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神言
脚下的阵化作光粒子散去，纳若嘴角笑容收回，他摸了摸头，“哎呀哎呀，忘了代价了。”
晓将全身无力后倒看上去就要昏迷的宁柔抱住，一脸鄙视的看着纳若，“连声谢谢都不说，你已经连这部分都丧失了吗？”
楚暮握着自己还在颤抖的右手，看了一眼纳若，再看了一眼宁柔，“辛苦了，小柔。”
宁柔回以一个笑容和一声，“没关系的，只要我能帮忙就好”。
“你现在样子倒是比以前好得多。”
晓看了看纳若，一抬手一面水镜在纳若面前升起。
其实也没多大变化，就是纳若头发眼睛战纹里的血色消退了一些。
不过这一些小小的变化，就让他的气质全然一变。
原先完全是个杀人狂的样子，而如今就是个浴血的战士。
“感觉没什么变化嘛。”
纳若看着镜中的自己，一没伤口二没掉发三没衰老，有什么变化？
“不过的确得说一声谢谢啊，宁柔妹子。”
“都说了没关系的。”宁柔回道，自己站了起来。
不过看上去太虚弱了，晓还是站在她身后免得她突然晕倒。
周杉从坑里走了出来，递给楚暮一枚六边形水晶。
“这是棺材在接受视魂之后凝聚的东西，应该是灵魂锁。”
左手将其接过，楚暮周身响起了齿轮转动的声音，颤抖的右手稳定下来。手上充满灵魂力量，轻轻点在了水晶上。
下一刻，水晶上飞快的弹出了三个重叠的窗口。
“三重锁？”楚暮歪了歪头，“总感觉是惊醒了魔王啊。”
不过我挖出来的东西，就算是魔王又怎样？
第一个窗口移上，放大，其上流动着青色的数据流。
这是某种符纹的数学表达样式。
那么该做的就很明了了。
楚暮这个人，很擅长符纹学，虽然就语种来说比不上隔壁某人。但是就功底来说，整个二中还没人比得过他。
何况他还接受了亚特兰蒂斯的传承。
这个符纹书写方式应该是亚特兰蒂斯语的变种，楚暮用手指在窗口上勾勒，很快将原符纹“写”了出来。
但是，窗口毫无反应。
“喂喂，楚暮，你思路错了吧？”
全程围观的周杉给了楚暮一句话，“你是在解锁啊，不是在重现这锁有多厉害。”
一语中的，楚暮尴尬的挠了挠头。有着原符纹在，用了不到三十秒，他就把破解的符纹勾了出来。
窗口在他勾下最后一笔的时候便如镜子般破碎，光屑四溅，飞了一秒不到便是彻底消散。
接着是第二重锁，窗口展开。
现出九九八十一张卡片，一一翻开，随后一一覆回，变换卡序，再一一翻开。
这是……让我总结规律吗？
八十一张卡片缩小，现出更多的卡片，稍微一数，超过了五百张。
标上序号，一一翻开，再覆下。卡序变动，然后现出了三张淡淡的卡片。
也就是说，用刚才的规律来找这三张卡片么？
纯粹考察记忆力啊。
“21 367 444”
这面窗口应声而破碎。
最后一重锁，是一个选择题。
「如果至亲之人能拯救全族，但是拯救全族就要牺牲她，你愿意牺牲她么？
是/否」
楚暮果断点了否。
牺牲一个人拯救一群人，或许正义会这么干。可惜楚暮从来不是什么正义，他只会遵照内心的想法。
窗口在他点击“否”时便碎掉，楚暮闭上眼睛，浏览记忆。
神言，女，亚特兰蒂斯第三代君王之女。
然后……没了。
楚暮眼角抽了抽。
“不是什么大魔王，不过身份也不容小看。”
结果一睁开眼睛就看到纳若把棺材搬了上来，周杉摆着手掌对向棺材，“这位选手，请开始你的表演。”
楚暮两步过去，一拳砸在了棺材盖侧面。
下一刻，棺材盖侧移，把周杉撞了出去。
“明明是个高二学生了还这么逗比，你爸在这个时间已经在北冥去钓鲲了……”
