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疗伤

楚江游的声音越发低沉,无力。

“哥,哥。”楚云留呜咽道。

“你恨我吗?”楚江游问。

“不。”楚云留的泪水不可遏制地流出来。

“别,别哭。”楚江游缓缓抬起手抹去楚云留脸上的泪水,接着道:“这些夜里我常梦见你和小弟,还有我们三兄弟在一起的情景,现在——我——我可以看到他了,他还是以前那个样子,那么——那么——。”

清风扬起树叶,楚江游的手从半空中悄无声息地坠落。楚云留抱着兄长的身体,朝天怒吼,声音徐徐开去,血水夹杂着泪水在簌簌的雨点中被重新洗刷,楚云留抱起兄长,在这11后所见到的第一场雨中默默离去。

暮天和穹天赶回‘混元天一阵外’,此时子皿的身体正与结界发生剧烈反应。

“你们没用真气护住他吗?”暮天焦急地问。

“有啊,可是我们的真气不是被结界冲破的,是被他自己冲破的。”寰天道。

“什么!”暮天满脸狐疑,三人走近结界,只见子皿周身浮现出淡淡的莲花图案,结界的力量被莲花挡开。三人同时惊鄂,忙走进阵中,将子皿抱出阵外。

“你们都看清楚了?”暮天道。

“这孩子是……”寰天道。

“好了,别说,知道这件事的人越少越好。原本想用‘天一阵’强大的结界切断他与黄泉月的联系,但又怕他的身体抵挡不了结界,所以才用真气护住他现在看来我们做的都是多余的”暮天道。“寰天,你帮我约浩天,这个孩子要留在不归林四年。”

“好的,我去找浩天。”寰天道。

“穹天。”暮天道。

“什么事,老大。”

“你把帮里的事务暂时交给寰天,这四年,你要在不归林里指导子皿。”暮天道。

“什么,要我带这个小不点四年,老大你为什么不带?”穹天横道。

“我的‘大音希声’进入最后关头,大约要三年才能冲破,所以只有你才能带他。”暮天撇下一句话,俯下身把子皿的魂魄归体。

穹天无奈地看着寰天道。“带就带,谁怕谁!”

“把事务交接好,马上回来。”暮天道。

“知道啦,你越来月婆婆妈妈了。”穹天道。

不归森林外,浩天等人目睹了战斗的过程。

“终于结束了,不过好像不是那么尽如人意。”斯比弩道。

“对你们而言丝毫没有影响。”浩天问。

“有新指令了。”夜云轻按了下戴在耳上的可视通讯器道。“那嘉斯大人说,计划暂时取消,我们马上撤回冰岛。”

“怎么,你们岛上出什么事了吗?”浩天问。

“大人没说。”夜云轻道。

“那我们先撤。”斯比弩道。“请保持联系,合作的事宜,我们会继续派人与你们磋商。”

“好的,我会转告我们城主,现在还是由我送你们出城。”浩天道。

“贵岛的防御的确非同小可,烦劳你了。”斯比弩道。

“举手之劳,相信我们接下来的合作会更加令人期待。”浩天道。

三人打着伞在消失在细雨中。

不归森林,善见城,冰岛之间将有何种动作,子皿在不归森林中又将有如何的进境,他会有怎样的发展,外来势力是否就此放下覆灭善见城的念头,种种阴谋又会引起怎样的杀戮,潜藏在黑暗处的阴谋者又是谁?

月华如水,倾泻在善见岛这片大地上,显得柔和,安静。墓园旁的小屋里传出一阵阵压抑低沉的哀号,与这份宁静显得极不和谐。

“爸爸,你忍一忍,白大夫就快来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女孩使劲将手掌按在父亲的胸口,绵绵的内力不断注入其体内:“我先减轻你的痛苦。”

“不要浪费内力了,孩子。我的伤我自己清楚,十五年了,哎。”一个面容精瘦,面色憔悴的中年男子道。他半躺在床上,双手掐住床沿,紧咬着下唇,眉头深锁,额上滚落豆大的汗珠,显然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笃,笃,笃”一阵敲门声传入屋内。女孩忙跑至门旁,将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

“白老师,您来啦。”女孩高兴地将中年人迎入屋中。

“织雪,我来晚啦,你爸爸怎么样。”白医生一面歉道,一面快步进入房中。

“爸爸的伤又发作了。”织雪黯然,焦急之情,流于眉梢。

白医生走近中年男子,左手竖起食指和中指,捏了个诀,右手放在男子的额前,掌中泛开一道白晕,光圈逐渐汇聚到一点,柔和的劲力沿着光圈缓缓渗入中年男子的头部。不一会儿,中年男子凝重的喘息声便得到缓和,紧绷的面孔随即舒展开。看到父亲不再痛楚,织雪紧紧悬着的心终于放下,紧咬的嘴唇也随之松开。

