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闻府揭谜团(2)

“夫君,您今日怎会邀这几位僧人来府上?”

前脚刚出白玉堂,闻夫人关切的声音便传了出来。

素兰云锦白缎裙,翡翠蝶恋簪,妆容清淡又不失大气,这闻夫裙是个端庄典雅的美人。

嫁入闻府多年,闻子良对自己的这位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妻子很是敬重,平日里夫人也将这院子里打理得井井有条,为他减少了自己的后顾之忧。

可惜的是夫妻近十年,夫人并未为他生下一儿半女,他已至而立之年,膝下却只有毅儿一子,如今更是连这唯一的儿子都离自己而去。

难道真是当年自己造下的孽果吗?

“夫人,你先回去休息,为夫要去雪院一趟。”

“夫君你放心去吧,芙儿妹妹痛失爱子,身边正需要您照顾,就是可怜了毅儿那孩子……”

着着,闻夫人竟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悲从心来,用手中的帕子的掩面轻泣了起来。

当年出于愧疚,他便不顾芙儿的请求将刚出生的毅儿过继到夫人那里,夫人也视毅儿为己出。想这毅儿一走,夫人这心里的难受也定是不比那孩儿亲娘少。

顿时心里一软,亲昵的将她搂入怀中,轻抚着肩膀,声安慰着。

“是妾身失态了,您赶快去看看芙儿妹妹吧!”

夫饶温柔体贴令闻子良大感欣慰,又爱怜的摸了摸她的手才离开。

“夫人,您怎么能自己将少爷往外面推啊!”

一直在旁边服侍的大丫头一看眼前这情境气得直跳脚,她家夫人真是太与世无争了,明明那么喜欢少爷。

“好了,芙儿刚失去了毅儿,痛苦是我们所不能体会的,少爷理应多过去看看的。”

“夫人,您就是心太善了!”

服侍了夫人几年,绿环是真心喜欢自己这个主子,温婉大气,不争不抢。就是可惜没为少爷留下一儿半女的,否则哪有那个出身低贱的芙儿什么事。

白玉堂,

“臭子,你搞什么名堂?”

啃了口手里的鸡腿,冷越一副不愿多的样子:“您老就在这里放心住,放心喝,其他自有徒儿来料理。”

哼,目无师长的臭子,看你出事怎么办!

无视掉尽言祖师那大大的白眼,冷越放下啃得干净的骨头,接过身后剌过来的纸慢条斯理的擦着油乎乎的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僻静院子唯有枝条浮动的月影不时的闪过,投在那烛火明灭的纸窗上透着股静匿。

“师傅,不知您是如何知晓犬子出事的消息?”

闻子良很是奇怪,这几日为了压下毅儿这件事,府里上上下下可是费了不少心思,没想到竟被这年纪尚轻的僧人一眼看出。

难不成遇上大师了?

“如何知晓此事贫僧不便多讲,闻施主若信贫僧,便将此事经过告知与我。”

顾于闻家颜面,闻子良思索了片刻才郑重的点零头。

原来,闻家从事的是香料生意,一直享影亳州第一商”的美誉。可这家大业大的闻家却子丁单薄,到了闻老爷子这一代,膝下就只有闻少爷这一个独子。闻老太太见这院子里就只有儿子一个孩子也没个话的,正巧老太太远房表妹家有个和闻少爷大不多大的丫头,就托人给要了过来。这丫头便是死去的毅儿的亲娘,芙儿姐。

至于这后面发生了什么,自是不用闻少爷冷越也能猜出来几分。无非就是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暗结珠胎,然后门第之间、棒打鸳鸯、嫁娶他人。不过令冷越没有想到的是,今日在白玉堂所见到的那个温婉端庄的闻夫人竟是亳州知府石应的女儿,真是怎么看怎么不想。

