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 干扰和哀求
杨霄此时运功,可谓做到“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的境界,对于樊家湖正举剑朝他砍去,全然没有觉察。
樊家湖举着利剑,在半空中停留一瞬,便用足内力,朝着杨霄狠狠地砍了下去。
樊家湖的剑正落在杨霄的肩膀上,须知杨霄有乌丝蚕衣护身,又正处于一种功能状态,樊家湖不但没有伤得杨霄的皮毛,他的剑也被反弹开去,自己还站立不稳,弹开一丈之远。
疯癫后的樊家湖,此时仿佛要发泄一番,身体才好受似的,他见无法奈何杨霄,便爬起身来,捡起地上的剑,准备朝樊芳腰身刺去。
杨霄运功排毒,此时已然接近尾声,如果正在运功,他的思维若被干扰,不但所运排毒之功功亏一匮,自身内力也会受到很大影响,甚至有性命之虞,刚才樊家湖举剑砍在他肩上,他丝毫没有察觉,自然没有受到干扰。现在樊家湖拿剑刺樊芳,他已运完了排毒之功,对樊家湖的举动就有所察觉了。好在杨霄现在已运功完毕,只等收功了。他突然意识到有人正拿剑往樊芳刺去,便不等收功,返手一掌,便把樊家湖刺来的剑打落在地,樊家湖也倒在一旁。
杨霄没有收功,被打乱了心思,只感觉心脏一阵绞痛,“哇”地吐出一口鲜血,昏了过去。樊家湖又被弹落一旁,思维也未恢复清晰,他又捡起了剑,准备再一次刺向已昏迷过去的杨霄和未醒过来的樊芳。
“住手!”随着一声断喝,樊家湖被一阵强劲的内力推倒在地,无法爬起身来。
出来的人竟是令狐劈,后面跟着雪云峰。
令狐劈和雪云峰,在隔壁走廊内的石屋练功时,已然感应到杨霄正在替人运功排毒,有人却在此当口,要拿剑刺他们,便再也打破不见外人的规定,及时走出来进行制止了。
令狐劈正欲用神鞭指结果了樊家湖,只见雪云峰叫道:“徒儿,休伤他性命!”
雪云峰仔细看了看衣衫不整,头发凌乱的樊家湖,突然认出他原来就是他曾经一起学武练功的师弟,叫道:“樊师弟,今日何故沦到如此田地?”
刚才令狐壁的一声断喝,现在十多年不见面的雪云峰的突然出现,一下子使樊家湖的头脑又兀地清醒过来。
“雪师兄……”樊家湖刚叫了一声称呼,便“哇”地一声吼哭起来。
雪云峰此时也未理睬樊家湖,他见杨霄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便跟他运功,将其气血推穴过宫,不一会儿,杨霄便苏醒过来。
杨霄见是雪云峰,倒地便拜,说道:“感谢师父救命之恩,徒儿早就想拜见师父,但只是梦中相见,今日实地相见,实我徒儿荣幸,请接受徒儿一拜!”
