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中都凤阳保卫战 4

寒风凛冽，凤阳城头之上再次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数十门佛郎机再次喷射怒火，弹丸呼啸而至，接连不断的击伤贼兵，淮凤营各百户的指挥也不断的手持战刀大声吼道：

“开火门。”

“装弹”

“瞄准”

“齐射，放。”

“砰砰砰。。。”

城头之上升起阵阵白色硝烟，更是打的贼兵抱头鼠窜，短短片刻就有近千人伤亡，只是在各首领派出督战队的威胁下，没有人敢后退一步，持续而来的密集炮击和排枪也激起贼兵中老营的凶性，纷纷踩着前面已经死去的尸体带头快去前进，一些只是被击伤或者跌倒，还未来得及爬起来的贼兵，很快被后面涌上来的密集人群活活踩成肉酱。

尽管城头之上佛郎机用这种弹丸杀伤力威力惊人，每一次开火之后，总能给流寇造成不小的伤亡，但蜂拥而来的贼兵实在太多了，每一次弗朗机轰出一片空地，或是被火铳打倒在地，腾出的位置，总是会在很短的时间里，被更多的贼兵填补上，没过多久护城河里已经堆满了尸体，而对全力向城头挺进的贼兵来说，虽然无法抵挡明军火器，但只要全力冲到墙角之下，凭借流寇人数优势一定可以冲上城头。

付出惨重代价贼兵，好不容易越过护城河的贼兵，还未来得及喘上口气，很快守军用又凌厉的箭矢开始了射杀，就这样贼兵每前进一步都会遭到守军火炮、火铳、弓箭的交叉火力打击，城下没有立刻被打死的也很快没有气息，尸体层层叠叠的堆积在一起，浓郁的血浆四散翻飞。

一些被箭矢射中身躯，但不是要害尚且没有死去的贼兵倒在血泊里撕心裂肺的惨叫哀嚎，几个踉跄走在尸体堆里，刚刚找到自己手臂的贼兵一脸茫然的喃喃自语，好似根本感觉不到痛处一样；刚刚中弹被打烂肚子的贼兵跪在地上，疯狂的将混杂着已被染红泥土的肠子塞回肚子，在哭喊声中断了气...

激战仍在继续着，无论是想要拿下凤阳的贼兵一方，还是守卫城池的朱尽忠明军以及城中百姓一方，都有着坚定不移的决心，大战刚一开始就进入白热化，贼兵一波又一波的从大军阵中被派出，朝凤阳城冲杀过去，而那些已经冲到城头之下的贼兵，便立刻将云梯架设起来，衔着刀刃，手举着盾牌朝城头攀岩而去，墙面很滑，很多梯子爬到半道就歪斜倒下，下面扶着梯子的贼兵则被小头目大声的责骂声下更加用力的按着。

守城的明军同样准备充足，无数滚石檑木从城头迎面砸了下来，不少被砸中的贼兵身躯瞬间凹陷下去，瞬间朝着地面掉落下去，被烧得滚烫的沸油、金汁倾斜而下，顿时把无处可躲的墙下贼兵烫的皮开肉绽，在疯狂的惨叫中死去，忽然从上面抛掷而下的大型爆炸燃烧武器‘火药包’，更是战死战伤不少贼兵。

不过已经自知无路可退的贼兵，虽然充满的害怕和恐惧，但很多人还是一边哭着一边悍不畏死的攀爬冲上城头，每当呼啸而来的石块压制城头明军的时候，看准时机的贼兵立刻跃上城头，企图站稳脚跟，各段负责的百户都会亲自率部在前，手持战刀身先士卒的冲向贼兵，将会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将刚刚趁机冲上来的贼兵斩杀，重新夺回了险些被贼兵突破的城头。

在朱尽忠怀的命令下，猛火油被抬了出来，这种原始的黑色石油，对于焚烧云梯那是一大神器，随着一声令下，黑火火的油液被泼了出来，接着就是点着火把被更厚扔了出来，爬满贼兵的云梯燃烧起熊熊烈火，丢开云梯的贼兵掉落下去，顿时砸翻不少人，墙下也是一片大火。

随着不断呐喊而来的贼兵，源源不断的攀爬向城头，不时的有贼兵冲了上来，但都会很快的被各百户、总旗领兵击退，很快墙垛上也满是飞溅的碎肉，地上遍布粘稠的血迹，有的刀口已经卷刃，守城一方开始出现不小的伤亡，大多数都是昨天召集而来的城中青壮，战场之上浓郁令人窒息的血腥气味传遍每一个角落，而守城的明军和青壮开始有些喘不过气来，看着城下密密麻麻的贼兵，谁也不知道他们能否守得住凤阳。

朱尽忠看着战斗上的激励程度，也是紧紧地握紧了拳头，目前在墙头上坚守的并不是守军的全部力量，作为一个现代人，他深深知道手上有一个预备队的重要性，而墙下还有5个战兵百户和5个辅兵百户，还有6百人的骑兵，其中一百多人是朱国相留下来的家丁，这近千多人是凤阳的最后压箱底的兵力，轻易不能派上来。

“当当当”

随着夕阳开始落下，贼寇营中敲响了退兵的命令，身心疲惫的贼兵如潮水一般拼命的退了回去，奔跑的速度比冲锋的时候快上很多，墙头上的枪炮声也随即停了下来。

朱尽忠抬头看着快要落下的太阳，轻声说了四个字

“残阳如血。”

晚上子时凤阳东门打开，400骑兵被分成4只百人队，朝着流寇大营四个方向而去，他们的任务不是夜袭，而是每半个时辰就去骚扰一番，不然劳累一天的贼兵们睡好觉。

流寇营中的贼兵刚进入梦乡，就被各种喊叫声跳了起来。

“官军夜袭了，来人啊。”

起来之后大多数惊慌失措，他们被夜袭弄怕了，寿州城下就有这么一出，而扫地王跟天平王已经吃过两次苦头了。好不容易安抚下来后，准备应敌后，瞅了半天也没发现官军，继续睡觉，可没过一会，又是一阵马蹄声传来，流寇们又爬了起来，拿好武器准备应敌，结果还是没看见人影，就这样么折腾了四五回，贼兵都疯了，又不敢不理会，闯王认为这样折腾一夜，明日还如何攻城，当即抽调人马加强戒备，其他人打雷都不要问睡着。

之后官军在弄闹了二次，营中都没怎么理会，守夜的巡逻的也开始不当回事了，刘廷石一看这情况，带着五十人冲着营门冲了过来，用手弩射杀了十几个贼兵，还扔了几个“火药包”，爆炸声一起，营中一下子都被震醒，慌忙爬起来看什么情况，就这样到了寅时派出城的骑兵返回城内，可贼兵们确不敢睡了，担心睡下官兵夜袭，小命就没了，到天亮时，所有人各个眼皮打架，毫无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