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楔子

“1542？”腰里插着电棍的胖男人眼神轻挑地看着被两个女狱警送来的女人，手指摩挲着警棍手柄上的凹槽，“跟我来吧。”

女狱警没精打采地在一边的办公桌上签了个名字，冲胖男人摆摆手：“字签好了，你赶紧把人带走。”

胖男人点点头，把夹在两个女狱警中间的女人拽到黄线这边：“说吧，小宝贝，你犯了什么事了？”

“还能是什么？”站在黄线外面的女狱警打了个哈欠，一副累得不行的样子，“又把人揍了，这是她第几次换室友了？”

另一个女狱警看着头上的白炽灯，掰着手指头数，数到一半就放弃了：“管她呢，反正她就要滚蛋了，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吧！”

那边，遥遥传来胖男人的声音：“她不是打架么？另一个呢？”要是还有人送来，他就一起带到禁闭室，省得开门还得费二遍力。

“那个？”女狱警撇嘴，互相交换了个眼神，“那个可没运气来关禁闭了！”

胖男人开禁闭室的动作一顿，看向身边和他身形对比更显得瘦小的女人。

耳边是女狱警慢悠悠的声音：“送医院去了，估计没个一两个月回不来了！真是可怜，跟谁打架不好，非要跟这个千金大小姐打架，被揍成那个德行，狱长也只是说把这个大小姐关关禁闭就算了事了……”

胖男人看女人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让他来这里任职的通知下达得很突然，说是之前负责这里的狱警因为身体原因无法继续工作，所以把这里空缺下来……

心里隐隐生出一丝疑惑，他的前任真的是因为身体原因才不能在这里上班的么？

女人好像感到他在盯着她，视线轻飘飘地从他办公室的陈设上转到他的脸上。

轻轻一笑：“你是新来的？”

这不像是犯人跟狱警，尤其是他这种专门负责管制“特殊”犯人的狱警说话的语气。

看着女人那双带着玩味的眼睛，胖男人突然就慌了。

刚才他是叫她“小宝贝”了，是吧？

胖男人的喉结动了动，感觉女人看他的眼神更有深意了。

女人看胖男人不说话也不动弹，眼里的兴致更浓，唇角上扬，笑意浅浅：“还不开门么？”

她的神色是那么镇定，像是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冷笑着，戏弄着已经走进陷阱却还幻想垂死挣扎的可怜猎物。

这个女人……真的是犯人么？

胖男人慌张地躲开女人的视线，手忙脚乱地打开禁闭室的大门。

推开比一般牢房还厚重好几倍的铁门，胖男人高高地抬着下颌，目视前方，多一眼都不敢看女人一下。

女人从站在铁门边像木头一样僵直的胖男人身边走过。

“谢了。”

女人的声音很软糯，融进散发着怪味的空气里，诡异地和，谐。

胖男人可没心情跟女人说什么，马上反手关上门。

在铁门即将彻底合上的瞬间，他看见女人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

那个眼神他一辈子也忘不了。

是可以看穿他灵魂，触到他心底最黑暗，最隐蔽地方的眼神。