“徒儿快快请起,我们已经在梦中见过了,无须这样的礼节。”雪云峰说完便扶杨霄起来。
杨霄站起来,见令狐壁在旁,便双手作揖,说道:“杨霄参见师兄。”
“无须有礼!”令狐壁回了一个抱拳动作。
雪云峰看了看倒在床上未醒的樊芳面部,对杨霄说道:“樊姑娘身上的毒气已解,此后身体完全恢复如初,但须过半天后才能醒过来。”
杨霄听后眼里闪现出晶莹的泪花。
杨霄正要对雪云峰说点什么,这时只听得樊家湖吼哭道:“雪师兄,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今天见到你,可见老天怜惜我,你得救我啊,帮我解了身上的毒啊,我好痛苦啊,我生不如死啊……”
杨霄听了樊家湖的话后,不由得心生鄙视。他想起三年前被樊家湖陷害,被打人死牢,受尽了各种折磨;想起他设计诈取金口诀各门功法秘诀和十八金的藏匿点,草菅人命;想起他设法套出花展枝解毒之方后,转背便对花展枝暗施毒手;想起他连自己亲生儿子性命都不顾,竟然砍断救命的藤绳;想起他对天发誓不再伤害无辜,结果上了深谷后,又掳掠无辜少女帮他吸毒;想起他借助老鹰之力上深谷后,他竟然还想要与他无仇无隙的他和樊芳的性命……
“雪前辈,不要帮他,这个人可谓坏事做绝,罪孽深重……哦,鹿姑娘呢?樊家湖,快快说出她到哪儿去了。”杨霄对雪云峰说完,忽然又意识到鹿雪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这里,他估计是因为樊家湖的骚扰,使鹿雪不见了踪影,便又问樊家湖道。
雪云峰说道:“你不说,我都已经十分清楚他做了一些什么缺德的事了。霄儿,我在隔壁石屋就感应到他想举剑杀你,也知道他将鹿姑娘掐昏过去,快去救她要紧。”
杨霄听后,是相信雪云峰说的话的,在洞中的经历,他们就在梦中交往和交流,人原来是可以达到这样通神的境界的。
雪云峰说完,三人便往外奔去,不远处,正倒着昏迷过去的鹿雪。
雪云峰扶起鹿雪,将鹿雪推血过宫,鹿雪很快便苏醒过来。
雪云峰刚刚扶起鹿雪,只见樊家湖不知什么时候爬到他的背后,吼哭道:“雪师兄,你可得救我的命啊,我承认我做了很多缺德之事,罪孽深重,我保证以后不再做缺德之事,我现在生不如死,你可得救我啊……”
“你的保证又值几何?你在深谷之时,不是对天发誓了吗?结果上了深谷后,又干了什么呢?跟你直说吧,你本来还有一天的时间,才能毒发,但我和智禅大师感应到你的心肠太狠毒,便念动心咒,促使了你身上之毒立刻发作,才使得你没有再伤害无辜。”
“雪师兄,我知道你已得到师父真传,掌握了神鞭指功法,已获得神通。你说的我都承认。我现在由于疯癫,长期没回家,我老伴以为我和儿子都死了,不久便病逝。随后丐帮来到我家洗劫一空,还放火烧了我的房子。我现在孤身一人,无家可归,我的病又天天折磨我,我只求你看在师兄弟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救我一救!”樊家湖抱住雪云峰的脚,苦苦哀求道。
“樊师弟啊,你不是不知道,上官师父曾经就经常教导我们,我们学习金口诀预测学也好,六壬神剑也好,金口诀内功也好,还是生活中的各种行为也好,都必须遵从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宇宙运行之规啊。天道左旋,地道右旋,天为阳,地为阴,但你这么多年来,都在违反天道而行事,身上聚集的是阴气,死后也会堕地狱啊!”
雪云峰的一习话,令樊家湖蓦地惊醒,额头上不由得冒出冷汗,他记起了师父曾经的教导。
“那……那……我还还会有救吗?雪师兄,你可要救你啊!”樊家湖对着雪云峰扣头如捣蒜。
“你身中之毒,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我可以帮你排出身上之毒,但排出毒之后,不一定就能救得了你,只因为毒之精髓已侵入你人身之髓,过了一年两年之后,它又会继续在你身上发作,促使你再次疯癫,除非你自己掌握了神鞭指功法。”
“那我该怎样做呢?您能教我神鞭指功法吗?”樊家湖迫切地问道。
“教你神鞭指功法并非难事,但神鞭指功法需要身体力行地修习佛道之法,方能掌握其精髓。”
“师兄,我一定会这样做的。”樊家湖信誓旦旦地说,面孔上显现出从未有过的诚恳。
半天过后,雪云峰运功帮樊家湖排了身上的毒,樊家湖身体状况恢复如初,他对雪云峰又磕了几个响头后,又在杨霄、鹿雪和已经醒过来的樊芳面前进行诚垦的道歉,然后,又清理了石屋混乱的现场,将包袱中的金锭按照原来的样子砌好,恢复了观音圣像的原貌。
自此之后,樊家湖每日都到石屋来,跪在观音圣像面前诵经念佛。杨霄和樊芳则住在石屋卧室,每日练习神鞭指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