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3章 丧服出嫁
靳王府只派了几个人,抬着一顶不起眼的两人抬小轿来。
这种规格的别说王府,就算京城普通人家成亲,排场也要这大的多。
但在靳王殿下失踪,听说王府内一团糟的情况下,谁还会在意一个注定要死王妃的排场?
世人皆知,叶子念双腿已废,还被人破了身子,这简直就是对靳王府的侮辱!
若非不能抗旨,他们压根儿不会来!
叶子念倒并不生气,这事明摆着是那个不良皇帝落井下石,若她是靳王府的人,也会不乐意。
排场虽小,看热闹的人着实不少。
两名颇有名气的主角,本是八竿子打不着,却忽要成亲,百姓们的好奇程度不亚于想要去街头看会说话的猴子。
恩,叶子念就是其中一只。
凤冠霞帔、繁冗喜服、金钗玉钿……
这些统统不要。
叶子念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纯善之辈,既然靳王府的人明显没当回事,她也不能落了下风。
甚至,叶子念还有其他打算……
不肖一刻钟,京城百姓们口中就传着一道消息:叶家大小姐穿丧服出阁,还上了花轿呢!
更多的人纷纷过来观看,很快花轿前行的道路两侧都站满了各种吃瓜群众。
当然,大家更好奇的,还是叶子念的相貌,是否如传说中的那般“粗犷”。
小叶将军自小生长在边关,鲜少回京,每次也都是匆匆离去。
人天生就是很贱的动物,越得不到,越发想要。
叶子念坐在花轿内,将沿街百姓们的纷纷议论,尽收耳底。
她又看了看身上的通身洁白,不以为意。
花轿自城西的将军府,一路浩浩荡荡向城东的靳王府而去,途径一家酒楼,楼上雅间内,梅花窗前,正坐着两位翩翩锦衣公子。
房间内熏香袅袅,镂金香炉,燃着香料。
墨衣男子侧靠于窗前,骨节分明的大手,持一杯香茗,漫不经心。
他五官俊朗大气,英眉微微入鬓,身材修长,岑贵与凌厉并存,互相交融,形成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独特气质。
旁边坐着一绛衣绝色“美人”。
一头如瀑如藻的墨发,越发显衬那肌肤白皙如瓷。
五官精致的不像话,一颦一笑,随意一动,魅力无边。
哪怕姿色不错的女子,也得自惭形秽。
静坐着,他自是一道风景。
一开口,就变了味道。
“我说宸啊,人家小叶将军好歹也是个不错的姑娘,此事都要怪那个傻皇帝,小叶将军是无辜的,算起来也是受害者呀!小叶将军……”
“闭嘴!”
萧宸,也就是传说中的那位“战神”靳王爷。
应当生死不明、下落无踪的他,此刻却好端端坐在这里,还有“美人”相伴,美酒相随,好不快活。
待窗外花轿走远,街边的热闹也散去了大半,绛衣美人分明忘记了刚才的警告,又道:“哦!你说岱钦那小子真的会来吗?哇,你的爱妃要被人给抢走,怎么办?视若无睹吗?万一小叶将军死了,那你不就成鳏夫了!要不咱们……”
“你、给、本、王、闭、嘴!”
“哦。”
迎亲的队伍逐渐靠近东城,跟随的百姓们不多了,大都直接赶去靳王府门口,占最佳位置去了。
轿夫抬着花轿,缓缓踏上如白玉带般的安宁桥,走到桥中央时,只听到“哗啦啦!”十几道黑影忽得自平静河水中跃出来!
他们个个身影矫健如鹰,快若飞驰,旋转而来,直逼花轿!
有那么一瞬间,叶子念还以为,自己又悲催的遇上了刺杀。
只见两个黑衣人长剑直挥,嗖嗖嗖,一番眼花缭乱过后,花轿四分五裂。
轿内的人被摔在了地上,叶子念疼得只想骂娘。
可她还没开口,便被黑衣人如老鹰提小鸡般提起,纵身一跃,扑通一声,跳入河中!
叶子念被那人拉着,也不知在水下游了多久。
她只知道自己被呛了很多水,脑袋浑浑噩噩的,上岸后意识混沌,迷迷糊糊。
隐约间,叶子念感觉有人截住了他们。
那是个伟岸身影,他手持一把重剑,如杀神归来,所向披靡!
那些黑衣人们如临大敌,设法拖住他,试图将叶子念带走。
可那杀神自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一番酣战后,所有黑衣人被杀的片甲不留!
叶子念见自己没有危险,再也撑不住了。
她只觉得那背影隐隐熟悉,却始终想不起来……
*
待叶子念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身在一陌生之处。
她愣了愣,颇费了一番功夫后,才搞清楚自己居然在靳王府!
仿若,之前都是一场梦。
花轿被抢,叶子念下落不明一晚上,翌日才靳王府的人在后山找到。
这下,她的名声算是彻底坏掉了。
靳王府的人对叶子念的态度极为冷漠,基本上任由她自生自灭。
但好在,饭菜倒是管够,这点比叶夫人厚道了不止一星半点呀!
叶子念足足在床上躺了三天,高烧才终退去。
她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儿,眼窝凹陷,颧骨突出,若再散下头发、吐出舌头来,估计与厉鬼没啥区别。
奇怪的是,两个救过她的神秘男人,无论怎么召唤都不出现了。
“果然男人能靠得住,母猪都能上树!”
叶子念只好自力更生,不由自嘲:“谁能想到,有朝一日我竟会落得如此地步呢,可怜,可笑!”
但不要紧。
她最擅长的就是在逆境中生存,就好比当年……
待叶子念正安心养伤时,靳王府内忽来了圣旨。
皇帝的人送来了一具面目全非的男尸,说是失踪的靳王殿下,并要派人接管驻扎在边疆的十万靳王军队。
“呵!果然是忍不住了。”房间内的萧宸嘴角勾起冷笑,讽刺极浓。
作为当事人的他,正在不徐不慢的擦拭着一把剑,动作极轻,像是在呵护最心爱的女子。
旁边伫立一青衫男子,凝沉道:“咱们的皇上,终究还是太心急了。那咱们要如何应对?”
才刚刚多久,便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萧宸的目光始终未离开那把剑,细细擦拭着,淡淡道:“不着急,再陪他玩玩。”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