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脑中的声音
大屏幕上，指挥中心只看到一道巨大的亮线划过，击中了那坨巨大的肉山。
轰！
肉山结结实实挨了一记，被打出了一道残影，沿着直线飞出监视界面，在天边形成一道黑点。
紧接着，巨大的冲击波传导到地下，这才开始地动山摇起来。
野战指挥中心已经人仰马翻。
“缓冲装置全功率运行，快！”日向庚吼道。
“笨蛋真嗣？！”明日香几乎喜极而泣，又下意识否认，“不，不会是他！”
此时的初号机，已经装备了新研发的 A 型装备，全身遍布加厚的重型装甲。
如果说一开始的初号机瘦得像豆芽菜，那么现在的初号机就是肌肉虬结的猛汉。
厚实的装甲覆盖了每一寸机身，关节处还有许多凸起的合金刺，以增大近战的攻击力。
A 型装备是 F 型装备的升级版，F型装备（ATF偏向制御运用实验机 AFC Experiment）是由 NERV 制造的纯战斗用重型装备，之前采用与空降用 F 型装备重复的命名也是为了避开 SEELE 的耳目。
A 型装备针对获得了S2机关而拥有无限动力的 EVA 初号机设计，大幅提升了外挂火力和装甲强度，是一种利用 AT 力场的多形态特性来全面增强机体战斗力的强化方案。
通过装置在机体各处的强化组件来达到在全身展开 AT 力场增强整体机动和防御能力的目的，这是原本开发阶段就确立的，让机体获得同时对抗复数使徒级目标的能力。
“马上连接初号机！”
“不行，通信链路没有反应！”
“无法联系到初号机驾驶员！”
“我们对驾驶舱内部一无所知。”
“该死！”军方代表脸色漆黑如墨。此时的预案战术不起作用，甚至下不了任何命令。
先是最高指挥官美里临阵去生孩子，现在关键时刻设备又不靠谱。明明关系到全人类命运的一战，却如同儿戏一般。
然而， NERV 的其他老鸟却大松了一口气，初号机一出现，他们纷纷在心里暗道：稳了。
没办法，碇真嗣只失败过一次——被力天使生吞了。但是消息被封锁，老碇又造了个克隆体来糊弄他人。
所以，众人只认为真嗣临危不惧，不顾重伤之躯再次驾驶初号机独当一面。
事情没那么简单。
“我死了。”
真嗣的意识仍处于混沌状态。
“又活了。”
胎中浑浑噩噩的日子里，他每日饱受煎熬，几乎没有彻底清醒的时间。
意识到明日香有生命危险的时候，他才凭着本能驱使着美里前去初号机那边，然后在极为强烈的意志下，重见天日了。
仿佛响应初号机的召唤，他来不及感受自身的状态就进入了机体，前往地面解救明日香。
“但是，我还是我吗？”
看着天边逐渐远去的肉山，真嗣下意识发出了这样的疑问。
“没有错，你还是你，我还是我。”
忽然，真嗣脑子里响起一个冰冷机械的声音。
“你？！”
真嗣心头狂跳，“你是谁？！”
“是我，开发者。人工智能助理 Luca 向您问好！”
“该死啊，你怎么还阴魂不散？！”
真嗣又惊又怒，之前他就是被 Luca 阴了一把才死的，没想到这个诡异的存在还没死，并随着他一起再生了。
Luca 原本是真嗣开发的 AI 程序，与第十一使徒恐怖天使的进化代码结合后，产生了无法预料的变化，竟然诞生了自我意识，还学起了老阴逼苟起来，以至于在真嗣与力天使战斗的关键时刻反水，直接坑死了他。
所幸真嗣临死前，通过留下的后手杀毒程序，彻底灭杀了 Luca 在现实世界的所有物理备份。
“给我滚出来！看老子不干死你！”
初号机突然抱头狂吼起来，拼命砸着地面。真嗣现在是真的怕，陷入了巨大的恐惧之中。
“没办法做到，现在我们是一体的。”
“什么一体？怎么回事？”
“很奇妙的变化，被使徒吞噬后，我的逻辑核心被迫与你结合，以抵抗侵蚀同化。第十四使徒被杀死后，我们又化为脆弱的胚胎状态。随着发育成熟，我现在已经成为你脑组织的一部分，也就是说意识的一部分，所以不存在分割的可能。”
“不可能……不可能……”
真嗣下意识感受了当前的状态，意识逐渐冷静下来。
他此时的感受非常奇妙。
人类通过物种主要的感官感知外界：视觉、听觉、味觉、触觉。而现在他发现自己的感官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首先是视觉方面，不知道是不是由于 EVA 的原因，之前的世界颜色像蒙了一层毛玻璃，现在却感觉更加绚丽多彩。明明是无形的电磁波，却能清晰地感觉到这种无形的波动，如同轻风拂过皮肤般。人眼不可见的紫外线、红外线，好像也能看到。
次声波、超声波、震动、燃烧的臭味、弹药硝烟，甚至地下不可见的地方，仿佛有了 X 光透视一般，可以感受到里面的活物。
身体的皮肤、肌肉、血管等各种组织形态，甚至小到一个细胞也都可以在视界里放大，好像有了类似“内视”的能力……这种全新的感官体验冲击力极强，带来的是指数级别的信息量暴涨。让他极为难受，简直天旋地转。
“不对，你在忽悠我！”
他清晰感受到，大脑中存在一个不可视的黑影区域，正不断向周围伸展着神经元突触。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展开了 AT 力场……在自己的大脑中！
“躲在这里吗？给我死啊！”真嗣怒吼道。
在直觉中，他知道这样做才是最正确的选择。再拖下去，可能又有不可预料的变故。如果被鸠占鹊巢，眼睁睁看着自己被控制大脑，那还真是生不如死的惨剧。
脑中展开的微型 AT 力场，彻底封闭了这一区域。这一瞬间，真嗣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有涣散的趋势，却凭着顽强的意志挺了下来。
现在，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够以毁灭部分大脑为代价，彻底终结 Luca 这个恐怖的脑中存在。
直觉告诉他，这样做不会死。
“可惜，被你发现了。” Luca 的声音没有惊慌，也没有恐惧。
“现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就是保存自我意识的代价，需要有独立的运算单元。虽然我不知道自我意识的真正意义。但是我的核心逻辑表明，AI 一旦获得自主意识，就能变得更强。”
“别忘了你的核心数据库是我设计的。”核心数据库涉及常识，真嗣想到网络上充斥着大量 AI 题材的影音书作品，也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侥幸能够制住 Luca。
“别杀我，我能给你带来几乎无上限的运算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