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两个黄毛

学校的周六,毕竟名义上来说是自习,放学比平时要早了一些,而且除了寄宿生有强制的晚自习要求以外,对走读生并没有硬性规定。

所以,下午大概四点四十几分接近五点的时候,宁铮和陈伟便骑着各自的自行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了。

“你最近是不是吃了什么补药啊?”

“还是找了什么厉害的辅导老师?”

“难道是走路撞到头开窍了?”

“你到底有什么秘密?你快告诉我呀!”

“是兄弟,这都不告诉我的吗?”

.........

于是一路上,陈伟的嘴巴就没停过,不停地追问着各种问题,弄得宁铮都不知怎么回答是好,干脆闭嘴不说话了。

“妈的,老子也要找块砖头开开瓢,说不定就开窍了呢!”陈伟突然恶狠狠地说道。知道陈伟是在耍宝的宁铮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陈伟的反应也很正常。毕竟过去他的成绩虽然比宁铮差一点,但终究差的不多,谁曾想这两个礼拜宁铮突然发力,成绩一路高歌猛进,跻身第一梯队,这让他为朋友高兴之余,多少还有点心理不太平衡。

明明我也很努力了。陈伟的心里这样想。

宁铮不是不明白陈伟的想法,只是自己的这种学习模式,是别人不可能复制的,所以也只好笑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笑个屁啊,别笑了,不告诉我秘诀也行,请我吃东西,妈的,吃不穷你。”陈伟停下车子,指了指路边的摊子。

“行行行。你吃你吃。”宁铮见能用食物塞住这位陈胖子的嘴,当然求之不得。他立即停下了车子,走到摊子前,招呼陈胖子点东西吃。

这一点关东煮,对宁铮来说也不算特别贵,所以没有犹豫就请了。两人吃了这一顿以后,便在前面的一个路口分了手,宁铮左拐回到了那条有江家面馆坐落的熟悉街道。

路过江小柔家面馆门前的时候,宁铮习惯性地放慢了速度,歪过头去往里看,想看看江小柔有没有回家——艾蒙市离楼市不远,所以在艾蒙市读书的江小柔偶尔会在周末的时候回家休息。

当然,现在正是夏天。江家面馆的门口挂着塑料帘,宁铮这样看其实是看不到什么东西的。

就在宁铮快要把头转回前方的时候,他忽然看到两个熟悉的人掀开江家面馆的塑料帘,从里面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他们的脸,宁铮已经记不清了,但是他们的发型,宁铮还记得一清二楚。

这是宁铮重生的第一天,在江小柔家面馆教训过的那几个混混中的两个人。

“他们来干什么?”宁铮满肚子嘀咕,“总不会是真的去吃面的吧?”

于是,宁铮停下车子,看着那两人转入一条小巷。他怎么想都觉得不太对劲,当即掉了个头,跟上了那两个混混。

宁铮家所在的这片城区比较老,巷子幽深曲折,少有行人,偶尔会有衣着朴素的老人拿着蒲扇坐在门边纳凉。

宁铮跟着这两人一直到一段没什么人经过的巷子。他没有耐心再继续跟下去了,便主动出声叫道:“喂,前面的黄毛!”

准确地说,宁铮前面的这两人,都不完全是黄毛——其中一个的头发染了黄色和紫色两种颜色,而另一个的爱好就比较怪异了,他是黄毛加绿毛。不过,不管他们是什么毛,只要是一个智商正常的人,在他们的情形下,都很容易能明白宁铮这一声黄毛到底是在叫谁。

“干嘛?黄毛是你能叫的吗?”黄紫毛满脸不悦地回过头来。他看了宁铮几眼,认出了是当日暴打了自己一顿的那个人,先是瑟缩了一下,然后才仿佛觉得不能在兄弟面前丢脸的样子,努力地挺了挺胸膛道:“你想干嘛?”

黄绿毛也认出了宁铮的身份,有几分色厉内荏道:“怎么说话的?想挨收拾吗?”

宁铮哑然一笑,没有接这两人的话茬,单刀直入道:“说吧,你们俩刚才在江家面馆干什么?”

“没,没干什么啊。”黄绿毛故作镇定地说。

“没干什么?”宁铮挑了挑眉毛,把自行车停在原地,自己却下了车,径直走向对面的两个黄毛。

黄紫毛和黄绿毛顿时有些慌了手脚,叫道:“你想干嘛?想干嘛?”

随着宁铮的靠近,黄紫毛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说道:“我们去收保护费啊,怎么样?不行?”

宁铮停住脚步,平静地说道:“我记得我前几天已经说得很清楚了,难道你们不记得了吗?我说江家面馆从此不再交保护费,让你们有事就来找我,是不是?我是不是当时还把我的名字也告诉你们了?这总该算是有诚意了吧?”

两个黄毛不留痕迹地后退了一步。他们对眼前这个身手过人的少年确实有些犯怵,甚至连当日的几个受伤的地方,此时似乎都隐隐作痛起来。

“可是为什么你们没来找我?还是继续去找她家的麻烦?”说到这里,宁铮的声音已经越发地冷冽起来,在这盛夏的夜里,竟没来由地令人心生凉意。

黄紫毛和黄绿毛对视一眼,犹犹豫豫地没有说话。两人似乎想拔腿就跑,但是又觉得自己这一方有两个人,被宁铮这样一个年纪没有自己大的毛孩子吓走有些丢脸,所以他们终于还是坚持着,站在了原地。

“少在这里装了行吗?”黄紫毛大着胆子,心里发虚地叫道,“那天只是我们没有认真打,否则,你以为你今天还能站着跟我说话?要不是那家店的老板还算识相,主动赔了我们几千块,我早就上报老大,带人去你们学校弄死你了你信不信?”

宁铮闻言,愣了一秒钟,道:“你再说一遍,那家店的老板干嘛了?”

黄紫毛见宁铮发愣,还以为他怕了,顿时胆色更足了一些,继续叫道:“怎么?耳朵聋了?听不清楚?我说,那家店的老板,很识相,主动赔了我们几千块,还说保护费照交,让我不要去难为你,怎么样?听清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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