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原料
于佳一每日在家闲得快要发霉，张婶子又担心她出门之后干重活，每日里于佳一也只能在家打扫打扫一下卫生，这一阵子，家里所有的犄角旮旯都被收拾干净了。
好不容易五六天之后，于佳一终于被允许放出去了。
时隔多日没有出门，于佳一在家里自然是待不住。第一时间去长溪村修路那一块转了一圈，张婶子在送饭的时候早就跟徐进打过招呼，不让一娘在近期干活。因此于佳一也只能过去看看进度。
虽然大家修路都有经验了，但于佳一还是担心会出问题。于佳一在周围走了一圈见没什么事情才安心。
于佳一这几天在家闲着的时候还一直念叨着做肥皂的事情。但是原材料是个问题，需要天然碱和石灰石，有石灰石还不够，还需要一个石灰窑煅烧，石灰石倒是好找，鬼坡岭里头就有，就是需要再找一个地方建个石灰窑。
村子里的老人虽然生活经验很足，但很多老人因为所处在鬼坡岭生活的原因，生活经验大部分只限于鬼坡岭里的，修路之前的鬼坡岭最是缺盐的了，所以于佳一需要一个帮手。
然后于佳一就想到了贺连。她对贺连的落脚地只知道镇上的东风堂，是镇上最大的药馆，平日里于佳一在鬼坡岭找到的药材多数是卖给东风堂。
瓦娃子现在每日里就赶牛车上山下山，赚一份便车钱，于佳一走到村口的时候，瓦娃子正趴在牛身上抓牛虻虫，这东西专挑牛、马吸食血液。
“别找了，你这牛身上干净得不行，一天抓上几十次也不嫌烦。”于佳一走过去说道。
“嘿嘿嘿，我现在没有抓上几十次了，那是刚买上牛的时候，现在只有十几次了。”瓦娃子傻笑着，一本正经给一娘解释。
“我一般在早上吃完饭抓三次，午饭和晚饭之后三次…哦，我爹不让我给别人数次数来着，我不说了。”又是一阵傻笑。
“你啊，怎么？最近生意不好了？在这歇多久了？”于佳一坐上牛车说道。
“确实是不太好了，我爹最先买上牛车那会子，每日里都不带休息的，日日夜夜都在牛车上忙活着，现在好几家都买上了牛车，我这里的坐得就少了，不过我爹说了，这阵子就算是把前段时间没休息的都给补上了。还有，我爹还说了，牛也是要休息的，像前阵子那样我家牛就没现在精神，我爹每次都夸我把牛照顾得好呢！”
瓦娃子出生那会子因为发了一场高烧，但万幸没有什么大事，只是比寻常人反应要慢一点，做事也一条筋的多，瓦娃子的爹张忠林是个瓦匠，在山荷村算是比较有出息的，跟竹山村的木匠周栓常常一块搭伙给人建房子。
“你爹说得没错，这人巴这牛一样都是要好好休息的。长溪村和竹山村的人也有买了牛车的，现在下山的路只有这一条，大家自然坐本村人的牛车，咱们山荷村人少，你在这上头就不占便宜了，不过，等到时候三个村下山的路都修好了，那些赶牛车的自然就去自己村下山的那条路了。”
“果然我得说得没错，一娘你就是厉害，你这话跟我爹说得一样。不过我爹还说一娘你修的这三条路都不是去的同一个镇上的主意是最好，不过我没听太懂，我只记得我爹说以后我的生意就好了这句话。”
“那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还是算了吧，”瓦娃子挠了挠头，“我知道我比别人傻的，一娘你就算说了我也听不明白。”
“怎么会？”一娘拍了拍瓦娃子，安慰道：“大家都一样是不是？你现在也能挣上银子了，哪有比别人差的道理。你有一颗知道对别人好的、善良的心就比很多人都强了。”
“是吗？”瓦娃子眼睛闪亮亮的，听到一娘这么夸他害羞得把头低下了。
“当然了，你这还要等别的人吗？”
“不不不，”瓦娃子用力摇头，“我爹还说了，碰见一娘你要坐车的时候，不用等，直接赶车下山就好。刚刚只顾着跟一娘你说话，我把这事给忘了。一娘，你说，我这样子还不比别人差吗？”
“当然不会，还是很厉害。你替我谢谢你爹。”
“嘿嘿，不过我爹经常跟着栓子叔在外建房子，这阵子都不在家，等我爹回来了我一定记得跟我爹说！”瓦娃子笑得很羞涩，“一娘，你坐好了，我们出发吧。”
