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八章 涌动的暗流
闹了一会儿，马里才倒在客房的床上呼呼大睡，真嗣这才有机会跟美里探讨一些机密。
两人坐在阳台的小桌子边喝茶，视线所及，是 25 公里外的火光，染红了半个夜空。
富士山被合体使徒爆了整个山头后，引发的火山喷发余威尚存。原来的山腰处，如同地球的大创口，还在持续不断涌出通红的岩浆，沿着山脚缓缓流动，一路任何可燃之物皆化为焦土。
山林大火仍未扑灭，远处山头的火光和浓烟隐约可见，直连天际。
空气中带着淡淡的硫磺味，天空飘着灰色的雪花，地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火山灰。
真嗣长叹一声：“太惨痛了，即使胜利，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
美里注视着真嗣的眼睛，“要不是你成功阻止了第三次冲击，我们现在可没机会待在这里，不必愧疚。”
美里身负重任，虽然有些圣母，但也明白真嗣是拿命在拼。能够战胜那么强大的敌人已经是侥幸，无法奢望更完美的结局，无辜民众的伤亡是不可避免的。
这可是赌上全人类的战斗，初号机在真嗣的操纵下，连抗两大对手而不败，已经是天大的功绩。
初号机的战斗结束后，指挥中心通过采集、分析战场数据，才发现伊豆半岛的激战现场，布满了陨石坑一般的小盆地，那是激战的痕迹。才意识到合体使徒跟六号机的恐怖之处，也了解到初号机的无限潜力。
无疑，初号机在真嗣的操纵下，是战力最强的使徒兵器。几乎可以横扫其他机体的战力之和。
能够与之匹敌的，只有爆发过一次的零号机。绫波的觉醒，让零号机的战力暴增，并击杀了吞噬真嗣的力天使。
让 NERV JPN 头痛的是，无论是驾驶员，还是初号机本身都有脱离掌控的苗头，与新的指挥层产生了裂痕。
经人工智能计算分析，使徒完全体几乎抹平富士山的蓄力一击，能量攻击强度是力天使最强十字爆的 1382 倍。
而初号机击杀合体使徒，竟然没有想象中的费力。之前初号机可是堪堪与力天使势均力敌的（要不是真嗣被 Luca 阴了的话）。
显然，初号机战力的暴增，很可能与真嗣有关。专家们非常想知道真嗣是怎么做到的，有无复制这种方法的可能。
然而，真嗣当然不可能百分百配合。在有意引导之下，最后的报告结论是真嗣被使徒同化太深，神经同步链路越过了某个瓶颈，才出现这种情况。
六号机，其 AT 力场的厚实程度，目前除了弑神之器之外，是无解的存在。要命的是，六号机的移动速度更是无比恐怖，武器再厉害也不一定能打中。没有核心的弱点，打中了还不一定能打死，是最棘手的存在。
六号机是 SEELE 的底牌，直接以亚当分身制造，不愧是真正的EVA。
而其后续打开的灵魂之扉，更让世界各国高层的知情者肝胆巨寒，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全人类化为橙汁了。
之前能够轻松覆灭 SEELE 这个组织，各国高层也许起了轻视之心，以为这就是一个鼓捣 EVA 入魔的邪教组织，打掉就好，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
而所谓的第三次冲击，灭世之危，只是古老资料上的记载而已，没有足够的实例证明情况属实。
而现在，初号机与六号机的战斗终于让掌握 EVA 的大国清醒起来，这玩意儿是灭星级的武器，还真比核弹危险多了。
特别是岛国政府，几乎成了惊弓之鸟。
这次初号机虽然打赢了，但代价太过惨重。敌人越来越难对付，万一下次直接陆沉了就是彻底的灭国，那打赢了也没有任何意义。
所以权衡之下， NERV JPN 决定不藏着掖着了。一开始想把中央教条区的莉莉丝遗骸往外送，不过这个烫手山芋没有任何一个盟国敢接手。敢接手的，没那技术能力可以抗击使徒。
老大哥们的意思当然是，为了全人类的希望，我们会尽全力奶你，小老弟你一定要顶住啊。
结果就是无数原材料、军事武器、技术专家等援助不要钱地往岛国送，并积极开展国际合作，进行 EVA 相关技术的交换和共享。
凡是建立了 SEELE 分部的大国都有制造 EVA 的技术，其中以岛国的技术最为领先。在这些国家看来，初号机横扫一切的强大战力，就是岛国技术领跑的直接体现。