一边说着，楚暮一边看向了棺材里，他的话戛然而止，双瞳中逐渐失去神采。
棺材里静静躺着一个女子，二十岁左右，一身白色轻纱黑色束带的连衣裙，栗色短发，真正意义上白皙如玉的皮肤，仿佛吹弹可破的脸颊，给人以绝对的美感。
“好……好美”
而下一刻，女子额头缓缓现出十字，楚暮额头也是一热，他从惊叹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抬手凝出一面水镜，
他的额头，也现出了黑色的十字。
这是……契约？！
楚暮皱眉，打算解掉，当他抬起手时，却是发现自己抬不起手来。
“很遗憾喏，契约已经结成了，你解不掉的。”
耳边响起了一个带着笑意的女声。
“我去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法师双手架着棺材板，把其放到地上，絮絮叨叨，“不就是随便说了一句话吗你至于吗诶楚暮你怎么回事？”
他拍了拍楚暮肩膀，目光也顺势移到了棺材里，一瞬间，他就呆住了，“好……好美。”
“要是学姐知道了，二公子你就完了。”
晓难得调侃一句周杉，也看了一眼棺材中的女孩，他眉头皱了皱，“这是……亚特兰蒂斯的人？”
纳若过来凑凑热闹，他也看了下，“我说，她的身体在缩小啊。”
晓，灵族人，这一族男的俊美女的靓丽，但是没有感情。或许他表现的很正常，但实际上，这是个不存在感情的人。
纳若，契约者，代价是自己灵魂的一部分，他丧失了一些关于男女之间的**。
总的来说，这俩看什么都一样，绝不会被美色所迷惑。
被周杉一拍肩回过神的楚暮又拍了拍周杉的肩膀，看向棺材，却是发现真如纳若所说，女子的身体在缩小。
“貌似是因为不灭符纹的性质。”
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不灭，所谓不灭符纹，其实是时间停止符纹的变种。
实现了不灭这也意味着大量的能量支出，而亚特兰蒂斯人有一个特性……生命能量越少，体型越小。
不到片刻，棺材中的女子消失了，现在还剩下的，只是个看上去十岁的孩子。
水晶棺材连盖带身片片破碎，最终汇聚成为一片暗蓝色的鱼鳞，落入楚暮手中。
小女孩裹着大衣服，缓缓落下。
“唉……”
楚暮叹了一口气，脚下一踏，身体前扑将其接住。
“哦～”周杉在一旁起哄，“我看到了一个「总控」的诞生。”
“「总控」？那是什么？”
宁柔在一旁，好奇的问。
周二公子调笑一声，“「总有一天会成为妹控」的简称。”
“我今天才十五好吧？呸呸，明天才满十五，而这位起码二十了好嘛？”
虽然看上去才十岁。
“楚学长……十五？”
楚暮读高二，按理来说起码十七，但他相当年轻的面孔让女学员们推测他应该差不多十六。
宁柔没想到，楚暮居然只有……不是，还没到十五。
“除了年龄之外，这家伙和高二高三的学生没什么差别。”纳若回了一句。
刚要说什么，怀中的少女便是眼皮一动，睁开眼睛来。
楚暮以为她会是蓝色瞳孔，但实际上她却是和楚暮一样的黑色瞳孔。
这瞳孔中映着茫然，看到了楚暮，她一把抱住了楚暮脖子，甜糯的声音响起，“哥哥！”
要说的话直接噎在了嘴里。
楚暮愣了两秒，在周杉“你们看你们看果然吧”的声音中，将神言抱了起来。
片刻，宁柔拿着楚暮的衣服去一旁刚建起来的水镜房给神言换衣服了。
这姑娘失忆了很多，现在就记得自己叫神言，而且还把楚暮当成了她哥。