“嗯，那我再给你出个注意，林叔不是经常跟着竹山村的栓子叔干活嘛，你让栓子叔给你这牛车上做个棚，以后下雨也能赶车了，雨天又多赚一份银子了，再在这牛车上放上一床麻布被，大家坐得舒服些了 ，自然就坐你的牛车多了。”
“一娘真厉害！等我爹回来我就跟他说，不过不需要栓子叔给做棚了，我爹也会，我爹也可厉害了！”
“那就再好不过了，林叔这么厉害，你也不差！”
“嘿嘿。”
等一娘到镇上的时候，就直接往东风堂去了，东风堂的掌柜对于佳一是挺熟悉的，毕竟都合作过几次了，东风堂也有伙计去于佳一的岭山那边帮着一块开垦药田的。
一见于佳一过来了，东风堂的吕掌柜就起身迎过来了。每次于佳一过来的时候都会带上质量上等的药材过来，所以这次吕掌柜也这么以为。
“于娘子，这次又有什么好货？老夫迫不及待想长长眼了！”
“这次怕是要让您失望了，我是空手来的哈哈。”
“于娘子有好药材可别藏着。”
“这是当然！有好东西一定第一时间拿过来给您老长眼，我没时间就让人给捎过来。”
“哈哈，这个好，于娘子这次过来是有事？找小少爷？”
贺连在家排行最小，东风堂里的人见着贺连都是叫小少爷。
“对，他人呢？以往这个时候他不是都在店里晒药草吗？”
“前几日清明的时候，小少爷的几位朋友过来玩，这几日小少爷也一直陪着几位公子在外头玩呢！前几日也不见得什么时候小少爷会来东风堂一趟，不过今日于娘子倒是来得巧，今儿我们东风堂进了一批珍贵药材，小少爷会亲自过来看看点点货。我瞧着这个时辰了，小少爷应该也快回来了，于娘子要不先去后面坐一会？”
“嗯好。”
孙掌柜领着于佳一去了后院，又叫伙计给送上茶水、点心。
“于娘子好生在这等一会，老夫还得去前头看着铺子，有几个老伙计不干了，现在这些个都是些新招进来的伙计，对铺子里的活计还不太熟悉，我得过去看着才放心。”
“吕掌柜忙就成，这药铺又不是寻常铺子，小心一点比较好。”
“多谢于娘子体谅。”
果然如吕掌柜所说，没多久于佳一就听到了前头隐隐约约的说话声。只一会就听见了脚步声。
“今儿个我要好好瞧瞧这位于娘子，虎口救人的大力士啊，奇人啊奇人。景行和景中两人没有过来实在是没有眼福了，明日我要好好跟他们炫耀一番。”
“莲子，这位于娘子想必命格很硬吧，嗯？”
“你们几个别胡说。”于佳一听出了这个是贺连的声音，前两个陌生的声音应该是吕掌柜口中的来找贺连玩的好友了。
“于娘子，别介意，这两个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损友了。这位是高朗，这位是范明。”
三人打过招呼之后，贺连又继续说道：“你们两个见过了，可以滚蛋了吧。”
“哦~滚蛋啊~”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又看见贺连一副快要动怒的样子，也就闭口去了里面的房间。
于佳一倒是从来没有见过贺连这般无赖的样子，一时之间倒是觉得稀奇。
“于娘子找我什么事？”
“你知不知道这附近哪有盐湖或者盐碱地吗？”
“于娘子想制盐？官府对这管得很严。”
“不不不，我只是想要天然碱。”于佳一倒没有制盐的野心。
“于娘子倒是吓我一跳，天然碱好弄，实不相瞒，我家也算一个小盐商，天然碱这东西好弄。”
“你才吓我一跳。你家还干什么生意？”
“我家什么都干点，我家四兄弟，都走的经商这条路子，每个人爱好又不一样，开的铺子就不一样了。”
“这种大生意在你家看来都叫开铺子了。”
“嗯…我大哥正是干的盐商的活，于娘子要是想要点天然碱的话，我可以跟我大哥说一声，就是不知道于娘子需要多少？”
“先给我来一点吧，十斤？”
“行，好了之后我再给于娘子送过去。价格的话这个我就做不了主，毕竟是我大哥的生意，我也不好插手，但我会要我大哥给于娘子一个优惠的价格的。”
“这是当然，毕竟做生意也不能光靠优惠赚钱，该多少多少，大家也才能合作愉快不是？”
“那是，又一次合作，合作愉快。”
两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