父皇爱我母妃,更爱我,那些人我知道是怎么死的,可我什么也没说,因为我知道今日他们不死,他日就是我死。”
雪孟诺心紧了紧。
“八岁时,我出宫办事,被我的皇兄设陷井刺杀,我在追躲中迷迷糊糊迷了路,却见到了我的母妃,她的画象在父皇的寝殿里贴满了一面墙,所以我一眼就知道,这个美丽善良的女人是我的母妃,原来她之前失忆了,后来成亲了,还生了一个弟弟,我看着那个叫我哥哥的男孩,心莫名的欢喜,我知道我的母妃还没死,就算他不能进宫时刻陪着我,只要她活着就好,皇宫那个地方不适合她。第二日离开时,我故意留下一块玉佩给她作念想,谁曾想就是这块玉佩.......”
此事雪孟诺听葛玉莹说过,现在亲口听延初奚说那些外人不知道的个中细节,心更紧了紧。
“父皇很快找到了母妃,然后,我就亲眼看着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母妃死在我的面前,母妃临时前告诉父皇,这一生她最爱的人是父皇。她让父皇把不鸣送给寻常人家看养,我却把他留在了身边,母妃不在了,他就是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想。”
“也是八岁那年,我外出办事受了伤,被一个好心的小女孩所救,她懒慢,随意,就像一束阳光照进我的心里,我问她,以后长大了我娶她可好,她说好。”延初奚看了雪孟诺一眼继续道,“从那以后,你就是我心底的一束温暖,不论遇到何事,只要一想到有个小女孩笑意盈盈的在等着我去娶她,我就想着一定要尽快长大,增强自己的力量。”
雪孟诺嘴角蠕动了下,终是没说话。
“三年前,一个黑衣女子闯进皇宫偷了镇国之宝-——望龙鼎,父皇派人全力倾查,我与你交手之际,不知为什么,虽然你蒙着面,但是我就是知道是你,所以,我把望龙鼎的事压了下来,那晚,你女扮男装,邀我喝酒,我猜是你,畅聊一夜后,你消失了踪迹,我遍寻天下竟也没找到你,于是我告诉自己,我总会找到你,再见到你时......”
延初奚不再说话,抬起头眼眸深深的看着雪孟诺。
“嗯”葛玉莹含笑的一挑眉应道。
“我早就该猜到不是,不然你如何会那么快出现在那密道里。”
“我只是想阻止一切能让你上心的人。”葛玉莹一副理所应当道,注意到雪孟诺的表情转换,眸光又深了几分。
“你没事跑我房间干什么。”雪孟诺边说向屋内走去。
葛玉莹转过身看了眼走至近前的雪孟诺一眼,“我今晚和你一起睡。”
“啥?”雪孟诺不可置信的看着葛玉莹,这家伙开玩笑的吧。
“真的。”
“真你个大头鬼。”雪孟诺顿了顿,话音一转,“那袁富商就这样安然的呆在窂里,不想翻本么?”
“东朝皇帝断了他一切根基,袁昌本是一只老狐狸,只可惜他遇到了比他更厉害的狐狸,真相信了东朝皇帝的话,借他之手牵连进花清楼,以此来消除我们两个,却不曾想,东朝皇帝此次真正想消除的是袁氏一族,谁叫袁氏一族家世,财富露白,不向安家学习世儒之道,还与皇家关系日渐疏离,却又手持免死金牌呢,这总归是东朝皇帝心中的一根刺,日夜不得好眠。”葛玉莹声音温温凉凉道。
雪孟诺径自朝床上一躺,盯着头顶上的流苏有些疲乏道,“既然袁昌与东朝皇帝不合,你何不把他拉笼过来呢,日后对玉容山庄来说也是一助力不是,何必毁了他。”
“没毁,只是磨砺他一下而已。”说话间葛玉莹已坐至床边,声音比往日的温暖润心更是温柔几多分,“爷爷来了,你要不要去见见他。”
雪孟诺精神猛的醒了几分,“真的。”转念又道,“那老头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干嘛现在要去见他啊。”说着拉起一旁的被子盖住了脸。
“以前见和现在见不一样。”葛玉莹轻笑一声,轻轻的拉开雪孟诺盖住脸的被子,声音极温柔蜜软道,“毕竟我们现在不一样了不是。”
听着葛玉莹温柔语气,蜜软的话语,雪孟诺脸微红了红,这家伙原来可以这么温柔的啊,眨了眨眼睛,故意板起脸道,“有什么不一样啊。”说完又抢过被子盖住脸。
“是啊,有什么不一样了呢。”葛玉莹声音近视低喃,俯了俯身,看着床上人儿自锦被里露出的雪肤玉肌,柔荑皓腕,呼吸乱了下,轻柔道,“爷爷会有见面礼的。”
雪孟诺拉开被子,眨了眨已圈起一阵春水涟漪的眸子,看着面前美至不可方物的葛玉莹道,“真.....”话未落,便被葛玉莹一口含住。
帷幔内春情暖暖,旖旎景色,一阵情动迷糊中雪孟诺脑中突然闪出一幅血雾迷蒙的画面,情动的暖意猛的被入骨寒意如潮水般的浸得倾刻退去。
葛玉莹感觉到身下人儿的寒意蔓蔓,猛的抬起头,此时雪孟诺眸光清明一丝,伸手推开葛玉莹,软软的坐起了身,娇娇弱道,“我们......”
“我明白”葛玉莹一下子拥住面前的人儿,怀里人儿雪肤如醉了胭脂般瑰艳,香肩裸露,玉肌冰骨精致而细腻,往日的懒慢随意气质更是从骨间透出,无处不诱惑,他不敢保证再看下去还能不能忍住,感受到雪孟诺刚才一瞬间的寒意,葛玉莹溢满欲色的眸光亦是沉了几分。
雪孟诺你的心里到底住了何人,为何我总是看不透,葛玉莹的心隐隐有些痛。
良久雪孟诺从葛玉莹怀里抬起头来,两眼直直看着他,清亮的眸子里映着自己面红的容颜,平常温润如玉,玉质天成的绝世佳公子,此时情意欲人,如玉的脸上阵阵潮红未退,显得瑰艳艳华,雪孟诺吞了口口水,突然笑出声来,“我一会儿去看那老头,他在哪儿?”
“在我的院落旁边,一会我们一起过去。”葛玉莹抓起雪孟诺的手映上一吻温柔至极道。
雪孟诺脸一红,“我自己去。”
葛玉莹了然的点了点头,又拥着雪孟诺的身子平躺片刻,总有一天我要将你的心抚平,只属于我。
夕阳西下,周围明澈的事物渐渐的笼上了一层清蒙之声,亭台假山显得犹为寂静,花木草枝不吭气的立在那儿,雪孟诺一进院子就感受到这般景象。
看了眼守在门外的女子一眼,暗道一声,这玉家人就爱摆谱,走到哪儿都要有人侍候着,冲着女子轻言一笑,“清月姐姐也来了”。
女子二十几岁,芳姿青逸,举手投足皆显大气,闻言亦是轻言语笑,“孟诺小姐这称呼,清月担不起。”
“担得起,担得起”说话间雪孟诺一如往常的大大咧咧地在院落唤道,“老头儿,我来了。”
“小丫头,不规矩,那臭小子就是如此管教你的。”房内传出虽是责怪的语气,但不难听出话语里的一丝慈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