“放心吧，我不会有什么心理负担的。毕竟我能力有限，只能尽量保护身边的人，无法背负起所有人的希望，那太沉重了。”
“你明白就好，抗击使徒必须联合全人类的力量。而我们现在最缺乏的，就是时间。”
美里明白 NERV JPN 跟战自有很多超级计划在实施，准备了一些大杀器用于对付使徒。
真嗣道：“就算初号机失败了，国家也不是没有底牌。对 NERV JPN 而言， EVA 的驾驶员是消耗品，随时可以替代。”
美里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么说？没有比你更优秀的驾驶员了。”
真嗣靠在栏杆上，仰望着灰蒙蒙的夜空，“上周五，国联举行的会议上重新修订了《克隆人国际公约》，放宽了关于克隆人在军事领域的使用限制，并允许进行基因改造。唯一的要求是，不能制造有生育能力的基因改造人。”
“你的意思是……”美里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没错，之前 NERV 制造过绫波和我的克隆体，不过那只是偷偷摸摸干的。现在面对文明灭绝的压力，各国最高决策层已经没有了顾忌。还有，因为我拒绝了参与人格模拟系统的记忆复制实验，估计现在已经上了高层的黑名单，以后连接触初号机都难了。”
“关于你的克隆体，我也不知情，是司令亲自主持的……”
“他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不足为怪。也许现在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使坏呢。”
“不要这样说，毕竟他是你父亲。”
“呵呵。”
关于真嗣与老碇的父子关系，美里也很头痛。她心底不希望两人一直处于敌对状态。
“其实，在中央教条区的时候，我腹部中枪了，情况很危险。那时候，是司令出手救了我……不，应该是救了我们，所以他应该是在意你的。”
“当时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我没有什么意识。”真嗣那一段记忆很模糊。
美里回忆起来仍忍不住一阵发抖。
中枪后的恐惧和无力感，极速流失的血液仿佛带走了灵魂般，让美里在事后做了好多天的噩梦。
碇司令“临死”前的所作所为，将手掌融入腹部的伤口才救活了她，那个诡异的施救手法，真嗣听完久久无语。
“对不起，美里，是因为我，才让你遭受这些危险……”
“不用多说什么了，是我该感谢你才对。”美里是从心底感激真嗣的。
真嗣表面不动声色，内心其实起了巨大的波澜。
竟然是这样！
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老碇也是融合了亚当分身的存在。第二次冲击时，亚当分裂为 4 个分身。
其中一个分身被秘密送到了月球基地，被制造成六号机。
另一个分身被带到了地下空间用于 EVA 制造研究，以及当作诱饵吸引使徒上门。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老碇偷偷用莉莉丝的身体替换了，就算使徒成功突入地下空间也无法直接发动冲击。
之后，加持又偷到了另一个亚当微缩胚胎，作为交易带给了老碇。所以，作为幕后 BOSS 之一，老碇竟然掌握了两个亚当胚胎。
真嗣隐约记得，老碇曾将亚当胚胎移植在左掌里。如果是这样的话，他现在……很可能已经融合了亚当分身！
想到这里，他不禁颤抖起来。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兴奋。
加上各种想法，思绪纷杂凌乱。
亚当是使徒始祖，如同僵尸中的将臣一般，力量应该是最强的。真嗣恐惧的是，自己会不会被亚当的灵魂影响或控制。
目前看来应该不会，不然面对六号机的时候他束手就擒就完事了。
另外，美里对使徒极为厌恶，自己曾表现出对使徒力量的渴望，就被狠狠教育了一顿。
在美里看来，使徒这类存在就应该被彻底消灭。人类企图掌握这种力量，迟早会步入无法挽回的深渊，第二次冲击就是警告。
真嗣不知道该怎么跟美里解释，自己可能成了使徒祖宗的事情。
还有其它令他头痛的问题，亚当的其他分身在哪？老碇诈死后逃去了何处？在憋什么大招？都是十分麻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