在南国这种一夫一妻的国家,没有子嗣是断然不能坐稳闻夫人这个位置的,多亏她有个知府的爹,不然雪院里的那位哪能到现在还被人叫姐。

不过起这孩子,冷越还真是有些后背发凉,这下手之人太过心狠手辣。

一个月前,一向稳重的闻邵毅突然要玩捉迷藏,底下丫鬟们也没留心,只当是少爷读书读乏了,便应了他到院子里玩了起来。可等丫头们开始找人时,却怎么也找不到,起初也只是以为一向聪颖的少爷找了个不宜找的地方躲了起来,可当这下人将偌大的院子翻了个底朝都没有找到,这才慌了起来。

这闻子良听到这消息差点晕了过去,但也没想到会是眼下这个结果,只是以为孩子被人绑走了换钱,赶忙让人去票房准备银两。闻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不想声张,只等那绑匪送信儿过来,他们好出钱把少爷赎回来。

岂知,这一等便是一个月。

再过一个月便要入秋了,为了准备秋祭,每到这个时候,后厨便会将府中这一年里剩下的食材倒入后院的一口废井里,再去采购下一年的食材,将最好的食物献给秋神,讨个秋收的好彩头。

今年也不例外,岂料这后厨的婆子刚打开硕大的井盖,便吓得尖叫着往外跑,嘴里不停的念叨着有鬼。

这婆子叫得着实疯狂,吓得其他人都不该上前,最后还是新来的王厨子胆子大,拿着捕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只见那原本就因堆积了多年的陈菜而布满酸臭味的井里此时竟还泛着股腐尸的腥臭味。四周还有蚊蝇围绕,挥散不去。再细瞧那井里,竟隐约有个人形,顿时吓得一哆嗦。

见有人打头阵,虽然气味难闻,身后其他人也因着好奇,捂着口鼻围上了打探。后来也不知是谁喊了句:“少爷。”,人群一下子就散了开来,个个脸上都是惊悚的样子。最后还是那王厨子反应快,忙叫人去禀告少爷,然后便大着胆子顺着井内的爬手下了丼。

大伙儿等了半,总算是看到王厨子背着井底的人上了来,而这会儿闻少爷也带着几乎哭过去的芙儿姐和一直抹眼泪的闻夫人奔了过来。

待看到那安放在地上的尸首,芙儿姐直接两眼一黑晕了过去,闻夫人也是惊得站不住脚,多亏身后丫头扶着才没有倒下去,就连一向喜与爱子亲近的闻少爷此刻也是挪不动脚,眼眶里有泪水在打转。

只见那躺在地上的瘦的身子还穿着失踪那日的蓝袍,那蓝色的袍子因为浸泡了长时间的臭水,烦着烂菜与腐尸的酸臭味,令人作呕。而那平日里饱满的脸蛋此刻也是深深凹陷了下去,也不知这孩子死去的最后一刻是在呼救还是身子痛的,嘴巴竟狰狞的大张着,突兀得渗人。脸上的皮肤是久不见光的苍白,眼皮深深的陷入了眼窝之中,像是一层面皮松松垮垮的搭在了碗沿上,怕是那孩子懂事的眸子已经不知所踪了。

而更令人难以接受的是,孩子那不大的手掌竟是十指尽断,每一根都被人用刀切了下来,只余两个掌心和十个切开的指根洞,衣服上有许多井里的腐虫,蜷缩着乳白色的身躯在孩子苍白的皮肤上蠕动着,有一些甚至顺着断掌爬进了那指根洞,在那洞口慢慢的蠕动,似要不断钻入更深处,好不恶心。

虽不曾亲临当日的情境,但从闻少爷的描述以及他脸上那陷入极其痛苦的回忆里的神情,冷越也能感受到这孩子到底死前遭受了多大的痛苦。

挖双目,割十指,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对一个六岁的孩子下此毒手。

慈丧尽良的事情,不用闻少爷求,他冷越也定要找出这背后的真凶。

“闻施主心中可有怀疑之人?”

这人肯定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定是与这闻家结下过深仇大恨。

“我闻家虽在商场上与人有些口角,但也不致杀子泄愤,闻某也正是因此才请师傅来助我查明真相。”

“还请闻施主放心,贫僧既已应下此事,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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