“怎么样,感觉好点了么?”白医生将掌撤回。

“多谢你了,我这个病也就你能治。”中年男子勉强笑道。

“流光,你这伤我也只能治标,不能治本。”白医生揭开中年男子胸前的衣服,除下贴在其右胸的药膏。

“要是没有你,我早死了。”流光道。

“我还是希望你去找那个人。”白医生给流光换上新的药膏,道:“她的医术在我之上,一定可以治好你。”

“我这条烂命,不用了。”流光叹了口气,摇摇头:“她每日都忙于救人,还是不要麻烦她了。”

“这个药膏我改进过,效果会好些,感觉胸口疼了就让织雪告诉我。”白医生道。

“谢谢你了。”流光道。

“我走了。”白医生道。

“雪,送白医生出门。”流光道。

“不用了,织雪,明天医学班下完课,到我办公室来,我教你怎么用那个医疗术。”

“恩,谢谢白老师。”织雪道。

流光捂着胸口,看着织雪的背影,心中无限安慰,自她懂事来,就悉心照料自己,而自己的身体却日渐衰弱,几乎下不了床。怎样才能不拖累孩子,是一支以来困扰流光的问题。

“爸,快躺下休息吧。”织雪扶着流光躺下。

“你哭了?”流光看到织雪眼角还挂着泪花,知道她刚才一定着急地哭了,他吃力地抬起手抚摩着织雪的头顶:“辛苦你了,孩子。”

织雪抿了抿嘴唇,赧容微笑:“爸爸,只要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快去休息吧。”流光摆了摆手,深感对不住这个孩子,流光侧过身不再看她。

不归森林里,穹天紧随着子皿的步伐,在树丛间来回穿梭。忽然他赶上子皿,左手一挥,将其击落,子皿落地借势一弹,消失在地面。穹天倒站在树干上,搜寻着地面。

“臭小子,又用‘保护色术’。”穹天暗思道:“看你往哪跑。”他捏了个诀,身体逐渐遁入树干中。

“唰,唰”森林的树一阵小范围地骚动,几根青藤缠绕住子皿地腿,将他拽到一小片空地上,让他现出真身。穹天自树中走出,一把提起子皿。

“怎么样,小子。”穹天满脸得意。

“哼,你耍赖。”子皿撅起嘴,一脸不服。

“我哪有耍赖?”穹天疑惑地问。

“你看不出我在哪,就利用植物敏感地触觉。”子皿狡辩道。

“你不会用木遁逃吗?”穹天提醒道。

“你又没教过我木遁。”

“土,木相生,把土遁的使用按相生原理改动就是木遁了,上次教你水遁和金遁相生原理时,我不是说了吗,你不会变通一下呀,你小子是不是又走神了?”穹天骂道。

“呵呵,谢谢了,老二,木遁!”子皿马上捏了个印,身形顿时消失。

“小兔崽子,哪跑。”穹天道,一挥手斩断青藤,截住子皿退路。

青藤落地,子皿又遁入地下。穹天笑了笑,跃至半空,手上雷鸣般轰轰作响,一道树状闪电落入地面,将泥土被层层掀起。

“哇,太夸张了。”子皿不敢在地下多留道,迟一秒都会变成烧猪,连忙跃出地面。

脚跟还没站稳,身上已被点中穴道。

“走吧,跟我回去见老大吧。”说着穹天扛起子皿往回走。

“喂,你耍赖,我不服,不服!”子皿身体虽然不能动,嘴却嚷个不停。

夜幕降临,穹天背着疲惫不堪的子皿返回清音阁,远远的就看到暮天迎面走来.。

“换我来吧。”暮天接过子皿。

“他睡着了,今天耗了不少内力。”穹天道。

“和你小时侯一样。”暮天把子皿背在背上。

“呵。”穹天低声笑道,脑海里浮现出小时侯暮天背自己的情景。“那时侯,我们四个人,还有老师,师母都在,还有个未出生的小弟弟。”

“是啊,浩天也在。”

“拜托,别提他。”穹天怒道,显然每次提起浩天他都极不情愿:“老大,经过上次交锋,这孩子的身份怕是已经暴露。”

“你放心,现在的局势还不足以对这孩子的生命构成威胁,知道这件事的除了我们三个,不会超过七个人。”暮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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