表达能力还在就好。
衣服方面，楚暮原本是想用符纹把她那件衣服缩小的，但是却发现她那件纱衣根本是完全隔绝能量的，他又不会裁缝手艺，只得拿其它衣服代替。结果神言除了楚暮的衣服，其它的都不穿。楚暮在自己不多的衣服里找了找，最后只能一脸无奈的递给一件衬衫。
纳若和晓在布置营地，周杉在楚暮旁边与他商量事情，而楚暮则是单膝跪地，以膝盖为圆心的一个符纹阵正散发着白光，将颤抖的右手逐渐稳定。
他的右手在解掉不灭符纹时抽筋受伤，之前用术神式将其短暂稳定了下来，如今正进行着完整治疗。
升为机械师，一双稳定的手是必须的。
“那回去之后我联系一下人给她办个户口吧，叫什么名字？”周杉正经起来的时候还是蛮可靠的，“总不能直接叫神言吧？”
“那就叫楚言吧；身份的话，就是我妹妹；来历的话……就说是我失散多年的妹妹。”
楚暮站起身，挥挥手将符纹阵散去。
“虽然觉得这个套路很老，不过你和你妹妹结婚的时候记得叫上我们和喜酒。”
当时楚暮就恼了，他拎起武器匣，“你丫再起哄我tm砍死你！”
“哟，楚暮要动手？来来来，先和我过两招。”
布置完营地周边符纹的两人一听楚暮这话当时就乐了，纳若说了句话直接拔剑。
“也是，好久没打过了。”
晓的手臂上浮现符纹，光在其手臂上形成枪的虚影，枪口自然是对准了楚暮额头。
“你们凑个鬼的热闹！”
楚暮把手里武器匣朝天空一抛，再从储存空间里抽出一个大箱子，手腕一折，直接将箱子丢了出去。
“砰！”
砸到纳若腹部，他闷哼一声，直接松开了握的刀。
箱子打到纳若后一个偏折便是打到了晓身上，直接让他破了功。枪的虚影散掉，晓抓住箱子，捂着腹部，“有必要下狠手吗？”
“不是我下狠手，”楚暮伸出的手一沉，将落下的武器匣接住，“我做的子弹有点多。”
灵族的射击是加速术式的多种使用，将物体加速到一定速度再发射出去。最终威力更多的取决于材料。
晓将箱子放到了左手上，右手将其打开。
箱子里有十个格子，每个格子里有一颗六棱柱接上下两段六棱锥形状的水晶。灵力注入，水晶升起，但每颗水晶中央封着一点东西。从最小的晶体沙砾到最大的梭型飞刀，应有尽有。
合上盖子，箱子周围空间扭曲，让箱子消失。
晓点点头，“正好可以补充之前消耗的。”
周杉拍拍手，“好的先生们……还有女士们。”他看到了宁柔牵着神言的手从水镜房里走了出来，有赶紧加了句女士们，“按照惯例修整一下，各自准备。”
火球术升起了火，亮出了准备好的砧板菜刀，拿空浮的「障壁」当桌子……露天厨房就这么打了起来。
神言……不，楚言和宁柔正坐在一张地毯上，宁柔看着忙碌的楚暮发呆，而楚言则是在读一些宁柔给的书，包括《神论》、《历史》、《数学》这些教科书以及各种杂志。
“姐姐姐姐，哥哥他是什么人？”
宁柔回答道，“是猎魔人哦，猎杀魔鬼的人。”
天都将鬼森林的各类怪物统称为魔鬼。
“魔鬼可是很可怕的，强大的力量不说，其本身具有极强的破坏性。幸好有这些空间将其封锁在内，否则整个世界都会崩溃的。”
小楚言瞪大了眼睛，“好可怕。”
如此可爱的场景让宁柔情不自禁的摸了摸楚言的头，“安心啦，你哥哥会解决它们的。”
“嗯”
楚言点点头。
“要开饭了突然来上这一群，咝～”
周杉关掉光脑，站起身，扳了扳手指骨节，“兄弟们，走，去吧那群白痴狼解决一下！”
纳若晓应了一声，跟着周杉朝外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